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野眉毛和下巴上的奶油，动了动唇角，露出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味道怎么样？”
江野侧头，看着沈闻冉久违的笑，也笑了起来：“你尝尝？”
沈闻冉摇头，江野很认真的评价：“其实，还……还挺好吃的。”
说着又咬了一大口。
沈闻冉眼瞅着江野一口接着一口，把那小半袋儿糊一起的蛋糕都吃了，脸上包括头发上都弄上了奶油，最后把袋子口擦干净系好，放在了脚边，准备一会儿找垃圾桶扔进去。
他把手擦了擦，启动了车，沈闻冉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最后指了指他的头发：“把奶油擦干净。”
“嗯？”江野转头，沈闻冉又指着他的下巴，还有他的眉角，“都擦擦。”
江野拽了一张纸巾，却没有按照沈闻冉的指示去擦，而是把纸巾塞在了沈闻冉的手里，抓住他的手腕，把脸凑了过去。
“帮我擦一下好吗，我看不到。”
“对着后视镜就能看到。”
沈闻冉试图收回手，江野抓着没放。
“这里挺好的，有太阳，”江野突兀的说，“就算没太阳了，车里也有空调，只要不冷，待到晚上也没关系。”
侧面威胁，你要是不擦的话，今天就别想走了，你看谁耗的过谁。
“你还能有点别的出息吗江满满？”
“有，”江野索性松开了沈闻冉的手，靠在椅背上，锁了车门，还顺手给车熄了火，“我说一不二。”
沈闻冉看了看手机时间，伸手抓着纸巾，胡乱的在江野的脸上，头发上和下巴上蹭了蹭：“开车。”
江野没发动车，他将手机拿出来，放在他和沈闻冉两人之间的中央扶手箱上。
“你还没加我的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你的手机号……”
沈闻冉这会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拿过江野的手机，加上了V信号，又用他的手机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等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这才把手机扔回给江野。
江野满意的笑了，低头看了一眼沈闻冉的手机号，把号码默背了下来。
要到号码后，江野总算没再作什么妖蛾子，启动车慢慢朝前开。
不过车开的很慢，沈闻冉看了一眼车速里程表，就在20迈到30迈之间徘徊，半路上有两个骑自行车的把两人给超了。
沈闻冉似笑非笑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经常飙车，就是用这种速度赢的？”
江野就是在故意磨：“冉冉，我觉得我还是有点饿，要不咱们一块去吃个饭吧？”
沈闻冉索性靠着车座闭上了眼，江野见他这样，识相的加快了车速。
磨来磨去，总算到了宿舍楼楼下，沈闻冉拎着菜“砰”的关上了车门。
江野也跟了下来，将车停在路边上了锁，然后哒哒哒的在身后跟着沈闻冉，像条小尾巴一样。
“停，”沈闻冉转身叫住他，“别再过来了，前面地上有水，会把你的鞋弄脏了。”
江野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呼吸：“我都送你回来了，你应该请我吃点东西，我有低血糖，开车回去很危险。”
“路边就有卖的，”沈闻冉指向江野的身后，“看见没有，各种小吃，十块钱吃到撑，自己去买。”
沈闻冉说完转身走了，但是身后的皮鞋声敲击青石地面发出的哒哒声，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沈闻冉猛的回头，江野骤然站定，手里拿着车钥匙，对上他的视线，有些无措。
沈闻冉无奈了：“江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江野抿了抿嘴唇，低声求他，“你别生气冉冉，我……我兜里没有钱……你能给我买一份吗？”
先不说手机能不能支付，沈闻冉淡淡瞥了他一眼：“刚才那半袋蛋糕吃狗肚子里去了吗？”
“都是奶油，我就吃到两块实体，到肚子里它不占地方呀。”江野说的还挺委屈。
沈闻冉明知道他就是在磨人，却不能不管，他当场走掉，江野绝对能在这个地方站一个晚上。
沈闻冉索性转身，快步朝着小摊位的方向走去，江野又哒哒的跟在他后面，走到几个小摊位的跟前。
他问江野：“你要吃什么？”
江野认真的从头看到尾，似乎陷入了选择困难，等到沈闻冉不耐烦的催促他，他才小声说：“我，我都没吃过，不知道哪个好吃……”
沈闻冉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江野不是上一世跟着楚晚棠吃遍小吃摊位的自己了，他几次吃夜摊的经验，还是自己带的。
“小伙子出来体验生活啊！”卖鸡蛋灌饼的摊主直笑，“煎饼果子烤冷面肉夹馍都好吃！你们俩是？”
沈闻冉笑了笑：“我一个……弟弟。”
江野闻言在他身后挑了挑眉，在沈闻冉看不到的角度，对摊主摇了摇头。
摊主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我懂我懂”的冲着江野笑。
“没吃过就吃肉夹馍吧，”沈闻冉说，“给他弄个酱牛肉的，香菜、大蒜、葱都不放。”
沈闻冉说完停顿了一下，又回头问江野，“配菜你要什么，豆皮要不要？”
江野正惊讶沈闻冉居然这么清楚自己的忌口，他刚要问就被配菜豆皮给弄懵了，他哪知道这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连忙摇头：“都可以，我没有忌讳。”
沈闻冉刚才说的完全是自己的喜好，所以他纯属找补才询问了江野两句，看江野的反应，他松了一口气，江野并没有怀疑：“那就每样都来一点，不要放鸡蛋。”
“一共十块。”
沈闻冉点了点头，用手机扫了码，递给摊饼的老板看：“付过去了。”
“好勒，稍等会儿。”
老板手上忙活着，两人站在小摊位的前面，沈闻冉盯着肉夹馍看，江野盯着沈闻冉看。
这实在是一个违和却又和谐的画面，沈闻冉的穿着和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人，十分的搭调，但江野一身高级定制西装，光可鉴人的皮鞋，手上抓着的豪车钥匙，手腕上戴着的玫瑰金腕表，都在昭示着，这货有钱，贼有钱。
像电视里那些光鲜亮丽的贵公子，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小街道上。
可他看着沈闻冉的眼神太过眷恋，太过温柔，把沈闻冉和这一整条街都容纳进去了，烟火袅袅间，看着看着，也就不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