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柱正往竹篓里装东西——两块粗布垫、一捆麻绳、一小包草药，还有昨天特意买的麦饼。林薇薇背着个帆布包，里面塞着她的相机和几件换洗衣物，像只雀跃的小鸟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都带齐了吗？”她踮脚往竹篓里瞅，帆布鞋上沾了点草屑，“听说山里有野栗子，我们能摘吗？”
“小心扎手。”张大柱把最后一个麦饼放进去，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山路不好走，跟着我，别乱跑。”
“知道啦张管家。”林薇薇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是颗用红绳串着的狼牙，“这是我上次拍古装戏的道具，据说能辟邪，你带着。”
狼牙的棱角被磨得光滑，还带着点她手心的温度。张大柱捏着狼牙，突然觉得这趟采风之旅，好像比平时上山采药多了点不一样的期待。
山路间的靠近
进山的路是条被踩得发亮的小径，两旁长满了齐腰的野草，风一吹就沙沙作响。林薇薇背着相机，时不时停下来拍路边的野花，镜头里却总忍不住把张大柱的背影也框进去——他穿着蓝布褂子，竹篓在背上轻轻晃，背影结实得像棵老槐树。
“你看这朵花，像不像上次你给我熬药时放的那种？”她举着相机跑过来，屏幕上是朵紫色的小野花，花瓣尖尖的。
张大柱凑过去看了看：“是紫菀，能治咳嗽的。”他伸手掐了朵，别在她帆布包的带子上，“别老跑，小心脚下。”
林薇薇低头看着那朵紫菀，突然觉得比片场里那些昂贵的捧花好看多了。她偷偷举起相机，对着他认真看路的侧脸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轻响，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拍什么呢？”张大柱回头看她，耳根有点红。
“拍山里的帅哥。”林薇薇把相机往身后藏，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比杂志封面好看多了。”
山路渐渐陡起来，有些地方得抓着旁边的树干才能过去。张大柱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拉她一把。他的手掌很粗糙，却暖得让人踏实，林薇薇的手被他牵着，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
走到一处陡坡，张大柱先爬上去，然后弯腰伸出手：“抓住我。”
林薇薇踩着石头往上爬，脚下一滑，惊呼着扑进他怀里。他的胳膊稳稳地圈住她的腰，竹篓撞在两人中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小心点。”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薇薇埋在他胸口，能闻到他身上的草药味混着汗水的咸，竟一点也不难闻。她的脸贴在他沾着泥土的褂子上，突然觉得这比任何名牌香水都让人安心。“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闷闷的，却舍不得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
“嗯。”张大柱的手还护在她腰上，指尖能摸到她柔软的肉，心跳漏了半拍，“站稳了再动。”
她站直身子时，发梢扫过他的下巴，痒得他往后缩了缩。林薇薇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这个平时沉稳的男人，害羞起来还挺可爱的。
溪边的野餐
中午在溪边歇脚时，林薇薇已经累得瘫坐在石头上，小白鞋沾满了泥。张大柱找了块平整的石头，铺上粗布垫，把麦饼和水壶拿出来。溪水哗啦啦地流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水面上，像撒了把碎金子。
“尝尝这个。”张大柱递给她个麦饼，里面夹着梅干菜，“王婶做的，你上次说好吃。”
林薇薇咬了一大口，梅干菜的咸香混着麦香在嘴里散开，她满足地喟叹一声：“比剧组的盒饭好吃一万倍。”她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你喝我的，我这是甜豆浆。”
水壶口还沾着她的唇印，张大柱的手指碰到时，像被烫了一下。他喝了口豆浆，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一直暖到心里。
林薇薇举着相机在溪边拍照，溪水映着她的影子，像幅流动的画。张大柱坐在石头上看着她，看她追着蝴蝶跑，看她蹲在水边洗手时被小鱼惊得跳起来，突然觉得这山野间的时光，慢得像首歌。
“大柱，你快来看！”她突然朝他招手，手里捧着个东西跑过来，“这是什么？长得像小西瓜。”
是颗野栝楼，绿皮上带着花纹。张大柱接过来看了看：“能吃，就是有点苦。”他找了块石头把栝楼砸开，里面的籽是红色的，“吃这个籽，败火。”
他把籽剥出来递给她，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嘴唇，两人都像被电到似的顿了顿。林薇薇的脸颊红了，低下头慢慢嚼着栝楼籽，苦味过后竟有点回甘。
“你经常一个人来山里吗？”她突然问，眼睛看着潺潺的溪水。
“嗯，采药、砍柴，有时候也来歇会儿。”张大柱捡起块小石子扔进水里，“山里清静。”
