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江宁舟设置的特殊铃声响起。
铃声急促，在这种氛围下格外突兀，像是某种隐秘信号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江宁舟将手机递给李辉，李辉一脸疑惑地接过，他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屏幕亮起，叶浩那张带着几分懵懂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叶浩扫了眼屏幕，见不是江宁舟有些失望，但还是谨记江宁舟的话，将手机乖乖递给了身旁的女人。
李辉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道：“老婆！”
他声音里裹挟着难以抑制的惊讶与慌乱，又很快掩饰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儿子呢？”
女人疑惑道:“儿子在学校啊，你这是怎么啦？”
李辉松了口气，就听妻子问道:“对了小辉，我打你手机一直关机，听你同事的儿子说了我才知道，你要被调到o国去了？”
李辉懵了:“同事的儿子？”
“是呀，”女人将手机对准叶浩，叶浩适时露出微笑，女人又将镜头转向自己，“家里停电了，多亏这孩子帮忙，不然现在还没电用…你去o国这么大的事都没跟我商量，那我和孩子怎么办？”
“啊，”李辉大脑飞速运转，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强装镇定道，“领导特批，我打算带你和孩子一起去。”
他说话时，余光瞥向江野，又看向江野身后的江宁舟，见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后背立刻渗出细密的冷汗。
李辉的妻子一脸茫然，眉头轻蹙：“我和孩子也去？这…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这也太急了……”
“早就商量好了，我怕有变数，一直拖到今天才告诉你。”李辉咬咬牙，继续编造着谎言，他心里清楚，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刃，稍有不慎，妻儿便会万劫不复。
“那、那我需不需要办什么手续啊？”妻子的声音里满是无措。
江宁舟适时走过来，递给李辉一份资料。
当看到资料后面整齐排列着他们一家人的签证申请时，李辉感觉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
那上面清晰地印着长期签证的字样，要知道，o国签证向来以严苛着称，普通申请往往需要耗费数月时间，而现在，在他完全不知情、未提供任何证件的情况下，对方竟能在短短几天内办妥。
这背后所需要的，绝不仅仅是雄厚的财力，更需要在权力圈层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李辉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你准备好孩子的身份证明、教育资料和健康证明，方便孩子上学，其他的，公司都已经帮忙办好了。”
话一出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调令”，就像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将他和家人都困在了其中，只要他轻举妄动，以对方的势力，可以轻而易举将他遣送回国。
……
江野坐在飘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夹雪发呆。
“哥，”江宁舟递上橘猫日记本，“你要的东西，我趁乱带出来了。”
“签证是怎么回事，”江野接过日记本，“你用我的名义请梁家帮忙了？”
江宁舟摇了摇头:“没有，我是请叶叔叔帮忙的。”
虽然结果没差，但不至于让江野欠下人情。
江野抬眸: “代价呢？”
江宁舟不敢看江野的眼睛:“叶叔叔要把叶浩送出国，我会帮忙，劝叶浩去国外发展。”
江野皱眉，还未开口，江宁舟轻声道:“哥，这是必然结果，我今天和苗苗谈过了，叶家被人匿名举报行贿官员、非法集资以及涉黑，已经有公安在查，这是郭家给梁家的下马威，在郭梁争出高下之前，调查结果遥遥无期，但这场权力之争，叶浩是无辜的，只有去国外，才有可能保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