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哪有你想象中的这么多世界凌驾于其他世界之上的。”
“每一个世界明明都是独立存在的，又有谁能说的准，谁的世界是谁的世界的附庸品？”
下一刻，秦语嫣冷笑一声，倒是重新恢复了正色；
“万一你眼中的作者·蒋琪琪的世界，是真正意义上的漫画之外的现实世界，那么又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
“其实在她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世界，而不管是蒋琪琪还是你，甚至包括我，包括神路服务器，都是另一个世界中的一个作者笔下的人物？”
“指不定在那个界外界外界的世界里，画下漫画《神路游戏》的蒋琪琪，是一个作家笔下小说里的角色呢。”
“要是这样理解，岂不是每一个世界都是另一个其他世界人手里，笔下，脑海中，书本上被创造出来的角色了？”
套娃。
无限套娃。
界外界，界外界外界，界外界外界外界。
我特么今天到底是来跟母神进行一个了断的还是来上量子力学物理课的？
秦殇腮帮子鼓鼓囊囊，寻思是不是你接下来还要说……那个作者可能还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一个信息流，其实只是另一个世界里AI跑数据的时候用来测试的一个模拟人生？
只是这个模拟人生的人设被设定成了一个作家，于是这个作家AI写了一本网络小说，又在书中创作了一个叫做蒋琪琪的角色，并且这个蒋琪琪画了一本漫画，漫画的名字又叫做《神路游戏》。
操，再往外你还能继续套……
这不是小时候家长哄骗不爱睡觉的小孩，常用的套路吗？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再给小和尚讲故事，什么故事呢？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还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
“你不应该在晋城三大亨效力干主理人，去俄罗斯卖套娃更适合你，你就把刚才给我讲的那一套给客户说，保准能卖出去产品……你就说，谁知道我们不是别人世界里的套娃呢？给客户讲哲学讲真理，说不定你能靠着卖套娃成为世界首富！”
秦殇呼出一口浊气，调整了一下心态，没忍住嘴贱了一句。
闻言，秦语嫣翻了个白眼；
“客户会骂人的！”
“没那么友善！”
秦语嫣；……
所以这货很明显是信了！
但是确实一时间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大到有些绷不住了，眼瞅着秦殇表情还维持着青红交替，每两三秒换一个神色的频率，俨然一副在自己面前开始表演起了川剧变脸的练习。
秦语嫣怒气消退大半忍不住笑了笑，低头从茶台底下取出来了一个围棋棋盘！
“要下棋吗？”
“换个话题聊聊，比如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母神的……”
秦殇手中刚端起的茶杯都是停下了半空中，然后用看傻逼的眼神打量了一眼秦语嫣。
旋即才翻了个白眼，轻啐一口。
“啧……”
“话题换的确实还怪生硬的！”
秦语嫣耸耸肩；
“都不得已只能开始跟你明牌炸金花面对面为你专门答疑解惑了。”
“你有什么问题其实也可以随时问我，就是怕你自己听到了答案之后短时间之内接受不了。”
闻言，秦殇不置可否。
是，按照秦语嫣的说法，母神，神路服务器都被这一整个，交织在三个世界当中的大循环所困住了。
但秦语嫣绝对不是彻底拿自己完全没辙了，他是拿自己手里的核心权柄没辙……
或者说是没办法违背神路服务器的机制，通过一种合理合规的手段夺走自己角色卡深处的核心权柄，不管是处于怎样的目的这女人今天愿意见自己，其核心原因还是冲着自己角色卡深处的那个核心权柄来的！
所以，也别指望自己因为刚才的一通解释就对秦语嫣的印象改观……
实际上，秦殇自从知道母神就是秦语嫣之后，心中对这女人的忌惮和厌恶还更上了一层台阶。
不过他心底冷笑一声，倒是清楚秦语嫣此刻面对的难处，就像是制定法律的人虽然比任何人对这条法律批注示例的理解更深，可是如果确实出现了有人在钻法律漏洞，就是无法用自己曾经写下的这条法律条文的条条框框来限制这个人的行为举止。
那出台颁布这条法律的人，本身其实也没辙。
比如，内测角色卡的机制。
不会被回收，不会被转让。
