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离开这里吗？”
漆黑人形俯身面朝屠婉，语气中尽是得意之色。
祝浩歌挥动长刀，尝试斩开着这道漆黑人形，可长刀所过，还是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长刀碰不到，他又试了试用手去抓，手掌触碰到漆黑人形直接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有摸到。
这漆黑人形仿佛只是幻觉，只能看到、听到，却碰不到。
祝浩歌这边又是挥刀又是伸手的，那黑色人形仿若处于另一个时空一样平静如水，它对祝浩歌的攻击毫无察觉，感知世界里仿佛只有屠婉存在。
屠婉看向祝浩歌，祝浩歌摇了摇头，面甲之下满是无奈。眼前的这个漆黑人形连系统都无法捕捉到，他拿它也没有办法。
“先答应它，看它怎么说。”祝浩歌在屠婉耳边轻声道。
屠婉会意，对着黑色人形点了点头轻声道：“想。”
“你的能力来自于我，想要带着我的能力离开，必须用同等的代价来交换。”漆黑人形很是满意屠婉的回答，继续说道。
“灵魂吗？”
昨天的故事里已经有了答案，屠婉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果断选择了跳剧情。
漆黑人形一怔，再次开口，语气里带上了惊讶：“你怎么知道？”
屠婉并不理会漆黑人形的提问，继续选择跳剧情：“你需要多少灵魂？要我给你多少灵魂？”
“呵。”被屠婉反客为主，漆黑人形显然有些不悦，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它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屠婉的脸庞，但屠婉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实质性的触感，只觉得一股冷意直扑面门。
片刻之后，漆黑人形面露欣喜。
“60克！你的灵魂竟然有60克！”
漆黑人形的嘴巴位置大张着，祝浩歌甚至能透过那张嘴看到后面车库里的植物。
但这样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很久，漆黑人形欣喜过后，话锋忽然一转，又有些遗憾起来：“哎呀，可惜，你身上的其他灵魂碎片太少了。”
它凑近屠婉的嘴巴，似乎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一样。
“你，没怎么杀人吧？”
屠婉歪过脑袋躲开漆黑人形，目光也转到一边。
自己靠近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尽管这个漆黑的自己连真实的形体都没有。
“可惜了，太可惜了，”漆黑人形嘴上说着可惜，语气中却是兴奋，它扭动着漆黑的腰肢，像是起舞，“60克的灵魂，我就要取走40克，才能放你离开这里。”
40克？祝浩歌眉头紧皱。
曾瑶不是说是5克吗？怎么到屠婉这里翻了整整8倍？
奸商？
祝浩歌对着屠婉摇了摇头，示意屠婉不要答应。
“40克？”屠婉并没有看祝浩歌，而是继续提问，“如果我给你40克，我会怎么样？”
听到屠婉的提问，漆黑人形停下了扭动，像是一座死寂的雕像一样沉默。
“看来后果应该很严重，”屠婉身体无法动弹，但目光灼灼，“你不愿意回答，那我也不会愿意给你。”
听到屠婉这么说，漆黑人形顿了一下，像是ppt翻了一页。
祝浩歌察觉到这漆黑人形似乎很在意“愿不愿意”这个事情，看来漆黑人形并没有强行取走他人灵魂的能力。
“不，失去部分灵魂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灵魂，只影响感受。”漆黑人形隐藏了语气中的情感，听起来就像是机械的捧读。
“感受？”屠婉咀嚼着这个词。
“喜怒哀乐，亲情、友情、爱……任何主观的感受。”
“你需要这些干什么？”屠婉看着漆黑人形，目光深邃，“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我就是你啊，屠婉。”漆黑人形大笑，它的笑声喑哑，听着刺耳。
“可你连实体都没有，”屠婉冷笑，“你看起来只不过是我的影子而已。”
屠婉的话仿若一把利刃，直直刺入黑色人形的“心脏”。
它被瞬间激怒，如同一头被挑衅的恶兽。
“我！就是你！”
它猛地一抬手，那些散落在地的断藤缓缓飘升而起，在它手中迅速化为缕缕灰色丝线，而后疯狂地缠绕上它的身躯。
灰色丝线逐渐融入那黑色的轮廓，使其原本虚幻的身形开始有了实质。它看起来和屠婉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颜色，像是忘记上色的蜡像。
蜡像的面容逐渐清晰，一双眼睛缓缓睁开。它的视线扫过屠婉，也终于发现了陪在屠婉身边的祝浩歌。
“你是谁？”它看向祝浩歌，鼻子抽动，像一只正在嗅探食物的狗。
虽然面容一样，但它的表情动作都十分猥琐，和人天差地别，更像是刚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
“好美味的味道，你……你的味道……你灵魂的味道……”灰色“屠婉”抽动着鼻子向祝浩歌靠近，脸上满是贪婪。
“好饱满的灵魂，200克？还是300克？300克！你……你的灵魂……！”
灰色“屠婉”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狰狞又疯狂，像个精神病人。屠婉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脸上出现过如此疯狂的神态，一时间有些呆了。
“屠婉！屠婉！你杀了他！你只要杀了他！我就不需要你的灵魂了！你杀了他！”灰色“屠婉”状若癫狂，它灰色的手抓住屠婉的肩膀，指尖微微颤抖。
“嗯……你认真的？”祝浩歌有点想笑，他摸了摸鼻子，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鼻子在面甲之下，于是伸手摸了摸灰色“屠婉”的鼻子，顺便掐住了它的脖子。
之前这玩意儿就是个影子，自己给自己弄了个身子，演了个狗子，像个疯子，现在变成了会说话的傻子，祝浩歌必须给它治治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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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灰色“屠婉”被扼住喉咙，又惊又怒，双眼圆睁看着祝浩歌。
“我？”祝浩歌歪头看着灰色“屠婉”。
“你给屠婉的能力可杀不掉我哦！”祝浩歌声音温柔，像哄小孩儿，“而且，她不杀我，是想你死哦！”
灰色“屠婉”慌乱地挣扎着，它想说点什么，但祝浩歌紧紧扼住了它的咽喉，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时候，扼住喉咙的，不一定是毛衣，也可能是祝浩歌的手。
祝浩歌伸手一抬，将灰色“屠婉”从正主身上提了起来。
这厮甚至只构筑了上半身，和屠婉连接的下半身还只是灰色的丝线。
“酸蚀！”
酸蚀第二次发动，祝浩歌的时间条所剩无几。
灰色“屠婉”的脖子上染上了绿色，这绿色从它的脖子快速蔓延到全身，连同下半身的丝线一并染上了颜色。
“我……唔……”
祝浩歌松开手，被染成绿色的“屠婉”刚想说什么，嗓子却陡然失去控制。
它就像是一支夏日冰淇淋，瞬间融化成了一滩绿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