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听不出喜怒。
下一秒。
锵——！
并没有真实的剑鸣声，但这道声音却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开。
一道剑气。
不。
那不是剑气。
那是一种“意”。
纯粹到了极致，霸道到了极致的杀伐之意！
它没有惊人的声势，也没有绚烂的光效。
就是简单的一划。
面前那灰蒙蒙的虚空，直接被切开了一道整齐的口子。
连同这片识海空间，仿佛都被这一指截断。
林凡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一指的轨迹。
这就是剑仙的剑术？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遁剑法？
太强了。
强得离谱，强得不讲道理。
如果是自己面对这一剑……
必死无疑。
别说反抗，恐怕连念头都还没升起，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学会了吗？”
那声音再次响起。
林凡刚想摇头说“大佬太快了我没看清”，一股剧痛便毫无征兆地袭来。
啊——！！！
林凡在心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道剑意，并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
它是直接刻印！
硬生生地往灵魂上刻！
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刀子，在他的脑浆里搅动，要把这一剑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丝韵味，都强行塞进他的记忆里。
疼！
钻心的疼！
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然后又被强行拼凑起来。
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圣体婴儿，此刻也发出了惊恐的啼哭声，身上的金光忽明忽暗，显然也是受到了波及。
“系统！你大爷的！”
林凡在识海中疯狂咆哮。
这哪里是优化技能？
这分明是刑罚！
这就是十万功德的代价吗？
服务态度能不能好点？
能不能搞个“一键学习”？
非要搞这种沉浸式体验？
那道剑意在他识海中疯狂肆虐，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那一招。
每一次演练，都像是有一把真剑从他灵魂上划过。
这种痛苦，比肉身受刑还要恐怖百倍。
不仅仅是疼，更是一种对意志的极限碾压。
那是一种来自高位格生命的绝对压制。
稍有不慎，神魂就会直接崩碎，变成白痴。
林凡咬紧牙关，死守着灵台那一丝清明。
不能晕。
绝对不能晕。
要是晕过去，这十万功德就打水漂了！
而且，这种级别的剑术，要是错过了，这辈子都会后悔。
那是吕祖的剑啊！
哪怕只是学到一点皮毛，都足以横扫同阶！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那股撕裂灵魂的剧痛终于开始缓缓消退。
吕洞宾的身影渐渐淡去。
最后只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似乎在审视，又似乎在期待。
……
现实世界。
呼——！
林凡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随之一声系统声将他惊醒了过来。
【系统提示：扣除功德值点，启灵斩已优化，恭喜宿主习得《纯阳剑法》！】
【系统提示：天遁剑法（一阶），已提升至天遁剑法（二阶）！】
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刚刚溺水获救的人。
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擦擦汗。
却发现双手正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太恐怖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种直面死亡的感觉，比当初面对血魔的时候还要清晰。
这就是剑仙的实力吗？
仅仅是一道残留的意念，仅仅是一次教学演示的余波，就差点让他的神魂崩溃。
如果那一剑真的斩在自己身上……
林凡打了个寒颤，喉咙有些发干。
这就是真正的力量。
超越了凡俗，超越了术法，直指大道的恐怖力量。
后怕。
浓浓的后怕涌上心头。
林凡坐在青石上，缓了好半天，才感觉手脚恢复了一点知觉。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虽然还在微微颤抖，但眼神却逐渐亮了起来。
怕归怕。
但值啊！
真的值！
那可是吕洞宾亲传的剑术！
虽然过程极其痛苦，差点要了半条命，但那一招，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忘都忘不掉。
林凡闭上眼，稍微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一剑的韵味。
锵！
识海中，仿佛又响起了一声剑鸣。
一股凌厉至极的气息，顺着他的经脉流转，最后汇聚在指尖。
林凡猛地睁眼，并指如剑，对着身侧的一棵合抱粗的大树轻轻一划。
没有动用丝毫灵力。
仅仅是凭借那一丝刚刚领悟的剑意。
噗。
一声轻响。
那棵大树依旧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失败了？
林凡微微一愣。
下一秒。
咔嚓——！
一声脆响传来。
那棵大树的上半截，缓缓滑落。
切口光滑如镜，平整得就像是经过了最精密的打磨。
轰隆！
巨大的树冠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林凡看着那个光滑的切口，瞳孔猛地收缩。
成了！
没有任何花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就是快。
就是锋利。
就是不可阻挡。
这一剑，若是斩在人身上……
哪怕是天师四境的强悍肉身，恐怕也跟这木头没什么区别吧？
若是再加上太虚古雷的爆发力……
林凡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最后咧开嘴笑了起来。
笑容越来越大，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好！
很好！
有了这一招，哪怕是面对张作森，也有了一战之力！
同境界之下，谁能挡得住这一剑？
就算是那个老怪物，若是敢轻视自己，这一剑也能教他做人！
信心。
前所未有的信心在胸腔中激荡。
刚才的恐惧和后怕，在这一刻统统烟消云散。
强者之路，本就是要在生死之间徘徊。
只要不死，终将更强！
林凡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起身。
忽然。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丹田深处涌出。
紧接着。
轰！
一股极其浓郁的天师之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爆发出来！
这股气息之强，比他现在的天师四境气息，还要浓郁十倍不止！
原本平静流转的灵力，此刻就像是煮沸的开水，疯狂翻滚，咆哮。
四周的空气都因为这股力量的波动而变得粘稠起来。
地面上的碎石开始微微颤动，悬浮在半空中。
怎么回事？
林凡一惊。
刚才只是学个技能，怎么体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是刚才那一道剑意，引动了体内的气机？
或者是厚积薄发？
自从上次斩杀血魔突破到天师四境之后，自己的修为虽然一直在稳步提升，但距离突破还需要不少火候。
可现在……
这股力量太庞大了！
就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炸药桶，随时都要爆炸！
林凡连忙内视。
只见识海之中，那个刚刚还在瑟瑟发抖的圣体婴儿，此刻竟然重新站了起来。
而且，它身上的金光变得前所未有的耀眼。
那条大金链子甚至开始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它在吸收那股力量！
而且是一边吸收，一边反哺给林凡的肉身。
这是……
林凡心中猛地一震，随即便是一阵狂喜。
这感觉太熟悉了！
每次突破之前，都会有这种即将被撑爆的感觉。
而且这次的动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
要突破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
刚刚掌握了绝世剑术，紧接着就要境界突破？
这是双喜临门啊！
天师五境！
只要跨过这道坎，就是天师五境！
那可是真正的高手行列了。
甚至有可能触摸到那个传闻中的门槛。
林凡不敢大意，连忙收敛心神，重新盘坐好。
“给我破！”
在心中低吼一声，全力运转体内的功法，引导着那股狂暴的天师之气，开始冲击那层看不见的壁障。
周围的灵气仿佛受到了召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地朝着林凡的头顶汇聚而来。
狂风乍起。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