所以只要自己不是主动将核心权柄交出去。
「母神」就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回收这份属于神路服务器的东西。
“我去过那个世界，作者·蒋琪琪来的时候的那个世界，在黑塔的历练副本【神的模仿犯】中，当时看到你，我就想通一切了……”
“那时候那个世界的你，配合着剧情在演戏，但是你对我生理性的厌恶和抗拒是骗不了人的，就跟……很久之前，你帮着三大亨处理收尾，害死了李文哲那天。”
“当时，你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我手里的‘因果之链’，我在晋城到江城的那段省道上，咱们双方对峙，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黑客职业的规则境玩家当底牌，眼瞅着尹公子和郑公子二人想要杀出重围怕是有些难度，于是我趁乱将你控制……”
“那时候咱俩有过简短的肢体接触，而当时你也有种触电般的生理性排斥。”
“进了【神的模仿犯】之后，我见到了你，按理来说，若是那个秦语嫣是属于平行宇宙中的人，那么她大概率生平是从未见过我的，可是这就解释不通了。”
“既然那个世界内的你和我是第一次见面，那你不应该对我有那么夸张的本能抗拒，不管是我在开口打断你交谈的时候，还是你对我一些细节行为上不耐烦的举动，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以前见过我，并且我给你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只是当时因为副本里设定的原因，哦不，照你刚才的说法，是因为我水土不服，所以我在进入了那个世界之后，脑子一直昏昏沉沉，总觉得脑海里的记忆显得凌乱又复杂，甚至乍一看之下接触到你，都没能给你认出来，不然我当时肯定会第一时间调侃你！”
“哎呦，秦小姐在这个世界竟然不敢杀人灭口的勾当了，开始干起骗人钱财的买卖了！”
秦语嫣丝毫没搭理秦殇的挑衅，眼皮子微垂，继续手里的动作。
秦殇自觉无趣，索性也没继续刺激她；
“不过这样说的话，你还会有跟人一样的生理反应，比如排斥，紧张，愤怒，无奈等等的情绪，这对我来讲倒是有些突破认知了，算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母神是人不是神？”
下一刻，秦殇朝后一靠。
茶台上还摆放着一些造型精致的茶点，自己肚子也饿了，索性随手抓了两块丢入了口中，美味的糕点唇齿留香，吃完之后砸吧两下嘴，秦殇还下意识的想啜一口手指头。
不过注意到对面秦语嫣已经抬头盯着自己，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这个不良习惯。
“谁告诉你，母神非得是神了……”
“本来就是你自己想错了。”
这话一出，秦殇惊讶的点点头，这女人居然没有否定倒是小小的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所以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办法回收这张不断伴随着这一场连接着三个世界，独属于一个叫做秦殇的，来来回回失忆又恢复记忆又失忆的年轻人手里角色卡深处的核心权柄？”
“那你给三大亨效力也是为了方便能够完成自己的目的？”
吧唧——
听到这话，秦语嫣不屑的嗤之以鼻，手中烫茶杯的筷子都是哆嗦了一下，美眸含嗔。
“三大亨这种东西放在以前我都是不屑正眼看的！”
嗯？
秦殇短暂的沉吟刹那，倒是也没计较寻常人口中宛如擎天般庞然大物的顶级财阀晋城三大亨到了秦语嫣口中似乎好像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语气，又是冲着这女人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过既然你是人的话……那我就更好奇了，你在作者·蒋琪琪的世界中有出现过，在「观测日志」里也有出现过，也就是说，你也同时去过这三个不同的世界？”
其实刚才看完「蒋琪琪的观测日志」，秦殇就有了这些问题。
“你是从哪儿来的？你又是这三个世界中的哪一个世界里的人？”
在「蒋琪琪的观测日志」中，秦语嫣似乎应该是蒋琪琪的导师，在《神路游戏》之外的作者·蒋琪琪生活的世界中，秦语嫣扮演着那个世界里的一名心理医生的角色，而在自己这个《神路游戏》的漫画世界中，秦语嫣则是扮演着晋城三大亨三家话事人的角色，可不管是哪一个，其实都是她！
