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杨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随后躺着歇了一会儿，又习惯性的伸手在床头柜摸烟。
“我不喜欢闻烟味。”
张清浔的声音响起。
杨峥动作微顿，瞥了她一眼后，拿着烟，准备起身。
张清浔察觉到动静，偏头看向他：“你去哪？”
杨峥示意了一下手上的烟：“你不是不喜欢闻烟味吗？我去厕所抽。”
张清浔：“……”
她面有无语道：“就不能不抽吗？”
不等杨峥回话，她又说道：“你才18岁，抽烟才多久？有这么大瘾吗？”
杨峥看了她一会儿，忽的轻笑出声。
张清浔面有疑惑：“你笑什么？”
杨峥顿了顿道：“我觉得我们就算真成了男女朋友，肯定也会很快分手。”
“为……”
张清浔才说了一个字，又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合上了嘴。
之前两天，两人都在“演”。
自然是和谐美好的。
但现在这才刚“回归现实”，矛盾便产生了。
爱情这玩意儿，的确就很不现实。
张清浔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口：“你抽吧，我只是不喜欢闻，不是忍受不了。”
“需要迁就隐忍的关系，是长久不了的。”
杨峥说着，打火点上了烟。
张清浔看着他，也忽的笑出了声：“你不会以为我真爱上了你吧？”
杨峥看了她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
“你那个表哥吴庆安，到底怎么样？”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他并不想去探究。
因为没有什么意义。
真情他给不了回馈，假意对他也没啥影响。
所以……
难得糊涂。
这是成年人必须要学会的一个技能。
张清浔再度沉默了一会儿，适才开口：“中规中矩，打理一个酒厂，问题不大。”
杨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是个正常人，能打理酒厂就行。
至于其他问题，那都是小事。
张清浔则再度开口：“你不奇怪我家的……家庭氛围吗？”
当然奇怪。
相互之间客气到有些冷漠也就罢了。
吃过饭后。
张清浔要跟杨峥一起离开时。
张鸣刚与吴安惠都没表现出半点诧异，更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似乎张清浔本就不该住在家里一样……
杨峥本以为自己对父母“堂前尽孝”的态度，已经算家庭关系不和睦了。
但跟张清浔这家人一比。
他都觉得自己家真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可心里奇怪，但他当然不会主动去问什么。
家庭关系这种事。
别说他跟张清浔只是……普通朋友。
就算真是男女朋友关系，也不是应该打听的。
除非真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
而他没有这个打算，当然就没有问。
现在张清浔主动提起。
他适才说了一句：“挺好奇的。”
“自我有记忆起……”
张清浔语气平静的讲述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
张鸣刚与吴安惠是利益联姻，完全没爱。
两人几十年来都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对她这个女儿的态度也是。
相互之间，都把对方当客人一般。
尤其是张鸣刚。
他作为张家的老二。
没跟张鸣强一样，被牺牲去从商。
但又没有老大张鸣鸿的资源多。
就跟很多家庭里老二的状态一样——不上不下。
这种状态，让他心里有觉得父亲不公平的怨气都没处撒。
毕竟还有个比他更惨的。
这无疑就让他很……压抑。
而他自己的小家庭，也没能给他……温暖？
长此以往，就导致他的性格也有些别扭。
看似平和，实则冷漠。
吴安惠差不多也是如此。
而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的张清浔，自然也是这样了。
总结来说：这就是一家“没有爱”的人。
当然不是真的没有没有爱。
只是相互之间没有爱。
张清浔忽然说起这个，其实就是想告诉杨峥，她的“重利轻爱”是有原因的。
一边否认自己爱上了杨峥，一边又想解释。
很明显，这是真爱上了。
杨峥听完张清浔的“故事”后，没有评价，甚至都没有回应，而是再度转移话题：
“明天中午约吴庆安一起吃个饭，下午我们直接回兴城吧。”
“嗯。”
张清浔应了一声，而后大眼睛望着他。
杨峥再度开口：“你觉得酒厂给他多少股份合适？”
“20%。”
张清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回道。
杨峥顿了顿道：“叔叔这边呢？有没有合适的人来挂个职？”
“不用，他很爱惜羽毛，连龙鸣集团这边的分红都不经手。”
张清浔说话间，眼神还是一动不动。
杨峥无奈叹气：“我们真的不合适，我是个渣男啊，配不上你。”
张清浔眼神略有失望，顿了顿道：“要说合适，没有谁比我更合适你。”
从利益方面来说，的确如此。
但杨峥作为一个重生者，哪怕再嘎一次，也肯定不会唯利益论。
要是重生还不能随心所欲，那重生一次是为了啥？
杨峥想了想道：“叔叔跟阿姨，也很合适。”
“不一样。”
张清浔说了一句后，还想再说什么时，却又合上了嘴。
她停顿片刻后，摇了摇头：“算了，老娘又不是非要嫁给你。”
说完，她一转身，裹着被子，背对着杨峥，闭上了眼。
张家的几个妹子，内里都是高傲无比的。
张清浔今天话说到这个份上，姿态已经足够放低了。
杨峥无奈的笑了笑。
想做渣男就是这样，得时不时的被良心谴责一下。
还好，他现在良心不多了。
不然一个可以对全世界冷漠，唯独对你温柔的妹子，向你表露心迹。
而且从外在因素来说，你们也非常合适。
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住？
杨峥熄灭了烟，钻进被子里，从背后抱着张清浔。
张清浔全无动静，只是……嘴角微扬。
“对了，你不打算娶清澜姐的话，就最好别碰她，她可不像我这么随便，而且……”
张清浔一副冷淡的语气：“我大伯和大娘，也不像我爸妈这样，对她宠溺的很。”
“你要真碰了她，就算她被你哄得不要你娶，我大伯和大娘也不会放过你。”
之前她的态度是：
只要不是张漪涟，那不管是她还是张清澜都行。
甚至杨峥选张清澜的话，她可以免费搭上自己。
可现在却提醒杨峥，别碰张清澜。
这就是利益出发与感情出发的区别了。
“嗯。”
杨峥应了一声，又亲了她一下：“睡吧。”
张清浔没再说话，只是转过了身，成了跟他面对面的状态，脑袋埋在了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