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于麟和于泽身上来回打量，最后笑出声。
“算了，我可是很有契约精神的。说好的事情如果没做到，你弟弟恐怕会把下一个目标对准我。”
于泽冷冷清清站在那儿，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不玩了，赶紧结束吧。”
宇文炎觉得索然无味，干脆让其他人一起上。
于麟再厉害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压制在地上。
“喏，交给你了，别把人搞死就行，还要拿他去换你舅舅。”
酒瓶倒转，用力砸在桌角的声音在整个包厢响起。
哗啦一声，碎片掺和着酒水流淌一地。
于泽拎着凶器朝着于麟走去，冷冷丢下一句。
“我有数。”
宇文炎耸了耸肩，搂上身旁omega柔软的腰肢，在对方耳边亲昵地说：“宝贝儿，去把音乐打开，放大点声。”
痛苦的惨叫掩藏在dJ下，于泽动作果决，专挑痛感强烈的地方下手。
等欣赏的差不多了，宇文炎招了招手。
立马有人上前拉住于泽的双臂。
一双赤红的眸子转过来时，里面的戾气正盛。
宇文炎连忙举起双手：“你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还想不想让你舅舅回来？”
于麟浑身是血，脑袋低垂着，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行了。”
宇文炎走到他面前，帮他把脸颊上飞溅的血珠擦拭掉。
看着他迅速冷淡下来的情绪，宇文炎眼底闪过阴沉。
声音却充满温柔：“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一会儿带你去看另外一出好戏。”
于泽躲开他的手，扔掉手中沾满鲜血的酒瓶，一脸麻木。
这算是大仇得报了吗。
他只觉得心中怅然若失，不过瘾的很。
“等救出我舅舅，把他交给我。”
于泽的声音沙哑中透着狠辣。
宇文炎挑眉：“你想杀了他？这可是犯法的。”
于泽没有说话，俨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他只觉得心中空荡一片，就算刚刚打了于麟一顿都没有丝毫满足的迹象。
或许只有这个人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他才算解脱。
宇文炎眨了眨眼：“好吧，不过现在还不着急，你看看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待会怎么出现在姜尧面前。”
于泽的眼睛清明了一瞬，有些茫然。
“你要带我去见姜尧？”
他低头看到自己满身狼狈，肮脏的衣服，难闻的气味。
摇头：“我不去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状态不行，不适合见姜尧。
会把他吓到的。
宇文炎猜透了他的顾虑，帮他擦拭着满是黏腻的手掌。
“去了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老实待在我身边就行。姜家今天热闹，咱们陪着丞逸一起去看看。”
目送于泽跟着侍应生去换衣服，宇文炎的笑容也随着人离开逐渐消散。
他让手下的人把于麟架起来，又找来冰桶里的水将他泼醒。
于麟眼前一阵模糊，看不清面前站着的人是谁，以为还是于泽。
他扬起一个血肉模糊的笑容。
“怎么没把我弄死？”
宇文炎厌恶地皱了皱眉，微微弯下身躯，看着他。
“于麟，你别怪我，让于泽出口恶气，至少能暂时保你不死。”
发现是他后，于麟沉默了。
良久才大笑起来：“看来你和于泽的合作并没有多牢固，你还不是背着他有了别的心思。我的这个弟弟啊，看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他似乎满意极了，也痛快极了。
宇文炎冷着脸：“先背叛我的人是他，我能原谅他一次，不代表我能原谅他第二次。”
可于泽偏偏选择再次背叛他，就算有窃听器在，他居然还能这么不老实。
“失信于我的人自然要遭受惩罚。”
宇文炎抓住于麟后脑勺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
“说来还要感谢你，不过你五年前做的不够狠啊于麟，否则他怎么还敢背叛我！”
就在昨天，宇文垚喝醉酒到月观兰来大闹了一通。
将于泽回来那天主动暴露身份后说的话全告诉了他。
骂他卑鄙无耻，只敢在背后搞小动作。
他这才知道，原来于泽在背地里居然想过让宇文垚来破坏他的计划。
难怪他大哥在签订合同那段时间对他格外提防。
不过于泽找错了人，他大哥蠢得出奇，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可万一还有呢，于泽除了找过宇文垚，会不会还找过其他人，比如——
姜尧。
他甚至怀疑自己那天为了拉尔顿雨林的事逃出庄园，没有时刻监听从而错过这段谈话，是不是就是姜尧搞的鬼。
宇文炎从昨天起就一直处在被二次欺骗的愤怒中。
不过他也不会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了。
于麟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主动梗着脖子，想去看清面前人的脸。
“原来是你！”
“我曾经遍寻禾羽不得踪迹，是你放出机会，让禾羽能联系我，告诉我于泽是omega的消息！”
宇文炎磨砺着食指上沾染的血迹，像是个随意把玩别人人生的恶魔。
“当然是我，禾羽被第九区监狱终生监禁，以你的能力这辈子都找不到他。”
于麟本以为自己足够统筹帷幄，可宇文炎的话让他背脊发凉。
原来五年前的自己，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别人计算在其中。
所以他选择宇文氏作为自己回国的跳板，是否也是被计算后的结果。
这帝都世家之间的盘算出乎他的预料，面前的人更是可怕。
“我现在不奇怪，宇文垚为什么会输给你了。”
宇文炎歪着脑袋：“他当然不配跟我比，也就家族那些鼠目寸光的老头拿他当个宝贝。”
这句话同样也骂了于麟。
宇文炎拍了拍他还算完好的肩膀，格外贴心。
“待会儿简单治疗包扎一下，你就赶紧跑吧。”
于麟惊讶：“你要放了我？”
他想到什么，沉下声音。
“用什么交换，我在拉尔顿的武器库？”
宇文炎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蓝色的双眸满是玩味。
“我希望你可以活得久一点，别被于泽太快抓住。”
于麟更疑惑了。
就这么简单？
可谁料下一秒，宇文炎笑眯眯说出的话，却让他遍体生寒。
对方混血的面孔在背光处看不真切，只能听见他语气不紧不慢道:
“毕竟温叙已经死了，你不跑快点，可是会很惨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