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内再次陷入死寂!
楚牧轻阖的双眼睁开,抬手虚握!
散发着亘古、沧桑气息的轮回权柄凭空浮现。
他看着轮回权柄怔怔出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回过神来,轻声喃喃。
“完整的轮回权柄里面到底有什么?”
“轮回,你究竟把什么藏在了权柄里,才会跟我说里面有我想知道的一切!”
“是你明明知道被骗还在自欺欺人的谎言,还是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楚牧手指轻敲膝盖,眼眸闪动。
“传令下去,让游荡到附近的魔赶过来。”
“全力收集权柄!”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无数虚无的血线在这句话落下之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穿越层层空间,将命令传递到万天圣地以外不远处的各个地方。
正在四处游荡的魔仿若接到了什么重要的指令一样,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瞳孔绽放出惊人的血芒,全部恭敬地低下头,异口同声道。
“遵吾主命!”
它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回荡在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在众魔飞速赶来万天圣地之时。
空中刮起了风!
微风轻柔而和煦,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这股风吹进了藏经阁,也吹乱了楚牧如墨般漆黑的发丝。
药灵宗.........
一个朴素典雅的洞府内。
凌羽裳睫毛轻颤,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犹带着几分未散的迷蒙。
她下意识侧首,急切地望向身侧。
见旁边空无一人,目光落在身上的被子才惊醒过来。
这会儿在床上。
短暂的沉默过后。
她身形一闪出现在床前站着,眼底瞬间布满血丝,接着一掌拍碎了整张床榻。
漫天的木屑飞散在洞府内。
\"骗子......\"
凌羽裳咬牙切齿,胸膛剧烈起伏,手掌紧握着向门外走去。
此时,洞府内一片狼藉,月光透过,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随着石门缓缓开启,夜风夹杂着山间的清冽扑面而来。
她刚踏出一步,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身上的怒火升腾的更加厉害。
悬崖边,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静坐着,银白月光为其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他背对着她,宽厚的肩膀似乎承载了太多重量,连月光都无法照亮那些阴影。
\"醒啦?\"凌震的声音低沉温和,仿佛白天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凌羽裳发出冷哼,别过脸去,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
\"这里不欢迎你。\"
凌震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石块,示意她坐下。
月光下,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却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
见身后毫无动静,凌震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仰头望着天空。
\"我记得你出生的时候,月亮也这么圆。\"
他的声音很轻。
\"那会儿我啊,是第一次有了为人父的责任感。\"
凌羽裳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她不想听这些,一点都不想,眼下满脑子全是家族中人惨死的景象,心里一心想着复仇。
哪有心情继续在这里待着!
于是她狠狠地瞪了前方背对着她的身影一眼,动身准备飞离就发现脚像粘在地上似的。
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凌羽裳内心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怒火噌的一下就升了起来,歇斯底里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听你讲这些废话,你明不明白?”
“谁想听你说以前.......我要报仇,你知道不知道,我要报仇!”
“你要顾全大局,就去顾全你的大局去。”
“你拦着我干什么。”
凌震仿若没有听到似的,“你还记得你娘亲吗?”
\"闭嘴!\",凌羽裳猛地打断,胸口剧烈起伏,大声道:\"你没资格提母亲!\"
月光下,她看着凌震挺直的背影和不那么宽厚的肩膀,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坐在上面无忧无虑的画面。
一时间语气竟弱了下来。
“滴答、滴答!”,泪水滑落,打在草坪上弹起来,又重重地掉进土里。
她洁白的脸颊上布满了泪痕,声音带着哭腔和希冀。
“我小时候母亲被人害死,你跟我说要顾全大局。”
“因为我们还有家族,我们实力不济,贸然动手恐全族不保。”
“我认为您说得对!”
“可如今全族惨遭屠戮,凶手连孩子都没放过,你还说要顾全大局?”
“这大局当真比亲人的命还重要吗?”
“父亲,你回答我!”,凌羽裳抽泣着压低声音。
凌震看着天空中的圆月,过了良久才缓缓道了一声,“重要!”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轻的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可这微弱的两个字,落在凌羽裳的耳朵里,却让她崩溃到了极点,整个人瞬间变得歇斯底里,双手死死抓着头发,如同一个疯子一样。
“我们没有家了,我们没有家了啊!”
“你为什么还是这样........”
凌震听着那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崩溃哭泣声,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上,立马变得慌乱和手足无措。
连忙站起来,转过身,快步朝着凌羽裳走过去
“羽儿......”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羽裳目眦欲裂的怒吼打断。
“滚!”
“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你就是个懦夫,胆小鬼!”
“从今日起,你我父女缘分到此为止。”
“过往恩情一笔勾销,往后生老病死、祸福旦夕,再与你无关。”
“你不愿意找凶手我自己去找,小女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没有你这么懦夫。”
“希望凌震凌宗主从今往后多多顾全你的大局。”
“毕竟像你这种恶心到令我反胃的人,只有大局和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凌羽裳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剑,直刺凌震的心窝。
令他身形一滞,脚步停在原地。
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任何言语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沧浪!”,凌羽裳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把匕首,刃身映出少女眼底猩红的决绝。
她用匕首抵住脖颈,死死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怎么,难道要我把命还给凌宗主你,你才愿意放我这个蝼蚁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