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愣在原地，递出去的丹药僵持在半空，不得已才收了回来。
这时，凌震缓缓抬起头，目眦欲裂，“白老，这仇，我一定要报！”
白云心中沉重，拍了拍凌震的肩膀，“凌宗主，先冷静。”
“如今我们首要任务是弄清楚这背后黑手究竟是谁，对方能在我毫无察觉下动手，定是个棘手的存在。”
“老夫只怕是魔族啊。”
“唉——”，叹息声尤其压抑！
凌震佯装强压下怒火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不是魔族，如果是魔族入侵，我们全宗早就变成魔了。”
“这绝对是人为，是蓄意谋杀。”
“如果那歹人真有能力在你眼皮子底下杀人，又何须畏首畏尾不敢露面。”
看着白云迟疑的表情，他不由得加大声音。
“难不成顶级强者在如今这种自身难保的局势，还有心思来戏耍我们不成。”
“总不可能魔族高层还会来戏耍我们这群蝼蚁吧？”
“这.......”，白老眼眸闪烁，紧绷的表情松缓下来。
明显已经相信了这套说辞！
就在这时，沐汐瑶匆匆赶来，“白老，现场已经封锁，消息也控制住了，但弟子们都人心惶惶。”
“接下来我们需要干什么？”
白云点头，“此事不能让更多人知晓，找个借口忽悠他们一下，以免引起恐慌。”
“凌宗主，你先去安抚一下羽裳吧。”
“她现在更需要你！”
“你放心，我会全力帮你报仇的，只要老夫能出力的地方你尽管吩咐。”，白云伸手按在凌震的肩膀上，严肃道。
“哪怕是付出这条老命，我也会帮你！”
诚恳的声音传来！
凌震嘴唇颤抖，重重抱拳，“有劳白老了。”
“如若大仇得报，今生我必定做牛做马........”
“诶！”，白云吹胡子瞪眼的打断，“你这话说得可就不中听了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去看看羽裳吧，他现在需要你。”
他边说边做出赶人的动作。
凌震脸上露出几分感激。
“宗门内的事务就麻烦您了，等我调整一下再回来帮您。”
说着，他犹如提线木偶般站起身来，步履僵硬的离开。
光看背影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出来，他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等走远后，凌震原本因愤怒而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但那悲痛的感觉却如影随形，让其的步伐有些踉跄。
但就在低下头的瞬间，他那愤怒、悲痛的眼眸却突然变得冷静异常，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并且还朝着身后微微一瞥。
这一瞥短暂而迅速，却又好像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紧接着，凌震的眼眸又恢复了悲伤和愤怒，仿佛那一瞬间的冷静只是一种错觉。
而在原地的白云望着前方一副强撑着不让悲伤和怒火的情绪流露出来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他什么都做不到。
见此情形，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眸光再次变得迷茫，思绪飘散间，脑海里有意无意的想着。
要是不死在就好了！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有没有受苦。
可刚想到一半，一道悦耳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声音带着惊疑！
“白老......您有没有发现这些死去的人的眼神都有点儿怪呀！”
白云回过神，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沐汐瑶正指着地上那位族老的眼睛。
“我一路走来他们好像很多都是这个眼神！”
白云转头望向沐汐瑶，神色迟疑的蹲下，盯着地上的老者看了良久。
不觉间！
眉头慢慢拧紧。
紧接着，他顺着老者的目光朝着天上看去，试图从那片无垠的天空中找到一些端倪。
身为一名炼丹师，白云自然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他好像在害怕.......还有.......”，声音喃喃自语，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有些突兀。
话音刚落，一道神识就冲天而起，朝着天上急速扫过。
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天空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其中。
然而，扫了好几圈，却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迹象。
白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充满了疑惑。
“不是天上，还是说杀他们的人来自天上？”
不对！他刚刚是在看到凌震才开始恐惧.......这话是在心中所想，刚想到一半，白云就连连摇头，强行打断了思绪。
先不说凌震才刚回来，就算不是刚回来，像他这种为了保护女儿和家族，都能心甘情愿给灵霄宗老祖当狗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亡故道侣的家族动手。
更别说，道侣去世后他终生未再找道侣，一个人孤独到现在。
而且凭借灵霄宗老祖的性格，等利用价值结束，他立马就会被卸磨杀驴。
像他这种聪明人怎么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等于是拿命在换女儿和家族生命安全的人，这怎么也不可能跟他有关系。
所以白云下意识就丢掉这个猜想！
“白老........”
“嗯？”，白云转头！
“您难道没觉得，他们的眼神好像......像是撞见了什么超出认知的事。”，沐汐瑶洁白的小脸儿皱成一团，仿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似的，断断续续道：“就是那种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就好像很意外...... ”
“啪！”，她白嫩的手掌拍在一起，美眸瞪大，声音恍然大悟道：“对，就是那种很意外的眼神！”
“这种眼神我之前看到过！”
“就是.......就是......就是一个很亲近的人突然对自己动手露出来的........”
“汐瑶！”，白云厉声打断，“无凭无据，这话可不能乱说！”
沐汐瑶被这一喝，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上了嘴，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白云心中却不禁泛起了嘀咕，虽然呵斥了沐汐瑶，但她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
眼前这个老者的眼神确实透着古怪，像是看到了极其意外的事情还充满了惊恐。
包括........
他神识扫过整个凌氏一族！
包括睁开眼睛的所有人都是这个表情，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恐惧，只有单一的意外。
仿佛完全没想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