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道审视着这只看起来有些“人畜无害”、实则精明无比的妖兽。
它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但虚空结晶对他同样重要，而且水界珠的感应方向，似乎与银空所指的区域大致吻合。
权衡片刻，李衍道点了点头：
“可以合作。但若你有异动，别怪我手下无情。”
“放心放心，我银空最讲信用了！”
银空见李衍道答应，显得很是兴奋，在空中欢快地打了个滚，
“跟我来，我知道一条近路，能避开不少麻烦！”
说着，便化作一道银光，朝着峡谷深处钻去。
李衍道暗中警惕，目光微闪，紧随其后。
镇海罗家族地，罗天翔所在的仙岛宫殿内。
一枚悬浮于他面前的暗红色魂玉，“咔嚓”一声，表面出现了裂痕，随即灵光彻底黯淡，化作凡石。
这代表着又一位他派出去的心腹，魂飞魄散。
“废物！一群废物！”
罗天翔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连一个下界来的大乘小子都收拾不了，反而接连折损！我要你们何用！”
强烈羞辱感和对李衍道身上秘密的贪婪，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寒光闪烁。
他翻手取出一面造型古朴的青铜镜。
咬破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精纯仙元力的本命精血，滴在镜面上。
同时，双手急速掐诀，道道仙纹打入镜中。
“以血为引，洞虚传讯，敕！”
青铜镜光芒大盛，镜面浮现出秘境内部一些模糊的景象片段。
这是罗家秘传的“洞虚镜”，能跨越秘境壁垒进行短暂通讯。
但代价巨大，每次使用都会损耗施法者大量精血和仙元，非紧要关头不会动用。
“所有进入陨坑的罗家子弟及附庸听令！”
罗天翔冰冷声音透过镜光，直接响彻在秘境中所有佩戴罗家信物修士的识海中，
“目标李衍道，红龟一脉人族客卿，大乘圆满修为，疑似掌握特殊规则之力！
现已确认其有击杀散仙之力！所有人，重点排查其踪迹！罗天魇听令！”
在秘境某处，一位周身缭绕黑色煞气的散仙修士猛然抬头，正是罗家此次进入秘境的最强者——罗天魇！
他修为已达散仙巅峰，同样掌握了一种入门级规则之力。
“天翔长老，请吩咐。”
罗天魇神识回应。
“你立刻前往内层空间断层外围必经之路设伏！
此子目标很可能是那里的虚空结晶！
我会让其他人配合你，封锁其他路线，将他逼向你所在的方向！
记住，我要活的！至少要得到他的功法和秘密！”
罗天翔带着杀意。
“遵命！”
罗天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光芒，身形化作一道黑烟，悄无声息地朝着空间断层的方向潜行而去。
另一边，陨坑内，李衍道与银空在扭曲的空间缝隙中快速穿行。
“左边三丈，空间不稳定，绕行。”
“前面那片扭曲光影是空间陷阱，跟我走这边。”
银空在复杂的空间环境中穿梭自如，它身影时而融入虚空，时而从另一侧钻出，总能找到最安全路径。
李衍道紧随其后，心中暗叹这只空间妖兽天赋的强大。
“喂，李道友，你刚才那一拳，力量规则很纯粹嘛，不像刚入门的样子。”
银空一边带路，一边好奇地传音试探。
在这之前，两人已经彼此认识了对方。
“你的空间隐匿术也精妙绝伦，若非你主动现身，我也难以察觉。”
李衍道平静回应，展示了一下自己对周围空间波动的感知，一道细微的空间褶皱在他指尖生成又平复。
两者在互相试探中，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李衍道展现出的强大力之规则，以及源自本源规则高视角的空间法则理解，让银空收起了部分轻视。
而银空神出鬼没的空间能力，也让李衍道认识到其巨大价值。
一种基于实力和暂时利益的脆弱信任逐渐建立。
但关于各自的根本秘密，如李衍道的大道雏形、银空的主人身份，都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谈。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李衍道问道。
“一个叫空间断层的地方，”
银空甩着短尾，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那里是这片陨坑空间最不稳定，也是空间能量最浓郁的区域之一。
肯定会孕育出高品质的虚空结晶！
不过，那里盘踞着一群虚空影兽，那些家伙是空间之力侵蚀下诞生的怪物，没什么灵智，但非常难缠，皮糙肉厚，还能融入空间发动攻击。”
李衍道目光微动，随意地问道：
“一只太乙金仙层次的玄武真灵，其陨落之地，最核心的宝贝，难道就是这些虚空结晶吗？”
银空闻言，嘴角咧开，露出一抹人性化的狡黠笑意：
“虚空结晶？那只是空间规则逸散凝聚的边角料罢了！
真正的核心，是空间源核！
那是走空间规则一道的顶级强者，其规则本源凝聚的核心，相当于我们八九阶妖兽的妖丹，但层次高了无数倍！
蕴含着他一生对空间规则的感悟和精华！那才是无价之宝！”
空间源核！
李衍道心中剧震！
水界珠那持续不断的悸动，目标直指的方向，与银空所说的空间源核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水界珠需要的，是这太乙玄武的空间源核！”
他心中豁然开朗。
这不仅关乎水界珠的晋升，更可能蕴含着他前世与这真灵仙域，与这头太乙玄武之间的因果！
他不动声色，对银空道：
“空间源核……确实令人心动。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拿到足够的虚空结晶。”
“没错！”
银空注意力回到眼前，“先把那些亮晶晶的石头弄到手再说！跟我来，快到了！”
越是靠近“空间断层”区域，李衍道体内水界珠就越是活跃，那种渴望与指引变得无比清晰和强烈。
半刻钟后，在银空的指引下，一人一兽轻松穿梭。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通往“空间断层”的几个主要路径上，竟都隐约有罗家修士活动痕迹。
或明或暗，布下了不少眼线与禁制。
“啧，又是罗家的苍蝇。”
一处隐蔽山坳后，银空撇了撇嘴，看着前方一名正在布置预警阵法的罗家散仙。
李衍道眼神微冷，没有多言，与银空默契配合。
银空悄然扭曲了那片区域的空间感知，李衍道突进，力之规则凝聚于拳，毫无花哨地一拳轰出！
那散仙察觉到危机，仓促间祭出防御玄天之宝，却在绝对力量面前破碎，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瞬间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