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敲了敲蒙多的脑壳,蒙多这才闭嘴。
属下这才道:“城南南来客栈发生瘟疫,发病者如犯癫,全身溃烂,见人就咬。现在已经伤了十几人!”
前面刚杀了一名不死族,接着就爆发瘟疫。
萧萧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只是没有想到,不死族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众人来到南来客栈。
数十名城主府的兵丁早已将客栈围的水泄不通。
客栈的门窗早已用木板封死,鲜血顺着门缝渗出,客栈内传来求救声,有几个人想要翻墙而出,却被兵丁用弓箭将他们逼了回去。
李振夏神色严肃,大声斥责,“为何不救人?”
兵丁统领支支吾吾道:“进去救人的兄弟,也都染上了同样的怪病。”
萧萧从门板缝隙看到一个人不断冲撞,目中无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这些人让他想起了在黄岛上杀白希夷那一战,那些被傀儡术操纵了的活死人。
可以猜到,这些人大概率也是中了类似的邪术,也就是说,客栈内也应该有不死族。
昨夜杀了他族人后,引来了对方报复。
不死族已经向拥雪城开战,当务之急,就是将那名不死族找出来,杀死!
萧萧缓缓向客栈走去,里面传来窸窣声音,像是老鼠啃噬什么东西。
纵身一跃,来到墙上,眼前场景,吓了萧萧一跳。
只见院子里有几具尸体,十几个活死人正围着那尸体,啃噬他的内脏,场面十分瘆人。
二楼角落房间,有几个人用家具封住了路,困在房间内面无人色,看到了萧萧,疯狂叫喊,向萧萧求救。
萧萧吹了个口哨。
活死人停了下来,脖子直接拧到后方,眼神木讷望向萧萧,口齿间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模样。
萧萧打出一道光明咒诀。
这些人毫无畏惧,也没有被控制的痕迹。
一个身穿官兵样式的活死人一声嘶吼,十几人纷纷向萧萧站立的墙头扑了过来,只是他们身体缓慢而笨拙,根本够不到萧萧站立之处,在他脚下拼命的伸手,想要把萧萧拖下水。
萧萧观察着他们,有的喉咙断裂,有的内脏被掏空,正常人早已死绝,可他们却行动如常人,只是稍微缓慢了一些。
在确定不是活人之后,萧萧打出一个光明护盾,将他们笼罩其中。
下一刻,一颗光明石扔到护盾中。
轰!
十几个活死人瞬间炸裂开来,将光明护盾染成了赤红,血肉飞溅却又被紧紧束缚住,没有一丝外泄。
一团火焰升起,将这些人尸体烧成了一团灰烬,只剩下几根没有烧透的骨头。
李振夏也跟了上来,没有带长枪,只拎了一把雪锻钢刀。
“少城主,救命!”房间内,一名官兵打开门窗,对李振夏喊道。
李振夏正要下去,忽然被萧萧拉住,“跟在我后面!”
两人落入院中,路过被啃噬的尸体时,那尸体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李振夏的右脚。
他也变成了活死人!
锵!
刀光闪过,整个手臂被李振夏削断,手臂落在地上,还在不断抽搐。
萧萧铁钎刺出,一道真气,径直贯穿了那活死人的额头。
……
院中弥漫着腐烂的腥臭,青石板缝里渗着黑红的血渍。
断手残肢随处可见,可以想想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样的恐怖之事。
嘎吱声传来。
两名活死人正在啃噬地上的断肢,看到萧李二人,扔掉断肢,嘶吼着向二人扑来。
萧萧一钎刺中对方胸口,真气急吐,瞬间炸开。
李振夏长刀挥舞砍掉了另一活死人的头颅,滚落地上,撞到了墙角才停下。
萧萧释放真气,整个客栈内的情景映入神识之中。
“左三归你,右五归我,斩首或刺中眉心。”
萧萧和李振夏左右并立,从一楼杀到二楼,沿途又有不少尸体骤然暴起,皆被二人斩灭。
推开被家具堵住的房门,只见七八名幸存者瑟缩在角落。
其中一名妇人怀中紧搂着约莫七八岁的男童,孩子双目赤红,牙关咯咯作响,脖颈已浮现青紫脉络。
官兵手持长刀,将其余人挡在身后,他浑身沾满血迹。
众人满是惊恐地望着二人。
就在这时,萧萧忽喝,“小心!”
铁钎疾刺,却被李振夏横刀拦住:“他还只是个孩子!”
妇人一把搂住孩子,“你们,谁也不能动我家狗儿!”
萧萧心中暗叹,妇人之仁。
很显然,那男童已经传染上了瘟疫,而且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活死人。
妇人眼泪直流,“他爹死的早,这是老李家的独苗,他若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有人不满,“你可知这样会害死我们?”
妇人道,“就算他变成怪物,也是我儿,我宁肯让他吃了,也绝不放弃他。”
话音未落,男童眼珠翻白,突然嘶吼着扑向妇人。
李振夏手起刀落,头颅滚地时竟溅出墨绿色脓血。
“狗儿!”妇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扑向李振夏,嘶吼道,“是你……害死我家……”
萧萧一个掌刀劈出,将那妇人震昏在地上。
危机解除。
官兵上前向李振夏行礼,“拥雪城校尉李春山见过少城主!”
……
李春山第一批进入客栈的官差。
昨夜有人报案后,他们小队六人来处理此事,如今只剩下他自己。
这些人都已吓得崩溃。
在众人补充下,大概还原了整件事的脉络。
据幸存的伙计介绍,昨夜有黑袍客投宿,到了子时忽然有人投诉扰民,结果那黑袍半夜咬人,所咬之人,不到半个时辰,全都变成活死人模样。
官府起初也以为是单纯的打架斗殴事件,直到李春山察觉这些人不惧刀枪后,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果断示警,下令封锁整个客栈,才避免了事态继续扩大。
萧萧问:“客栈多少人?”
伙计道:“算上投宿的客人,大概有七八十人。”
萧萧他们一路闯上来,算上死人、活人,不过才三十来个。
很明显,客栈内还有其他幸存者——亦或是活死人。
就在这时,窗外忽传来瓦片碎裂声。
一道黑影从三楼檐角掠过,黑色斗篷下隐约露出苍白如骨的面庞。
伙计目光惊恐,指着黑袍,“就是他!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