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连夜进山!”回去的路上,景长江语气坚定地说。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严肃,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深知,最多不到明天一早,县衙的事就暴露了。这批人一死,那个狗县令肯定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大木顶山脉上的他们,毕竟他们派进去的几拨人都有去无回。县令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线索,一旦他反应过来,大木顶山脉将会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他会不会很快发现,然后连夜包抄?”景春熙有点担忧地看着大舅舅,眼神中透露出不安,事情提前败露,天不亮就被人发现也有可能。
她有些后悔没有寻找那个狗县令,应该也直接把他毒死了。如果他死了,县衙肯定乱成一团,他们也就有了更多撤离的时间。
她紧皱着眉头,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沉思片刻,景春熙缓缓开口:“我们人多可能走得慢,大舅舅马上派人上山,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马上撤离。”时间不等人,不能将士兵们陷入水火。
景长江看着一脸镇定的景春熙,觉得她的想法跟自己不谋而合。他非常赞许地点点头:“所有的兵马上撤,大舅舅跟你进山。”
“快脚!大梁!”景长江大声喊道。两人迅速到了他们面前,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期待,他们也预料到了事态的紧急。
景长江吩咐:“你俩马上上山通知苏总军和林副将,让他们组织人马即刻撤离。记得绕开县城,分散走不同的山道,直接去十八坳汇合。”他语气急切,但十分冷静。
“是!”两人一听令,迅速窜了出去,像离弦的箭一样,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
……
完全没想到大木顶山脉会那么远,她原本以为跟十八坳差不多,没想到这一路走得如此艰难。
原本以为骑马走大半天就能到达,没想到骑马从天黑到天亮,上山下山再上山,中途只吃了干粮,绕了七八个山头,直到临近黄昏才开始看到被开挖过的山峰。
但看那开挖过的痕迹稀稀落落,这一处那一处的,旁边堆积的矿石也不多,不像是已经找到矿脉这样子。
即使是经常锻炼,她的腿也已经酸软,其他人也不见得多好,但个个都咬着牙坚持。
早已经把宣称不要的马车收进了空间里,包袱也减了不少,且不用她背。但路途的艰难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就在大家都以为到了驻扎地的时候,景长江说:“这是矿尾,挖出来的这些矿石含金量都不大,往前还有好几个山头,主矿脉在上头。”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但语气依然坚定。
景春熙了然地点点头:“难怪挖出来的不多。”知道快到目的地,大家也没觉得那么累,走起来步伐都快了不少。
再往前,快走到一个山顶,天已经开始阴沉下来。此时,景春熙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但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大将军,小姐!”
“我们在这。”
山顶上传来大声的呼喊,似是还有人挥舞着双手。虽是看不清,但听声音知道是快脚和大梁。
“今晚先住在这,上面有了望用的木屋。”他的话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歇脚了。
“呀!是树屋。”再往前,快到山顶的时候,看到搭建在四五棵大树上的好几间小木屋,景春熙兴奋地叫了起来。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光芒,看到了希望。
树屋日晒雨淋,看上去有点发黑。虽然简陋,却是他们平时接触不到的存在。
“小心点,别摔了。”景长江在后头提醒,快脚在上面大声叫道:“小姐,小心!”
景春熙却还是健步如飞,用上了平时训练的速度。七月、九月见状,连忙一左一右护在她身旁,小蛮也冲到了她后面几步远的地方。
正月和初一虽说一路上练了不少,但速度还是比他们三个慢了一些,但还可以紧跟其后。
“他们走了吗?”景春熙飞到两人站的地方,逮着快脚叔就问,她一屁股坐到大树劈成的木凳上,已经气喘吁吁。
“走了,最后一波走的是苏总军,他还想等大将军来着,我们说了几次是大将军的命令,他才走的。走有差不多一个时辰。”快脚回答。
“你们可真快。”景春熙望着再往前,堆积得高如小山的矿石,感受着山风习习,感觉还挺惬意。
她叹了口气,双腿和双手都懒洋洋地张开,“可惜了。要不是撤离,我起码在这待几天。”
“苏总军给我们留了米和菜,饭和粥都熟了,待会炒两个菜,只能凑合着吃。”听快脚这么说,景春熙才发现不远处还有两三间屋子,屋子旁边的一个小木棚上飘着烟火气,还有米香味徐徐入鼻。
她的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来,“现在能吃上口热的都觉得是珍馐美味。”路上吃的干粮,哪有热粥热饭爽口,这种紧急关头,有吃就不错了。
“吃了大家赶紧睡觉,明日一早我们就得赶路,不然怕是来不及了。”景长江比他们迟上来了一会,看起来脸不红心不跳,他一坐下来就朝大家吩咐。
然后又转向快脚和大梁,还有几个随从,说:“今晚我和小姐住最上面那两个树屋。”他指向了离这里最远,这山最顶的位置,顺着大舅舅手指的方向,景春熙也看见了那两个小木屋。
快脚也往上看,然后点头。他也觉得越往上越安全,大将军和小姐就应该住那才好。
那狗县令召集不够一定的人马,应该也不敢贸然上山,但谨慎起见,必须防患于未然。
“快点炒菜吃饭,大家累坏了,得赶紧歇下。”景长江吩咐完,马上冲景春熙说:“你先上树屋休息,饭做好了大舅舅叫你。”昨晚大家都在赶路,眯眼的功夫都没有,确实该歇就得歇,很多人坐下来就不想动弹了,这样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