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
李衍道眉头一皱，正欲催动空间法则与时间法则干扰。
但那乌光爆发得太快太诡异，竟然强行撕裂了建木布下的“万森罗网”。
裹挟着遭受重创的九幽魔藤本体，化作一道虚幻影迹，瞬间没入了虚空更深处，气息彻底消失不见。
虚空缓缓恢复了平静，只留下那片被大战摧残得支离破碎的空域。
李衍道悬浮于空，望着九幽魔藤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
虽然未能将其彻底留下，但此獠身受混沌之力与规则融合之伤，本源大损，没有数万年乃至更久的时间，绝难恢复。
至少在可见的未来，魔界对李家、对灵界，已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此战，目的已然达到。
此刻，翠绿光辉自灵界方向延伸而至，建木之灵在李衍道身旁缓缓凝聚。
它操控着建木根须，搜集着九幽魔藤溃散后残存的些许本源。
墨绿色光点被翠绿根须牵引吸收。
建木之灵光芒流转，隐约壮大了一丝，但它传递出的神念却带着一抹失望：
“唉……可惜，可惜啊！
那九幽老魔逃得太快，留下的这点本源，不过是杯水车薪，于老夫恢复尚可。
但想要借此蜕变，冲击仙品，却是远远不够。”
它原本的打算，是希望借助李衍道这柄无坚不摧的利刃，重创乃至吞噬九幽魔藤这等同等级别的界植，掠夺其庞大本源。
从而一举补完自身，获得挣脱下界束缚、飞升仙界的资本。
可如今，主要目标虽被重创，本源却未能夺取，计划几乎落空。
李衍道何等人物，立刻便从建木之灵的情绪波动中洞察了它的心思。
他淡然开口，直指核心：
“建木道友是否觉得，李某未能助你夺得九幽本源，心中失望？
甚至想着，若能借我之力，多吞噬几株无仇无怨的界植，便可让你提前飞升？”
建木之灵虚影一滞，光芒微微闪烁，算是默认了。
李衍道继续道：“道友之愿，我理解。
但屠戮无辜，有违我道心。
不过，道友也无需过于悲观。
我虽即将通过特殊渠道飞升仙界，但我李家根基仍在此界。
我之子嗣族人，如林天、云霄、法瞳之辈，皆非池中之物。
待他们成长起来，拥有足够实力，未必不能继续助道友一臂之力，为你寻来所需的本源。”
他这话半是真言，半是画饼。
李家后辈确实潜力不俗，但能否达到他今日之境，尚未可知。
不过，此刻必须给建木之灵一个希望，一个即便他离开后，依旧愿意庇护李家的理由。
李衍道目光投向虚空另一个方向：
“至于现在，冥界那株幽狱鬼昙的冥王，屡次犯我灵界，与秦家勾结，此仇却不可不报。
正好拿它，再为道友补益一番！”
有了与九幽魔藤交战的经验，李衍道信心更足。
他带着虚空衍兽，直接杀向冥界鬼蜮与虚空交接之地。
找到了那株巨大昙花幽狱鬼昙，它扎根于虚空，摇曳着惨白光芒，吞吐着无尽鬼气。
这一次，李衍道出手更为凌厉，还未等那群鬼王出现，一上来便动用了更强的混沌之力。
灰蒙蒙气流扩散，所过之处，鬼气湮灭，虚空塌陷。
那幽狱鬼昙发出精神尖啸，无数由怨魂凝聚的花瓣脱落，化作亿万鬼兵扑来，却在混沌之力下消融。
然而，正如建木之灵所言，这些能在虚空中生存的灵植，保命逃遁的本事确是一流。
那幽狱鬼昙见势不妙，本体瞬间虚幻，竟要融入虚空乱流遁走。
李衍道虽以空间法则阻拦，虚空衍兽也奋力干扰，却依旧慢了半拍，眼看其就要故技重施，消失于无形。
就在此时。
“嗡！”
一股远比李衍道身旁这只虚空衍兽更加强横的空间波动蓦然降临！
一头体型庞大数倍的巨型虚空衍兽，撕裂空间，骤然现身。
它威严目光先是扫过李衍道身旁的小兽，流露出一种孺慕之情，随即锁定了那即将遁走的幽狱鬼昙。
“人类，感谢你照料我儿。”
一道浑厚神念传入李衍道脑海，“此獠气息，已被我天赋神通虚空印记锁定，它逃不掉！”
李衍道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大喜！
这竟是八阶后期的虚空衍兽，是那小兽的父亲！
他立刻拱手：“前辈来的正是时候，还请助我留下此獠！”
“随我来！”
那巨型虚空衍兽低吼一声，周身鳞片爆发出银光，一股强大无比的空间禁锢之力瞬间笼罩向幽狱鬼昙遁走方向。
同时，李衍道身旁的小兽也福至心灵，配合着父亲，全力施展空间禁锢天赋。
两只血脉同源的虚空衍兽联手，其空间禁锢之力产生了奇妙共鸣与增幅！
那原本已近乎虚化的幽狱鬼昙，身形猛地一僵，周围空间将它硬生生从遁逃状态中挤压了出来，定格了那么一瞬！
虽然只有短短一息！
但对于李衍道而言，已然足够！
“混沌归墟！”
他毫不犹豫，将所能调动的混沌之力与毁灭规则催发到极致，凝于指尖。
化作一道蕴含终极破灭意境的灰线，瞬间跨越虚空，点在了幽狱鬼昙的核心花蕊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幽狱鬼昙从核心开始，无声无息消散。
连同其磅礴的鬼气本源，都被混沌之力彻底湮灭。
只留下最精纯的一缕生命与幽冥混合的本源，被建木之灵迅速吸收。
建木之灵凝实了几分，翠绿光芒大涨，传递出满足与振奋的情绪：
“好！好精纯的本源！虽不及九幽那般磅礴，却更为纯粹！道友，多谢了！”
李衍道看着建木之灵变化，感受其气息提升，淡淡道：
“道友根基深厚，若能多汲取几次这等品质的本源，假以时日，即便不依靠外力，凭借自身苦修数十万载，未必不能水到渠成，自行飞升。”
他这话既是肯定，也是提醒。
路，他帮忙铺了，但最终能走多远，还是要看建木之灵自己。
而经此一事，建木之灵也彻底明白，与其寄望于李衍道为其屠戮诸天界植。
不如稳固与李家的盟约，期待其后辈英才，更为现实与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