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谷一边吃饭,一边用筷子重重敲着桌面,反复向春三强调:
\"耶律辛必须死!\"
壁友也偶尔点头附和。
因此,吃完饭的春三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巴,决定回去继续凑满三千下。
他握紧砂锅大的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下定决心要杀死耶律辛。
然而,春三并不清楚习得不死神功的耶律辛的弱点。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心想这家伙的命怎么这么硬。
尽管身体被洞穿好几个血窟窿,四肢都被砸烂得像烂泥一样瘫软,耶律辛依然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春三。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哇,你是第一个。\"
春三蹲下身来,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地戳了戳耶律辛变形的脸颊。
\"什么?\"
耶律辛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你是第一个挨了三万下都没发出一声惨叫的家伙。\"
春三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
\"......\"
耶律辛的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现在说这个?
他在心里疯狂咒骂。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不会惨叫,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被毁得支离破碎,看着自己的骨头一节节断裂,也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就算能从这家伙手里逃脱,恐怕不死神功也无法完全治愈了吧。
耶律辛绝望地看着自己扭曲变形的四肢,像破布一样瘫在地上。
\"今天就到这里吧。\"
春三站起身,拍了拍沾满血迹的衣襟。
\"今天就?\"
耶律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耶律辛脑海中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这个疯子难道还要继续?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额头渗出冷汗。
果然,春三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不安。
\"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因为你,我中午只吃了三个包子。\"
他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不满。
平时至少能吃三盘的春三,更何况刚才还消耗了体力,现在他非常饿。
\"我马上吃完就回来,你乖乖待着别动。\"
春三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耶律辛变形的脑袋。
\"等等,你的意思是......\"
耶律辛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吃完饭回来,我们开始三十万下。\"
春三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
耶律辛觉得春三疯了。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披着人皮,怎么能如此残忍?
他在心里疯狂呐喊,却不敢说出口。
\"干脆杀了我吧。\"
耶律辛终于崩溃地哀求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也想杀你,但数字得凑够。\"
春三认真地掰着手指数数,像个固执的孩子。
\"......你这个疯子!\"
耶律辛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哟?竟敢骂我。好,吃完饭回来见。\"
春三不怒反笑。
唰!
春三直接飞身离开,带起一阵腥风。
他的身影快得几乎留下残影,转眼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耶律辛只能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离开。
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他的身体像一滩烂泥,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每一块骨头都碎了,每一寸肌肉都烂了。
最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春三回来。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不,不行!还不能放弃!\"
耶律辛突然咬牙切齿地低吼,眼中燃起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
他绝不想像狗一样被打死。
作为三上将的尊严让他拒绝接受这样的结局。
必须想办法逃离这个危机,向那个执着于数字的疯子复仇。
嘎吱——
耶律辛用尽吃奶的力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竭尽全力想要移动身体。
他的肌肉纤维一根根断裂,却又在不死神功的作用下缓慢愈合。
* * *
\"父亲,今天您看起来很高兴。\"
古雪兰托着香腮,好奇地打量着狼吞虎咽的春三。
正如古雪兰所说,春三的表情比平时更加明亮。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咀嚼的动作都透着欢快。
当然,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可能会质疑,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哪里明亮了,但长期观察他的人很容易看出那是开心的表情。
\"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
春三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
\"有趣的人?\"
古雪兰优雅地用手帕擦了擦被喷到的脸颊。
\"没错。\"
春三用力点头。
\"什么样的人?\"
古雪兰好奇地凑近了些。
\"怎么打都打不死的家伙。\"
春三兴奋地比划着,差点打翻汤碗。
\"......\"
古雪兰愣了一下,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问道:
\"挨了父亲的拳头还不死?\"
\"没错。已经打了三万下,还没死。\"
\"您是故意轻打的吗?\"
古雪兰狐疑地眯起眼睛。
\"不,挺用力的。\"
春三认真地摇头,举起自己砂锅大的拳头晃了晃。
\"哎呀,哪有这种人。\"
古雪兰难以置信地摆摆手,丝绸衣袖发出沙沙的响声。
大护法南天奇挨了三千下,就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那次她亲眼看见南天奇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
那种可怕的拳头,怎么可能有人挨了三万下还活着?
而且,听说南天奇那次还是春三故意收力的。
她偷偷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南天奇,后者正一脸后怕地摸着自己的肋骨。
\"是真的。\"
春三确认说道,表情严肃得像在发誓。
古雪兰悄悄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从几个人的表情来看,春三的话似乎并非虚言。
\"那么,是个非常强的人......会是谁呢?\"
古雪兰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下巴,陷入思考。
她脑海中浮现出几个人。
江湖上能接住父亲三招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三万下了。
\"啊!难道是刚才来找茬的那群人?\"
她突然恍然大悟,拍了下手掌。
没错。
在客栈闹事,后来和王巨龙一起离开的三个男人。
她记得其中有个高大威猛的家伙,眼神凶得像头狼。
途中遇到了壁友和春三。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她有一种感觉。
那种扑面而来的杀气,绝不是普通高手能有的。
\"真可怜。\"
古雪兰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他们可能是带着某种目的来到这里的,结果不小心惹上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可怜虫现在的惨状。
\"吃完饭,我要继续去打他,你要来看吗?\"
春三兴致勃勃地邀请,眼睛闪闪发亮。
\"啊,不用了。我不去了。\"
古雪兰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摆手拒绝。
她可不想看那种血腥场面。
春三转而问坐在她旁边的两个人:
\"你们呢?\"
\"我、我们也不去了。\"
南天奇和武阿康异口同声地回答,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虽然是魔教的人,但他们并不想亲眼看着别人被活活打死。
南天奇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曾经断过的肋骨,武阿康则脸色发白地咽了口唾沫。
\"是吗?其实挺有意思的,你们不想看就算了。我自己玩。\"
春三失望地撇撇嘴。
吧唧吧唧。
春三把盘子里剩下的三个包子一股脑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他的步伐轻快得像要去郊游,完全看不出是要去施暴。
古雪兰看着春三的背影,问同样一脸茫然的南天奇:
\"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
\"大概差不多吧。\"
南天奇摸着下巴回忆道,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真可怕。\"
古雪兰小声嘀咕,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是啊,非常可怕。\"
南天奇深有同感地点头,额头上渗出冷汗。
这时,武阿康小心翼翼地叫住古雪兰:
\"那个......母亲?\"
\"嗯?\"
古雪兰转头看向武阿康。
\"您不是经常对我说吗?\"
武阿康怯生生地问道,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说什么?\"
古雪兰一脸疑惑。
\"要成为像爷爷那样的人。\"
武阿康小声回答,偷偷瞥了一眼春三离去的方向。
\"......\"
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古雪兰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在教中的时候,古雪兰几乎每天都会对武阿康说,要成为像爷爷那样男子汉、优秀的人。
她本意是鼓励孩子向上,但现在看来......
\"我为什么那么说呢......\"
古雪兰尴尬的冷汗直流,用手帕不停地擦着额头。
\"对吗?\"
武阿康天真地追问,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嗯,是的,我说过。\"
古雪兰硬着头皮承认,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那您当时是希望我像现在这位大哥一样吗?\"
武阿康指了指春三离去的方向,一脸天真无邪。
\"......\"
古雪兰一时语塞,精致的脸蛋涨得通红,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