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颜清秋盼了许久,终于把在栖鸾殿叙旧的母亲嫂子和侄女盼来了。
她可不想英国公府的人先来,不然和封夫人寒暄,也是累得慌。
希望封夫人她们膳点再来,双方的脸上都无需挂太久虚假的笑容。
颜清秋顺便将楚承时也请来慈宁宫用膳,预防封家朝皇家诉苦。
将楚承时请来,一来以表皇家对英国公府的尊敬和看重,不让京城中的世家看封家只剩孤儿寡母就看轻或是欺负;
二来可稍微震慑一下封家夫人,好好用膳,别来诉苦破坏和谐气氛,要陛下都震慑不住,就让大雍的帝王都应付吧,毕竟英国公守的是楚承时的江山。
“母亲,累了吧?”颜清秋扶着老人往软榻的另一边坐好。
“不累,有轿辇,又无需我走过来,哪里会累的,”老夫人笑道。
“要累还是娘娘更累,应付那么多夫人。”
“习惯了,”颜清秋看向颜初瑶,“朝朝也得习惯,日后那些世家官宦夫人可得由你来应付。”
“我会好好和姑母学的,”颜初瑶应道。
老夫人满意的看向孙女,这话的隐意在场的几人都能听得明白,随而想到另一边,心生担忧的问。
“封家那边······于皇后之位无妨碍吧?”
颜初瑶闻言身子一颤,随后镇定的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容。
“此事母亲无需太过操心,有我呢,我会替朝朝谋划好,”颜清秋不想多言此事,说了徒增烦恼。
按她的想法来,对侄女册封为新后之事,最主要的还是在于朝朝自己,其次是陛下和封家。
如朝朝能尽先于封贵妃有孕,自会以母凭子贵为由册封为皇后,生下后是皇子就能顺势立为太子。
但此事不是她多催就能怀上的,而今日好不容易和家人聚在一起,她也不想提生子之事来破坏了这温馨的氛围。
“我是不想操心的,老婆子操心也是无用的,”老夫人叹了口气,看向颜清秋,语重心长道。
“只一点,别做什么对封家不利的事,英国公毕竟是大雍的功臣,他的后辈也不得因自身的利益而受到伤害。”
颜清秋一怔,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神情很是受伤,委屈道,“母亲,我是那等不明大局,禽兽不如的人吗?”
老夫人:······
“当然不是,”老夫人连忙道,“刚刚是我说错话了,还请太后娘娘见谅,人老了,脑子就不清醒了。”
“母亲,私下别这样叫我,”颜清秋平时听到其他人唤她太后娘娘,她都能心安理得的受了。
而如今自己的生母这样唤她,浑身都不自在。
“太后娘娘,老身记下了,”老夫人故意道。
叶落云和颜初瑶都垂下头憋着笑意,老夫人还挺会打趣人的,把在旁人面前严肃端庄的太后娘娘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果然,有母亲在时,不管多大年纪都是母亲的孩子,都能肆无忌惮的撒娇。
“好了,不打趣你了,传出去会说宣远侯府没有规矩,无尊卑了,”老夫人笑道。
“母亲,慈宁宫的宫人都是我的人,传不出去,”颜清秋说。
“那老身再唤你,太后娘娘?”老夫人笑问。
颜清秋:······
“正经的,母亲,我邀了英国公府的人来慈宁宫用膳,待会陛下也会来,”颜清秋道。
“应该的,”老夫人赞同的点点头,“陛下过来陪英国公府的人,可不能让人看轻了人家。”
乾清宫
在得知太后娘娘派人来请陛下过慈宁宫用膳后,已是陛下叹了第八声气了,足以见得陛下的苦恼。
“陛下,就一起用膳罢了,没必要如临大敌似的,”李善才道,“陛下用了膳就以政务繁忙为由离开,政事为重,太后娘娘也不好拦着你。”
“朕烦的是母后吗?”楚承时无语。
“这······封夫人是女眷,也不好同陛下多说什么,”李善才说。
“英国公府朕也不烦,就是心里苦,”楚承时叹了口气,还有愧疚。
不想立封予柔为后的愧疚,但封予柔除了家世合格,其他的通通不合格。
“况且,封夫人要说些什么,朕也理应听着。”
李善才在心中数到,第九声,再叹一声,就是十声,十全十美,挺吉利的。
“善才你知道吗?今日的午膳,有宣远侯府的老夫人和大夫人,英国公府的夫人和少夫人,再加上封予柔和瑶瑶,她们两个都是朕的贵妃,皇后之位的候选人;”
“两家聚在一起,会是个什么复杂场面?修罗场啊,想想那膳用得就极其压抑,”楚承时又深深的叹息一声。
李善才默默数到,第十声。
“算了,你不懂,”楚承时又要叹息,被李善才一声而停歇,邹起眉头问,“何事?”
“陛下,咬咬牙,闭闭眼,午膳就过去了,”李善才硬着头皮道。
主要是楚承时再叹息一口,就是十一声了,没有吉利。
楚承时:······
他瞪着李善才,这是一个奴才该和主子说的事吗?合着受着这些事的不是你啊,你咬个牙,闭个眼给他看看?
“你今日毛病犯了?”楚承时忍不住的站起身,伸出手敲向李善才的脑袋,气急败坏的骂。
“你给朕说说,咬牙如何用膳,还闭眼,闭眼去见母后她们,不出一刻钟,全宫上下,不,是全京城都在传,大雍新登基的陛下受了刺激,得疯病了;”
“你是嫌大雍还不够乱,朕事不够多,还不够烦吗?还专门给朕惹麻烦。”
李善才:······
他就是让陛下忍忍,哪里是真让陛下咬牙闭眼用膳啊。
算了,陛下气闷得很,要找个事来发泄一番,他命苦,承受陛下的闷气。
“陛下,陛下,是奴才说错话了,您饶了奴才这回,”李善才连忙道。
“陛下,快收手,敲坏了奴才的脑袋不要紧,可别伤了您的手,您的手可比奴才的头精贵。”
“呼~”楚承时长呼出一口气,往内殿走去。
“陛下,您去干嘛?”李善才揉揉不疼的脑袋问。
嘿嘿嘿,陛下还是心疼他的,敲他没用力,不疼。
“去更衣,待会不是去慈宁宫用膳吗?可得重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