说这句话时,周春红还指了指赵大鹅,赵大鹅现在才到周春红的腹部,确实是这群人中最矮的。
周天富看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周春文等人也笑了起来。
赵大鹅看懵了,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二表姐,你跟我比吗?可是我还小呢?!”
赵大鹅说话表示反抗。
就连周春文也表示,“你跟大鹅比做什么,她现在才七岁,还看不出什么呢。”
周春红理所应当道,“正因为看不出什么,所以大鹅…才是最矮的,你们想啊,万一大鹅…以后长的比我还矮呢,是不是也有…这种可能?”
周春红说话有些结巴,她就是这样想的,赵大鹅现在小还看不出来什么,但万一以后比她还矮呢?那她就不是家里最矮的那个了!
赵大鹅无力反抗道,“二表姐,我才不会是最矮的那个呢!再给我七八年的时间,我就能长得比你还要高呢!”
周春红拍了拍赵大鹅的脑袋瓜,笑了笑但说话有些结巴道,“我不管…,你现在就矮矮的,在家里…你最矮!”
周天富在旁边笑着,没忍住嘲笑道,“春红,你还说大鹅会比你矮,我看啊日后大鹅长得比你还高,你就在那边自我安慰吧你。”
就连程锦溪也伸手弹了弹周春红的脑袋瓜,好笑道,“你呀你,可不准这么说你表妹,你表妹现在还小,以后还会长大,但要是真的像你乌鸦嘴说的长得比你还矮,那你就要小心你二姨找你算账去。”
周春红摸了摸脑袋,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哦”了一声,她觉得家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偏心赵大鹅,她只是说了大鹅日后可能会比她矮一些,就有那么多人帮她说话,妈妈还弹她的脑袋瓜。
但一会儿周春红就没想那么多了,而是拿起粘豆包尝了一口,立马被粘豆包的香味给吸引了。
程锦溪想到周春红说过要嫁给村子里人,就只为可以回到娘家经常吃饭,就感到有一些无奈,这丫头从小就不让她放心。
干活不利索,说话还有些结巴,眼里又全都是吃的,日后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人家会看得上她。虽是这么想着,但程锦溪对自己的小女儿还是有信心的,周春红长得好,日后肯定也是不愁没人娶的。
“你嫁人可别只顾着村子里的人嫁,要嫁就嫁你喜欢的,还有对你好的人,能嫁进一些,经常回娘家也是好的,但太近了,像你这样天天回娘家蹭饭吃可不行,我可不想老了还要伺候你。”说到最后,程锦溪无奈的摇摇头。
周春红是个不会听话的主,她摇摇头,抱着程锦溪的手臂撒娇道,“我就…不管,我要嫁近…点的,然后天天…回娘家,来看妈你。”
程锦溪拿周春红没辙,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既无奈又好笑,最后揉了揉周春红的头发,“你呀你,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周天富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周春红,你都多大了,还抱着咱妈手臂撒娇,害不害羞啊你!”
周春红双手叉腰,冷哼一声道,“我就撒娇…怎么了?”
周天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鼓起了掌,佩服道,“脸皮真厚!”
周天富笑起了周春红,周春红脸皮一红,想要回怼周天富,但半天想不出什么,气着她看向了程锦溪,告状道,“妈妈,你看看…大哥他,老是…欺负我!”
这一幕让赵大鹅还有旁边的周春文给笑的肚子疼,赵大鹅甚至都不吃粘豆包了,只顾着笑了。
周天富在旁边边笑边说道,“你也就只会告状了。”
被这么一笑,周春红气的红温了,也是干着急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程锦溪出门道,“好了天富,你就少说一些吧。”
听见程锦溪帮着自己说话,周春红眼前一亮,连肩膀都挺直了几分,笑嘻嘻的看向周天富,仿佛在说道我有妈妈帮着你有吗?
这把周天富看的笑的身子都直不起来,这可把周春红给整懵了,怎么大家还越笑越欢了呢?
