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人越是这样上赶着求我们,我叔叔就越来气。”余甜提起这事,情绪依然激动,“就是得让他们家尝尝求人的滋味,杀杀他们的锐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苏椒椒静静听她说。
这件事情拖来拖去,肯定会落在陆景宥身上,若是她能间接地促成此事,也算是给陆景宥解决了一个难题。
“当然,我不是说你,你又不是他们家的人。”余甜这才想起陆家是苏椒椒未来的婆家,又把话往回收了收,“其实陆嘉和还有陆景宥,包括陆老太太,他们是无辜的,但他们选择替陆嘉平开脱,我们才生气的,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私了的,以为有钱了不起吗?”
“是啊,这件事情发生在谁身上,谁都会生气愤怒,余叔叔做得并不过分。”苏椒椒点点头,表示同意,“是谁的错,就得谁承担责任。”
“对吧,我就说他们家的人就是自私自利惯了,凡事都想占上风,谁的便宜都想赚,这下栽了跟头也是活该。”余甜越说越生气,差点把桌子上的茶碗打翻了,“我跟你说,用不了几天,嘉和集团就倒闭了,不信你看着。”
“如果嘉和集团真的宣布破产,那么余叔叔就得改变策略了,咱们都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最看重的,应该是利益,而不是单纯为了出口气。”苏椒椒给余甜倒了杯茶,正色道,“与其被动接受调解,不如主动出击,拿到自己想要的,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你是说,让我叔叔主动去跟陆家谈条件?”余甜探究般看着苏椒椒,“莫非你来当说客的?”
“当然不是,陆嘉平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椒椒笑道,“你知道,我跟秦修明关系又不好,我没必要帮他们家的人说话,咱们不过是在客观地分析利弊而已。”
“那倒是。”余甜知道苏椒椒和秦修明并不对付,而且苏椒椒没必要淌这个浑水,“的确,对我叔叔而言,只有把损失的钱要回来,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大半辈子就白忙活了。”
“咱们做服装的,赚钱太辛苦了,尤其是余叔叔作为行业前辈,就更加艰难,记得我还上高中的时候,就听说过余叔叔的名气,那个时候齐美和佳丽还为了余叔叔的睡衣订单,差点打了起来。”苏椒椒极力回忆着之前的事,不疾不徐地说道,“其实我还是蛮佩服余叔叔的,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还能缓过来从容面对,要是我,就真的崩溃了。”
“我们崩溃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你都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煎熬。”余甜语气缓和了许多,“我们的痛苦不是陆家人三言两语就能抚平的。”
“你说得很对,人在很多时候都是无法共情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自私是人的天性,善良只是一种选择。”苏椒椒顿了顿,又道,“如果我们没有被人善良以待,那我们唯一要保住的,就是自己的利益,也只能是利益。”
只要余百强肯提条件,事情就有回转的机会。
光靠陆家一头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是啊,要是他们家真的倒闭了,一旦宣布破产,那我们所有的损失就真的打水漂了。”余甜觉得苏椒椒提醒得很对,她并没有偏袒陆家,而是在解决问题。
不得不承认,她们摩羯座最是擅长权衡利弊。
这一点,在苏椒椒身上简直是淋漓尽致。
苏椒椒走后,余甜去找余百强聊这事,余百强第一反应是陆景宥让苏椒椒来当说客的:“他们家的人还真是无耻,连女朋友也利用。”
“可她说的,也是事实。”余甜也跟着劝余百强,“不如,趁他们有求咱们,跟他们提条件,他们要面子,咱们要钱,各取所需,谁也不亏。”
余百强听了,沉默不语。
“要是嘉和集团真的倒闭了,咱们再提条件,就难了,咱们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就是得看重利益,要不然,这么多年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等我跟你爸爸商量商量再说吧!”余百强没答应也没拒绝。
苏椒椒跟余甜谈完话以后就不去理会这件事了,抽空去了商贸街找马可波。
她做了她能做的,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商贸街离隔壁财经大学不远,就在财经大学北门的对面,一条很繁华的东西街,因为离财经大学近,所以才成为商贸街。
商贸街两边不但有很多苍蝇馆子,还有很多服装小店,都是适合大学生穿的,也有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从批发商场拿了货,过来摆摊赚学费生活费的。
时值中午,商贸街好多馆子都爆满,进进出出的都是一张张年轻充满活力的脸,他们吃完饭也不会着急回学校,通常会在街上溜达一会儿,买点生活所需带回去。
三五成群的玩伴,手拉手的小情侣,说笑声,嬉闹声,汇成一副充满青春活力的街头画卷,美好,生动。
阳光炙热,苏椒椒在街边小店花十块钱买了一把淡青色白花的遮阳伞,慢慢走在商贸街上。
余甜说马可波在这条街上已经卖了一个星期了,至于买了几件,她也不知道,只知道马可波的这批半袖衫的售价是每件八十块。
八十块,苏椒椒在五道口都未必能卖了,何况还是这条商贸街,在商贸街,三四十块钱的个性小衫最畅销,而不是充满艺术和个性的八十块。
大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多少钱,不是每个人都是马可波那样的家境。
“大家过来看一看,服装设计师的最新款黄昏系列的渐变短袖,晚霞和你,你最美,面料柔软,牛奶般润滑你的肌肤。”马可波戴着遮阳帽在街边叫卖,身边还放了一个铁制的衣服架子,整齐地挂着他的黄昏渐变短袖,“八十一件,平价出售,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在众多摆地摊的人当中,他最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