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崭新的王旗,在京都城楼之巅,缓缓升起。
青地云龙纹,绣金“越”字,与大明五爪龙旒分列左右。
这是越王亲军的旗帜,也是东瀛政权即将更改天命的前兆。
鼓声不疾不徐,三声一停,六声一换,乃明军礼仪中的“入主之节”。
礼部随军文官高声诵唱祭文,以汉唐雅乐为引,鼓钹齐鸣,典仪严整。
越王举鞭,轻点马腹,战马踏步而前。
他望着城门之上那些俯首的日军降将,有老泪纵横者,有面色木然者,也有心藏怨火却不敢动弹者。
他们曾是大名,是将军,是曾经要将这支明军逐出国土的人。
如今,尽数低头。
京都街道两侧,跪伏者数百。
皆为日本官吏、贵族、僧侣、商会使者,或持香炉,或奉献地契、兵籍名册。
人群中,有稚儿,有老妇,有面容扭曲的士卒,也有目光呆滞的青年。
他们眼中,没有泪,也没有希望,只有茫然。
行至皇居前,只见日本天皇,以及幕府将军足利义政,二人跪得整整齐齐,已然是被彻底打服了。
“这就是亡国之君吗?”
这是田村正助第一次看到天皇,老老实实的跪在那,向大明越王臣服。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他们这一代人,誓死守护的东西,也许从一开始就未曾真正存在过。
身边的河南兵石头冷哼一声:“什么天皇,不过是乱臣贼子!这天下只有一位皇帝,那就是大明天子!”
面对天皇和幕府将军的跪降,徐闻只是淡淡一瞥,便策马缓缓前行,将目光投向皇居正门。
那是一道古老的牌楼,顶覆青瓦,墙身嵌铜,门额上仍悬“皇居”二字,尘烟浮动。
徐闻拔出腰间手铳,子弹喷薄而出,射在“皇”自上。
“从此以后,日本再无天皇!”
身后,诸将及日本臣民听得分明,愕然抬头。
却很快又将头低下。
他们忽然明白,这一刻,不只是越王赢了,而是这一座古老国度,被一个更古老帝国的意志征服。
这是胜利,不是结束!
未来之日本,将匍匐在这位越王的脚下,不知多少年。
明军入城之后,徐闻第一时间颁布“安民昭告礼”。
他亲自登台诏告:“倭人背盟,犯边通杀,皇明兴师伐乱,今平京都,不取金帛,不屠城郭,唯令诸侯归命,百姓得安。”
言简意明,却震撼京都,万民欢呼,喜迎王师。
这一天,田村正助随队维持秩序,站在台下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越王,那个将整个日本击垮的老人。
他忽然明白,为何日本输了。
不是兵不强,也不是器不精,而是从未有过这样一支军队,整肃如律、令下即行、上下同心如铁。
他也明白,为什么明军之中没人讥笑他是降兵。
因为他们从不关心你是谁,只看你守不守纪,听不听令。
这是制度与意志的胜利。
而非血统或疆界的胜负。
明军整编进驻三坊六街,未有骚扰,无扰百姓。
很快,京都街道恢复秩序,商铺开张,粮价稳定,甚至比战前更清明。
田村被安排守城门,每日值更三次,往返四刻。
宫中偶有贵族出入,他习惯低头,不看也不问。
有时他会想起自己爹,在大阪战死那天是否也曾如他这般站在城门下。
又会想起娘独坐土墙屋边,烧饭时锅里没米,只能撒盐熬水……
他曾为京都而战,如今为明军而立。
可奇怪的是,他不再恨了,只是疲倦。
......
京都陷落,不是结束,不过只是战争的一个转折点,打碎了整个日本的信念。
京都以西,尚有大片土地。
明军稍作休整,再次分兵共进。
仅三日,徐昭率主力南军分兵南进,一举夺下奈良与大津。
两地守军原本妄图凭险死守,结果在明军火器与滚火车的夹击下,城墙半日即破,守将饮剑自裁,残兵四散山林。
战报传来,越王徐闻只留一言:“不必追。”
他知道,他们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辈子,没了土地和人口,这帮倭寇定会主动来投。
而此时,另一战线也在悄然崛起。
徐明亲率海陆联军,自九州绕道,直指关东平原。
此一动,如刀锋直刺东瀛心腹。
他未进京都,也未驻奈良,而是避开主战区,乘明军大胜之势,调动三万海军、两万登陆兵,一路自新泻湾强登,再转陆作战,从东海岸疾行千里,直扑江户外围。
与之同行的,不止战兵,还有一纸纸诏令:
“凡诸侯大名,三日内归降者,削而留;若拒命,灭其九族!”
起初,各地大名尚存侥幸。
他们不相信越王会动真格的。
他们以为明军虽强,但远来疲师,不可能横扫全境。
他们更相信:日本的山河足以藏人,岛国的地理,足以守土。
直到第一个“拒降”的藩镇,被连根拔除。
那是信浓国的浅井家,拒绝交旗的当天夜里,明军夜袭城郭,以火箭配火油灌入水井,城中突起烈焰,八千藩兵全灭,无一生还。
两日后,浅井城改为“顺民府”,旗帜更换,百姓按户配粥,依旧鸣鼓开市。
次日,长野、佐久、甲府三地大名未及应对,纷纷传出城破屠城之声。
徐明亲率铁军横扫关东,如锤砸豆腐,一城一血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却令百姓震服。
而最震撼整个日本的,却并非火力之强,而是一则旧闻:
“京都已破,天皇与幕府将军,已向大明越王臣服,现居新设‘平东府’宫邸,待大明天子敕令处置。”
这则军报一出,如万钧重锤砸下。
原本犹豫不决、各自为营的日本大名,突然如梦初醒。
日本亡了!
天皇都投降了,他们再抗,只不过是晚死而已!
京都失守的象征意义,远比大炮和滚火车更可怕。
半月之内,关东十三藩全部递交降表,甚至不敢亲赴,只是派人捧着土地图册、族谱文书、主城钥匙,立在战旗下哀哀求赦。
至此,整个日本全境,正式沦入大明掌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