程锦溪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说道,“好了好了,大家待会吃完粘豆包就去你们大舅家了,中午要去你们大舅家那边祭祖。”
除夕晚饭前,他们这边都有祭祖的习俗。
吃完粘豆包后,周春文留下来帮程锦溪打扫一下厨房。
赵大鹅则是拿着小鞭炮和周春红玩了起来,她玩的小鞭炮都是那种小小的,扔到地上就会“砰”地一声炸起来,又刺激又好玩。
小鞭炮玩完了后,赵大鹅就和周春红互相打闹,你打我这,我打你那,后面周春文也加入了进来,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周天富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蛮幸福的,一家人就该这样热热闹闹的,他也不禁幻想,如果未来他和槐花妹妹结婚了,生的小孩是不是也像大鹅和春红她们那样打闹。
想到这,周天富心里就乐开了花,甚至连他未来孩子的名字都在幻想之中。
周育仁把对联、福字、窗花都贴了上去后,满意的看着这满墙杰作,什么贴着“满园春色”的对联,还有许多倒过来的“福”字,以及各式各样的窗花,看着就十分喜庆。
程锦溪拿出竹篮,里面垫上厚厚的白色棉被,这是专门来放馒头这种食物,可以起到保暖效果,她再把蒸笼上剩下的一大半粘豆包用塑料袋装起来,然后再放进棉被里盖住,这样可以保温的更久。
程锦溪打算把这些粘豆包带到程家那边,给自己的老母亲还有大哥小妹他们尝一尝。
等程锦溪这些人忙完后,一大家子人才出发去程家,不远,走个没多久就到了。
走到门口,赵大鹅就闻到香烛的味道。
“锦溪,大鹅,你们来了!”朱玉凤拿着盘子,里面装着白面馒头,就是这白面馒头上面有一个红色小点。许多人家会专门为除夕祭祖蒸白面馒头,每个上面点一个红色的圆点,盛放在白色瓷盘中。这些供品一直摆到正月初五,期间每天早晚两次上香。
朱玉凤把这些白面馒头放在灵牌前面,然后朝赵大鹅等人挥手招呼道。
“快过来,就等你们了,大鹅,春文,春红,天富,你们这些小辈要过来拜拜你们外公。”
程锦溪看着墙上自己父亲的照片,顿时觉得有些怀念还有委屈,以前父亲就是会更偏爱一些,母亲她最爱的是大哥还有小妹,唯有父亲会更偏爱自己,每次过年都会给自己从集市那边带上礼物过来。
她这些过来,没有戴她的银手镯过来,祭祖也是有规定的。
要避免携带腥膻之物和金银珠宝,因为这些物品可能会招致先祖之灵的不满。
此外,孕妇通常不被允许参与祭祖活动,以免影响祭祀的庄重氛围和对孕妇及胎儿的健康造成不良影响。
不过现在程家还有周家还没孕妇,暂时不用考虑这些,但程锦溪想着明年就不一样了,明年时自己的大儿子早就结婚了,说不定儿媳还会怀孕了,到时候祭祖才会顾及的多一些。
祭祖时,赵大鹅这些小辈要对外公的灵牌磕一个头,以表尊重,心里默默许愿,让外公保佑她今年一定要赚大钱。
下午的时候可有着忙了,程锦溪、朱玉凤、程锦湘要在厨房忙好一会,去准备年夜饭这些。
就连赵大鹅还有周春文等人能帮上忙的就帮忙一些。
朱玉凤烧锅准备烧点水,这次年夜饭她要做她的拿手好菜。
做之前,她让周春文把花椒、八角、桂皮给备好,不然到时候忙手忙脚找不到东西,炖菜时错过了火候,这味道就不香了。
赵大鹅坐在旁边的小凳子,把豆角掐去两头,然后扔进旁边小脸盆里,把所有豆角都掐干净后,赵大鹅打了一勺热水加两勺冷水,这样洗的就不会冷手。
赵大鹅仔仔细细的把豆角给洗干净,然后全都放进小脸盆里。
“舅妈,我豆角洗好啦!”赵大鹅朝朱玉凤喊道。
朱玉凤正捞排骨呢,这些排骨提前两个小时用凉水泡出血水,朱玉凤洗了蛮久然后拿着菜刀把排骨切段,放在一边。
“嗯,把豆角给我吧。”
朱玉凤拿过豆角切段,也放在一边备用。
