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
半个小时后，徐谨言坐在了亚伯兰兹的办公室里。
“稍等一下，我让戴阿米和马丁一起过来。
喝点什么？”
亚伯兰兹与徐谨言握过手后，转头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可以来点气泡水吗？
今天太热了，口渴的要命。”
徐谨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转头看向了外面。
说起来此时才四月初，可没想到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洛圣都的气温一直保持在三十度左右。
就连本地的电视台和报纸也在抱怨，这是近年来极为反常的现象。
“戴阿米，我是弗兰克。
徐来了，对，你叫上马丁带上拷贝去播放厅。
我们马上过去，好，就这样。”
亚伯兰兹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后，跟戴阿米交代了几句。
“要加冰吗？”
然后走向酒吧台，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出一瓶气泡水。
“当然，谢谢。”
徐谨言点点头。
“听集团总部那群老家伙们说。
你要进入董事会了？”
很快，亚伯兰兹打开了冰柜，取出冰桶，将冰块放入玻璃杯后。
小心谨慎的倒入气泡水，防止翻涌爆炸。
然后才走过来给徐谨言递到手里。
“是的。
估计就是近期的事情。”
徐谨言接过气泡水，里面的气泡并没有受到冰块的影响，依旧在冒着大量的泡泡。
他也顾不上优雅什么的，直接一口灌了个干净。
“这是我最近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我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你可不能给二十世纪福克斯那么多剧本了。”
看到徐谨言一口喝完。
亚伯兰兹接过玻璃杯，转身又倒了一杯。
似乎受到了徐谨言的影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在了徐谨言的对面，翘起了二郎腿。
“没问题，以后你们先挑。”
对于亚伯兰兹的要求，徐谨言只是笑了笑。
电影谁拍其实对他没什么区别。
以前跟二十世纪福克斯玩，是需要与派拉蒙之间平衡。
等到自己手里有了维亚康姆集团的股票，那肯定是要照顾自己人。
“走吧。
咱们去放映厅，你先看看样片。
不过我提醒你，最好先去个卫生间。”
得到了徐谨言肯定的答复后，亚伯兰兹也不废话。
站起身挤眉弄眼指了指办公室自带的卫生间。
“你提醒我了。”
徐谨言马上想起，米国往事的导演剪辑版，可是超过了四个小时的。
既然是样片，搞不好比四个小时还要长，当即起身。
果然，六个半小时过去。
“你怎么看？”
几人回到了亚伯兰兹的办公室。
戴阿米转头开始为几人倒酒。
而亚伯兰兹则是闭上眼睛，捏着鼻梁问了一句。
“时长是最大的问题。。。”
徐谨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马丁斯科塞斯。
这位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的意大利裔着名导演，此时还不到四十岁。
可他下巴上已经长满了茂密的胡须，穿着一件海军条纹衬衫和一套灰色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
只有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正紧张地看着自己。
“除了时间呢？”
此时戴阿米倒好了威士忌，微笑着放在了自己手边。
“正因为时长的问题，导致很多不是问题的问题，成为了问题。”
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他认为批评马丁斯科塞斯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作为前阵子观看了近五十部奥斯卡参赛作品的他，即便是面对六个小时还要多的样片。
也只能是强迫耐心看完这部样片。
“比如倒序的问题，如果电影时长在合理的时间内。
那么马丁安排的倒序不会有什么问题，反而会成为一大亮点。
将面条、德波拉、麦克斯几人之间的问题很好的串联在一起。
可六个小时，除了记性特别好、沉得住气、看得进去的人，基本上只会看了后面忘了前面。
所以，你们是不是有分上下集的打算？”
当然，既然要谈，就肯定不能只谈问题。
也得把解决方案提出来才行。
“我也是这么认为。
但这部剧想拆成上下集，我担心票房。。。”
还未等马丁开口，亚伯兰兹就叹了口气。
说出了他的看法。
“我认为完全可以剪到四个小时。
然后一集两个小时120分钟，正好可以解决观众坐不住，看不下去的问题。”
紧接着，戴阿米也发表了看法。
“可这样故事的完整性就会被破坏。
而且，原书本身故事就足够的长。。。”
一听到二人意见，马丁明显的有些着急。
而且看起来，这个问题他们已经商量了不止一次。
“所以我认为剪到200分钟以内是个更好的选择。”
亚伯兰兹对着马丁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
然后又看向徐谨言，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两百分钟根本讲不完这个故事。
观众只会看到混乱的时间线和故事线。
徐，这是你的作品，你不会忍心看到这部剧被这么糟蹋吧？”
亚伯兰兹的话刚说完，马丁就忍不住站了起来。
“。。。。。。”
徐谨言并没有着急发表意见，而是看向了戴阿米。
“教父一是175分钟，教父2是200分钟。
事实证明，观众是可以接受200分钟的观影时长的。
但再长的话，我们没办法。。。”
戴阿米看到徐谨言的眼神，摊了摊手。
虽然话没说完，可意思大家都明白。
“瞧，这就是个两难的问题。
这部戏在我看来，拍出来的商业性不够，倒是文艺性质挺足的，尤其是罗伯特德尼罗的表演，绝对拿出了他最大的潜力。
说不好能狙击一下阿甘正传，你说呢？”
亚伯兰兹却突然话头一转，紧盯着徐谨言的双眼。
“你太小看阿甘正传了。
反倒是戛纳或者威尼斯可以尝试一下。”
对于亚伯兰兹的提议，徐谨言直接摇了摇头。
阿甘正传在95年击败一大片经典影片，最终成为了第67届奥斯卡最大的赢家。
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或许米国往事的故事在戛纳或者威尼斯不够讨喜。
毕竟人家是欧洲的电影奖项，你一部讲米国故事的米国文艺片跑来参赛，难度肯定要比欧洲本土的电影难度要高。
可也比去跟阿甘正传碰的一头血要强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只是我们跟戛纳和威尼斯的关系很一般。
你觉得有把握吗？”
听到徐谨言的提议，亚伯兰兹和戴阿米马上眼睛就亮了。
一起看向了马丁斯科塞斯。
“先解决时长的问题吧。。。”
马丁也跟着摇了摇头。
最大的问题还没解决，就去讨论戛纳或者威尼斯什么的。
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戴阿米叹了口气。
“徐，这是你的书、你的剧本。
你得拿个主意出来。”
亚伯兰兹转过头，看向了徐谨言。
“这不是我的问题，我的意见其实也不重要。
还不如谈谈拯救大兵瑞恩的合同。。。”
听到亚伯兰兹的话，徐谨言马上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米国往事的票房才几百万，扑的一塌糊涂这件事，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的。
虽然后来口碑翻转，甚至成为了影史最为经典的教科书黑帮片之一。
可这种事情，他一开口，以后肯定要背锅的。
“徐，你不能这样。。。”
马丁一看徐谨言开始甩锅，当即脸色变得极为卑微。
当初他就是冲着徐谨言的名头和这部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剧本才一头扎了进来。
可没想到现在会遇到这种情况。
原本以为徐谨言会帮他说话，可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愿意掺和进来。
“所以现在我们得做个选择了。
是要商业性，还是要文艺性。
或者说，我们是想保票房，还是想拿奖了。。。”
看到徐谨言不愿意表态，戴阿米再次开口。
说完，几人一起把眼光落在了亚伯兰兹那张纠结到了极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