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一步步吞掉帝鼎？”
“或者逼你放弃。”
岚姐的语气低沉。
“秦宇，他是在试探你的底线。”
我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以为我会认输？”
“你不会。”
岚姐直视着我，眼中带着一丝笃定。
“但秦宇，”
她顿了顿，声音放缓。
“龙哥不是普通人，如果继续和他硬碰硬，帝鼎恐怕会在读落入他的手，这也正是他期待的，用帝鼎换你西城的资源，等到时机成熟再通过内鬼拿回帝鼎。”
我当然知道龙哥的诡计，但我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能拿回帝鼎的机会。
危险？我当然知道。
可有些仗，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继续盯着资金流向。”
我缓缓开口。
“同时联系法务部，准备起诉那些恶意操纵股价的机构。”
岚姐点点头。
“明白。”
她刚转身离开，我却突然开口：
“等等。”
岚姐停住脚步，疑惑地看向我。
“帮我查一下慕凝。”
岚姐一愣。
“慕凝？”
“她今天给我发了消息。”
我低声道。
“我想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
岚姐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好。”
晚上，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窗外是西城璀璨的灯火。
手机再次亮起。
慕凝的短信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一道无声的质问。
我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求助慕凝。
也许，这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但我还不想走到那一步。
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夜色沉沉，西城的霓虹在窗外交错。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指尖缓缓摩挲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信息还停留在最后一条。
“有时间吗？见一面。”
落款是慕凝。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客套的寒暄，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可是，我清楚，她的这句“见一面”，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她想谈什么？公司？还是别的？
想到这里，我心头微微一紧。
慕凝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她从不做无用的事。
哪怕是当初关系最亲密的那段日子，她依旧将理智和克制摆在首位。
如今，她主动约我见面，显然有她的目的。
我没有回绝，也没有故作矜持，直接回复了一句：
“好。”
很快，慕凝把时间和地点发了过来。
海城万豪酒店，顶楼的私宴厅。
私密、低调、没有旁人打扰的地方。
她的用心，再明显不过。
我换了身低调的西装，驱车前往。
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我便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慕凝。
她穿着一身黑色修身长裙，肩膀微露，剪裁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张扬，又带着一种令人移不开眼的优雅。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她的肌肤更显白皙。
即便是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的冷艳依旧如同一座冰雕，美得令人窒息。
“你来了。”
她抬眸，声音淡淡的，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慕总约我，怎么敢不来？”
我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
她没有回应，只是示意服务员上菜。
包厢里弥漫着温热的香气，可我却没什么胃口。
两人沉默了片刻，慕凝率先开口。
“听说帝鼎最近不太平。”
“消息倒是灵通。”
“在商界，有风吹草动我自然会留意。”
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龙哥的手段，从来不简单。”
她提起龙哥的名字时，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
“你约我来，是专门提醒我这些？”
我笑了笑。
“还是想问问我打算怎么应对？”
她轻轻摇头，目光深邃。
“你怎么应对，不重要。”
“哦？”
“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空气微微凝滞了一瞬。
我盯着她，片刻后，笑了笑。
“慕总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些了？”
“别用这种口气。”
她语气微冷。
“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一开始可以留在海城，稳稳地经营你的白色海岸，为什么要涉足西城，甚至卷入和龙哥的博弈？”
“你以为我是闲得没事找刺激？”
“你不是这样的人。”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我。
“秦宇，我想听真话。”
真话？
我低头，看着手中晃动的红酒，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有些时候，不是你想走哪条路就能走哪条路的。”
“所以你宁愿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地步？”
我轻笑一声。
“你觉得我现在很狼狈？”
慕凝没有说话，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她的眼神依旧清冷，可在那份冷漠之下，我分明察觉到了一丝隐忍的关切。
她在担心我。
这种认知让我心头微微一动，却也徒增几分复杂的情绪。
“慕凝，如果你是为了劝我回头，那恐怕要失望了。”
“我不是劝你回头。”
她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时候硬碰硬不是唯一的办法。”
“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柔和。
我一怔，心头划过一丝异样。
“慕凝……”
我盯着她。
“你知道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
她直视着我，眼中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一丝认真。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龙哥不会轻易收手，而我，不想看着你走向绝路。”
她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直直扎进了我的心口。
曾经的我们，也曾无话不谈，可如今她说出这些话时，我却只能苦笑。
“慕凝，我知道你的好意。”
我缓缓摇头。
“但我习惯了靠自己。”
“是吗？”
她语气微沉。
“那你觉得，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一时间，我竟无法反驳。
气氛在沉默中僵持下来。
酒杯中的红酒缓缓晃动，仿佛诉说着那些未尽的过往。
“秦宇。”
慕凝突然开口，声音低柔。
我抬头，撞上了她复杂的目光。
“你消失的这段时间，我问过自己无数次，如果当初我再多问一句，你是不是就不会走。”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自责。
“可是你没有。”
“我没有。”
她垂下眼，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苦涩。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留下。”
我沉默着，心头翻涌起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