“我也喜欢清静。”林薇薇的声音低了些，“在剧组里天天吵吵闹闹的，有时候真觉得累。”她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跟你在一起，我觉得特别踏实。”
溪水还在哗啦啦地流着，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像在为她的话伴奏。张大柱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带着点溪水的凉意，被他握着时，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松开。
山顶的拥抱
爬到山顶时，太阳已经西斜。山顶有块平坦的巨石，能看到远处连绵的山和山脚下的村庄，炊烟像条白丝带，在村子上空飘着。林薇薇张开双臂，迎着风转了个圈，针织衫的衣角扬起，像只展翅的蝴蝶。
“太美了！”她回头朝张大柱笑，眼睛里的光比夕阳还亮，“比片场的布景好看多了！”
张大柱放下竹篓，从里面拿出块布铺在石头上。林薇薇跑过来坐下，挨着他的肩膀，拿出相机翻看着白天拍的照片——有野花，有溪水，有他背着竹篓的背影，还有他低头给她别紫菀的侧影。
“你看，这张把你拍得好帅。”她把相机递给他，屏幕上的他站在溪边，阳光落在他脸上，眼神温柔得像水。
张大柱的脸有点发烫，没说话，只是把相机还给她。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石头上，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剪影。
“大柱，”林薇薇突然靠在他肩上，声音软软的，“我们以后经常来好不好？”
“好。”张大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认真，“只要你想来，我就带你来。”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夕阳的光落在他眼里，像揉碎的琥珀，看得她心跳漏了半拍。林薇薇慢慢凑近，轻轻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带着点夕阳的暖意，和麦饼的麦香，像山间的清泉，温柔而绵长。张大柱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后颈，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感受着那份细腻的柔软。风从山顶吹过，带着远处的花香，把两人的呼吸都缠在了一起。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林薇薇喘着气，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带着点颤抖。
张大柱没说话，只是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远处的村庄亮起了灯火，像星星落在了人间，山顶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两人怀里的温暖。
山洞里的夜
下山时天已经黑了，两人走得慢，突然下起了小雨。张大柱赶紧拉着林薇薇往旁边的山洞跑，山洞不深，却能遮雨，角落里还有堆别人留下的干柴。
“幸好带了火折子。”张大柱把干柴拢在一起，点燃后，山洞里立刻暖了起来。火光跳跃着，映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的。
林薇薇冻得有点发抖，抱着膝盖缩在火堆旁。张大柱脱下自己的褂子，披在她身上，褂子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草药味，把她裹得暖暖的。
“还冷吗？”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子“噼啪”溅起来。
“不冷了。”林薇薇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靠着他的胳膊，“没想到山里会下雨。”她看着洞外的雨帘，雨声哗啦啦的，像在敲小鼓，“今晚……我们要在这儿过夜吗？”
“嗯，雨停了路也滑，不安全。”张大柱从竹篓里拿出剩下的麦饼，“先垫垫肚子。”
两人分着吃了麦饼，火光把彼此的影子投在洞壁上，像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小兽。林薇薇突然笑了：“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在外过夜，是在山洞里。”
“委屈你了。”张大柱的声音有点低，“早知道带帐篷了。”
“不委屈。”林薇薇摇摇头，往他怀里靠了靠，“跟你在一起，在哪儿都好。”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你给我讲讲山里的故事吧，像小时候听睡前故事一样。”
张大柱就给她讲山里的狐狸如何偷鸡，讲他小时候跟着师父采药迷路，讲王婶家的孙子如何调皮爬树掏鸟窝。林薇薇听得很认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火渐渐小了，张大柱往里面添了根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竹篓里拿出个东西——是个野柿子，他下午在树上摘的，藏在怀里焐着。“给你。”他把柿子递过去，皮已经软了。
林薇薇接过来，剥开皮，咬了一口，甜得像蜜。她把柿子递到他嘴边：“你也吃。”
