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抢饭碗，这是挖祖坟。
人家不会跟你讲道理，只会抓住你一个焊点松了、系统卡了、信号弱了，全网刷你差评，把你摁在地上摩擦。
“黎董，按您交代的，我们跟夏华电子已经敲了初步协议，您过目。”
杨艺斌双手递上文件，脸上压都压不住的兴奋，连声音都在打颤。
他现在是科盈手机业务的头，三个月前，谁敢信？
能干掉连想，还压得比对方更低的价，这事换成别人，早就吹上天了。
但他没，他安静地把事办了，不争功，不邀赏。
胡方祥没急着看，先笑着摆摆手：“坐下说，别站着。”
这反应，让杨艺斌心头一热。
他早听说胡方祥这人高冷，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他这种“靠裙带”上来的。
可现在，胡方祥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块刚挖出来的金疙瘩。
“总投1.8亿，新公司叫科华股份，落户鹭岛，主打GSm和cdmA手机。
我们科盈投1.08亿，占六成；夏华投7200万，占四成。”
胡方祥逐字看完，呼吸都重了。
这哪是买厂？这是白捡一座金矿！
他这一年卖mp3，利润还没这数字高，结果现在，手机厂、生产线、国家级研发中心，全送上门了！
夏华手机这两年蔫得跟枯叶似的，半年才卖20万台，月均四万出头。
而整个国家一个月手机销量五百万！人家连零头都占不上，榜单上连个“其他”都算不上。
可你知道他们底子多厚吗？
龙国第一台自研手机就是他们整出来的！两条年产百万的产线，一个国家级GSm实验室，搁现在，全是宝贝。
“全靠黎董您提携，这是该做的。”杨艺斌低着头，语气不亢不卑。
胡方祥心里更满意了。
嘴上说“该做”，实际干的是“奇迹”。
这种人，不是奴才，是能撑得起事的主。
“干得漂亮。”他轻轻合上协议，“等正式签约，你就当科华的新总经理。”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工资翻倍。
要是你能半年内扭亏为盈——”
胡方祥微微一笑，声音压低：“那科华5%的分红，就是你的。”
杨艺斌喉咙一紧，眼眶差点湿了。
他死死攥着拳头，才没当场跪下。
从这点就能看出来，胡方祥骨头里流的都是他老子的血——谁给他挣钱，谁就是亲爹。
当然，得真把钱挣到他手心里才算数！
只要利字当头，他就不信杨艺斌能不卖命。
到时候，钱滚滚进账，最大的赢家还是他胡方祥。
“黎董您放心，我拼了命也得把科华拉回正轨，用最短时间扭亏为盈！”杨艺斌猛地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拍着胸脯，话音还没落，手已经按在桌上了。
这话听着像发誓，其实全靠利益撑着。
要说驭人这事儿，胡方祥确实有一套。
……
“科华？呵，怕不是想改名叫‘克华’吧？”
蓬雷把报告往旁边一撂，嘴角一撇，嗤笑出声。
名字这事儿，要说没猫腻，他半个字都不信。
但要说科盈真敢这时候正面刚高腾？他觉得胡方祥还没疯到那个地步。
要真有这胆子，上个月哪会低声下气地托人从鹏城官场递话求和？
这哪是示弱，分明是嘴上过瘾，心里憋着气呢。
“纯属占点口头便宜，想靠个名字压住咱们？算了吧，科盈这辈子都别想。”
管云超在旁边接话，语气带着点嫌弃：“当务之急，他们得先把夏华手机那堆烂摊子捡起来，别天天想着改名换姓。”
夏华手机，以前是块金招牌，现在就是块烧火的柴——留一天亏一天，卖了反而能回点血。
在管云超眼里，这哪是合作，简直是清仓大甩卖。
“说得对。”蓬雷点点头，“先让他们自己扑腾吧，连活命都难，还谈什么当对手？”
高腾的对手，哪个不是在世界地图上挂过号的？
连最早服软的马西斯，靠着中低端市场的底盘，现在国际上都混出点名堂了。
木村半太郎要是知道，得偷偷给蓬雷磕一个。
可惜，这声谢，蓬雷怕是短期内听不到了。
“明白。”管云超应了声。
他对杨艺斌早有关注，这会儿蓬雷发话，他更得盯着点。
等管云超走后，蓬雷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呼了口气——科盈啊，真是被自己带偏了。
没等他缓两口气，手机突然震起来。
“喂？怎么了？”
“什么？这么快？！”
“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忙，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啪”地锁上电脑，抓起外套往身上一套，抬脚就往外冲。
“诶？怎么这么急？”门刚拉开，差点撞上正要敲门的郁桂月。
她看着他半穿外套、头发还乱着的样子，愣了。
“嘿嘿，天大的好事。”他咧嘴一笑，“你的文件紧急吗？”
“不急，就几个常规报表。”
“不急就对了！”他一把抓过她手里的纸，随手扔到柜子上，拽着她胳膊就往外拖，“走，跟我出去！”
“到底啥好事，把你乐成这样？”
郁桂月被他拽得踉跄，忍不住问。
“等上车再告诉你。”
他左右瞅了瞅办公室里来来往往的人，压低声音，故意装神秘。
“是不是……高腾S1下线了？”
车子刚发动，郁桂月就笑着开口。
蓬雷一愣，转头看她：“……你真能猜。”
“不只S1，大麦1也同步下线了。”
“今天，是高腾的起飞日。”
她早知道。
毕竟高腾每条生产线的进度，她比谁都清楚。
手机从组装到下线，数据一串串全在她脑子里。
猜不出来才怪。
“是啊。”她轻声说，眼神发亮，“这两款机子一出，整个行业都得抖三抖。”
不是瞎吹，是真的信。
她喜欢S1，喜欢得不行。
“那必须的！”蓬雷大笑。
忽然压低声音：“对了，S1里，有两款是专为女生做的配色——龙国红，还有樱粉金。”
“这次没骗你吧？”
郁桂月愣住了：“真的？！”
她根本不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