赵大鹅除了要洗豆角,还要洗葱,洗姜啥的,洗的赵大鹅都要有些怀疑人生,她不想再洗东西了,但是赵大鹅反抗无效。
洗完的这些东西要拿去给朱玉凤。
让朱玉凤把这些葱切段,姜切片,蒜切末。
之后就是焯排骨的环节,锅中的水烧开了后,朱玉凤将排骨放入锅中,加水和少许料酒,大火煮开后撇去浮沫,捞出排骨控水。
之后锅中倒入适量食用油烧热,下入葱姜蒜爆香,味道一下子飘了过来,赵大鹅闻的都感觉肚子又饿了,朱玉凤再放入排骨翻炒至表面微黄。加入老抽和生抽翻炒均匀,使排骨上色,这样炒,菜色会好看不少,也让人更有食欲。
之后倒入适量的清水,没过排骨即可。加入准备好的花椒、八角、桂皮等,盖上锅盖慢慢熬煮。
待排骨炖煮至七八分熟时,加入豆角继续炖煮。豆角要煮熟后才能食用,以防止食物中毒。
做完这些,朱玉凤拿开锅盖,加了一下盐巴就差不多了,这味道已经很香了,这就是排骨炖豆角。
赵大鹅也跑去外面了,她要去弄冰梨。
外面的雪地里有埋好的梨子,这些梨子都是有精心挑选过,个头很大,形状也很好,用来做冻梨味道超好。
赵大鹅拿着盘子,又戴着手套,推开白雪就能发现这冻好的梨子已经变得硬邦邦、黑漆漆的。赵大鹅将冻梨放入盘子中,然后拿到厨房里,拿出脸盆,倒入冷水,再把冻梨放进去浸泡解冻。
等个半个小时,梨子表面开始出现裂纹,就可以捞出了。
解冻后的梨子可以直接食用,赵大鹅已经迫不及待的尝上一口,但在吃之前,她加了一小勺的蜂蜜,这样吃起来会更甜些,口感冰冰凉凉的。
程锦湘过来拿走解冻好的两个梨子,将梨子切块,放入烧好水的小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和冰糖,炖煮个十几分钟再捞起来,就就是热腾腾冻梨糖水了。
将煮好的冻梨糖水盛入小碗之中,程锦湘就拿去给王氏吃了。
王氏身子不好,不能吃这些冰凉凉的食物,只能吃一些热乎的,不过年夜饭还要一些时间准备才能吃上,程锦湘就先煮一些冻梨糖水给王氏,这些吃着也暖和好受一些。
程锦溪也过来主动打了一碗冻梨糖水给周春文,“你也喝一些吧,来了月经不好受,喝这个也暖和些。”
周春文听着心里暖暖的,乖巧的喝下这一碗冻梨糖水。
程锦湘端着冻梨糖水拿到房间时,王氏正在睡觉,她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就连热炕也是暖乎乎的,整个屋子的温度都提高了不少,和外面的冰雪世界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妈,起来吃一下这热乎乎的冻梨糖水了,我特意给你熬的。”
程锦湘过来给王氏叫醒,刚起来时,王氏有些懵懵的,脑袋回不过神来,外面有放鞭炮的声音,窗户还倒贴着“福”字,她望向窗外有些恍惚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程锦湘听着王氏的问题,心里有些好笑,“妈,你糊涂了?今天是除夕,你看那墙上的福字,还是大哥写的然后挂上去的。”
听到“除夕”两个字,王氏才渐渐的反应过来,“除夕了,都要过年了,这人老了,这记性也是越来越不好。迷迷糊糊的又过年了……”
王氏顿了顿:“过一年,少一年呀……”
岁数越大,王氏渐渐越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之前还能举起手吃饭的,但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很虚弱,冥冥之中她感觉她没有一个月可活了,但是她没有告诉身边的家人,就是怕家里人担心这担心那,她这身体她清楚的很,还不如不说出去,别让他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