两人分着吃了野柿子，指尖沾了甜甜的汁，像涂了蜜。林薇薇没纸擦手，就往他褂子上蹭了蹭，他也不恼，只是笑着看她，眼神温柔得像水。
夜深了，雨还在下。林薇薇打了个哈欠，靠在张大柱肩上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安稳。张大柱小心翼翼地把她搂进怀里，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火光映着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嘴角还微微翘着，像在做什么美梦。
他低头看着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山洞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像首温柔的催眠曲，火堆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像是在为这宁静的夜伴奏。
晨光里的缠绵
天快亮时，林薇薇醒了。她发现自己躺在张大柱怀里，他的胳膊还环在她的腰上，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蹙着，像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她轻轻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头，指尖蹭过他的胡茬，有点扎手，却带着真实的温度。
张大柱被她的动作弄醒了，睁开眼时，正好对上她含笑的眸子。“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再睡会儿，天还没亮。”
“不睡了。”林薇薇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慵懒的猫，“我想看着你。”她的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昨晚……谢谢你。”
“谢什么。”张大柱笑了笑，吻了吻她的额头，“保护你是应该的。”
雨已经停了，洞外传来鸟叫声，清脆得像在唱歌。林薇薇抬起头，轻轻吻住了他的嘴唇。这个吻带着点清晨的微凉，和山洞里的烟火气，像山间的薄雾，温柔而缠绵。
张大柱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林薇薇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身体微微颤抖着，像刚破茧的蝴蝶，既脆弱又热烈。
“大柱……”她的声音带着点迷醉的喟叹，贴在他的耳边，像根羽毛轻轻搔过。
张大柱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晨光透过山洞的缝隙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把碎金。洞外的鸟叫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混在一起，酿成了这山野间最动人的晨曲。
归途的约定
下山时，林薇薇的手一直被张大柱牵着。路还是那条路，却好像比来时好走多了，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你看，那是我们昨天摘野栝楼的地方。”林薇薇指着路边的草丛，笑得像个孩子。
“嗯，”张大柱点点头，“下次来给你摘点别的，山里的野葡萄快熟了，很甜。”
“真的？”林薇薇的眼睛亮了，“那我们下周还来？”
“好。”张大柱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等我把医馆的事安排好。”
走到山脚时，正好碰到王婶提着篮子去送饭。王婶看到他们，眼睛笑得眯成条缝：“大柱，带林姑娘采风去啦？看这俩孩子，晒黑了都。”
林薇薇的脸颊红了，往张大柱身后躲了躲。张大柱笑着应道：“山里空气好，让她多走走。”
王婶走后，林薇薇看着他，突然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谢谢你，大柱。”
“谢什么。”张大柱的耳根红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谢谢你带我来这么美的地方，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林薇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认真，“我会永远记得这个地方，记得这个晚上。”
张大柱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觉得，这山野间的时光，会像颗种子，在他心里慢慢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像在许下一个无声的约定。
医馆门口的艾草还在随风摇曳，竹篓里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林薇薇帆布包上的紫菀已经干了，却依旧保持着盛开的样子。张大柱看着她抱着相机翻看照片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平凡的日子，因为有了她，变得像山间的彩虹一样，绚烂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