闻言，下一刻，秦语嫣瞥了他一眼，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似乎是因为秦殇总算是提到了一个值得严肃回答的，算是问到了点子上的问题了。
“我不属于这三个世界里的任何一个，我来自一个组织。”
哗！
组织？
秦殇神色一滞，突然感觉自己很可能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要知道，神路玩家也只能穿梭在漫画书的现实世界和神路这两个世界中，而且确切来讲，从秦语嫣口中听到空间夹层理论之后，秦殇就大概已经意识到了神路副本的形式很可能也是一种特殊的空间夹层了，也许这就是神路的本质和最底层的运行逻辑。
只不过除了利用副本，比如【神的模仿犯】里被蒋琪琪带到了她的世界中，除此之外，到目前为止，自己真正的记忆里好像自己也没去过其他世界呢，可秦语嫣却能够同时出现在这三个不同的世界，而且很明显……
这三个秦语嫣是同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位自称母神的女人。
他一挑眉头；
“什么组织？”
“鬼牌！”
鬼牌？
秦殇喃喃自语，在心头默默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开始疯狂在脑海中搜索着自己对这个名字的印象。
片刻之后他愕然抬头，搜寻了一圈自己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组织啊。
鬼牌是什么，神路玩家组织？
听名字也不像啊……
虽然跟第一大区的神路玩家打交道不多，但是秦殇还是很清楚第一大区负责主导地位的神路玩家组织叫做星门，本身就是吸收整合了其他第一大区的全部民间组织而诞生的。
这种民间组织做事情又没什么规则的束缚，想来只会更加不择手段。
用这个逻辑去思考。
第一大区除了星门怕是都不会再剩下什么别的民间组织了。
毕竟，民间组织发展自身壮大的方式就是不断滚雪球。
面对其他的势力，就一句话，要么臣服要么死。
民间组织可不会像是官方组织那样面上还需要过得去，尊重其他玩家的个人选择，这就跟黑涩会地头蛇一样，一片区域到最后一般都只会剩下一个势力。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最后赢家通吃，彻底独占鳌头，稳居一方。
以后来这里的人都只能拜码头。
所以鬼牌很明显，断然不可能是第一大区的神路玩家组织……
emm！
莫非是第二大区其他几个国家上的？
樱岛？
樱岛的不是叫做血衣门吗？
诶……
想到血衣门，秦殇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三大亨勾结血衣门，当时想要’因果之链‘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直接全地图抹除一个因果，就是曾经血衣门试图染指华夏商圈的那件事，因为郑蓉和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所以你们才要彻底让那女人陷入万劫不复。”
要是没记错的话，血衣门曾经的事情还牵扯到了李浩文！
那个律师职业的弑神者。
曾经第一次在副本中遇见他的时候，这小子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还真是给刚成为玩家没多久的秦殇留下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差点还真以为自己曾经是不是认识这小子。
两人会不会是什么从背背山上下来的关系……
秦语嫣大概没想到秦殇会想到樱岛的组织上去，白眼狂翻。
“聪明人有时候过犹不及，你想多了，这只是单纯晋城郑家内部的党争，继承人之间的派系争斗，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哦！”
秦殇嘴巴做了个‘o’形。
然后又继续端着下巴沉吟道。
“那行吧，我实在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有听过一个什么叫做鬼牌的组织名讳……麻烦秦小姐给我解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