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晃了晃头，却还是看不太真切。
“唉，难道老花了？”她嘀咕着，“年纪上来了吧……等等，我就很老了吗？”
“算了算了，先回家吧。再怎么样，我的家我还是认得的。”
随后，林惜歌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慕朝然。
慕朝然也望着她。
他想好好的看看，她能够做出什么举动来，又能发酒疯到什么地步。
只见，林惜歌快步的走到他面前，低头在口袋里掏啊掏。
半天了，她也没掏出个什么来。
慕朝然扬眉：“在找什么？”
“钱啊。”林惜歌回答，“师傅，麻烦你将我……将我送回林家别墅。谢谢啊。”
“你叫我什么？”
“师傅。”林惜歌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我没带现金，手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你先送我回去，没关系的，我家人会帮我付车费的。”
慕朝然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敢情，林惜歌把他当做司机了？
“师傅，走不走啊，”林惜歌见他一动不动，催促道，“我可以给你付双倍车费的。我要是不小心吐你车上，那就……就再付五百块的清洁费，怎么样？”
慕朝然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她。
“喂，怎么不回答我啊，不接我的单？”林惜歌撇撇嘴，“好吧，那我，我再去打另外的车……”
她绕过慕朝然，就要继续往前走。
慕朝然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跟前。
“你这酒疯，还要发到什么时候？”他问，“够了吗？”
“啊？”林惜歌无辜又茫然的眨了眨眼，“我发疯？我没疯啊，我很正常，只是想早点回家而已……我儿子，儿子还在等着我。”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现在看上去，不像正常人吗？连你都看出来，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吗？师傅，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失忆了，我什么都忘记了……我……”
说到这里，林惜歌突然就大颗大颗的掉着眼泪。
她哭得太突然，慕朝然都措手不及。
怎么有人上一秒还在醉醺醺的，下一秒就开始大哭？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为什么呢，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林惜歌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掉落，“我只是想过一个普通人的日子罢了，这个愿望很难实现吗？”
她哭得很凶，哽咽着，抽泣着，慢慢的蹲下身去。
慕朝然怔了怔，瞬间什么脾气什么不耐烦都没有了。
在林惜歌的眼泪面前，他束手无策。
只有心疼和怜惜。
这一秒钟，他在想，他失忆之前，是不是很爱很爱林惜歌。
所以他才会对她如此的特殊。
哪怕是相伴慕朝然五年的韩晶晶，慕朝然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在他眼里，人只分两种。
一种是可以利用的，一种是完全没用的。
没用的人，都没有资格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但是在林惜歌这里，慕朝然对她一再的忍让，迁就，包容……
他心甘情愿的为她降低底线。
慕朝然也蹲了下来。
“别哭了。”他伸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头顶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惜歌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很凶的说道：“你当然不懂了，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失忆看看，你被骗五年看看！”
“我也失忆了。”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眼圈和鼻子都是红红的。
“真的假的。”林惜歌问，“你也失忆了？你跟我一样？”
“对。”
“骗人吧……你是想安慰我。”林惜歌摇摇头。
慕朝然回答：“真的。”
“那……哎哎哎！”
林惜歌正要问下去，忽然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慕朝然打横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勾住慕朝然的脖子。
慕朝然大步的往别墅内走去。
她这个样子，他不想被别人看到。
只有他能看。
这一刻，慕朝然对林惜歌的占有欲，达到了最高峰。
林惜歌也不哭了，也不说话了，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慕朝然的侧脸轮廓。
一路穿过客厅，上了楼梯，再穿过走廊，来到主卧，林惜歌一直都在看他。
慕朝然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但什么都没有说。
林惜歌现在是个醉鬼，不能用平常的角度和心理去揣测她。
就在慕朝然要踢开主卧房门的时候，林惜歌来了一句：“你好帅啊……”
他一怔，差点没站稳。
什么鬼。
她突然在这个时候夸他？
又是抽的哪门子疯。
“真的好帅哦，从我这里看过去，鼻梁高挺，额头饱满，嘴唇的唇形也很好看，”林惜歌仔细的夸奖着，“跟男模似的……哎，你不会就是这酒吧里的男模吧？”
“不过我怎么记得，我和雨盼选的是清吧啊？现在清吧也这么开放了，也有这种服务了？”
“你这种长相的，贵不贵啊？”
慕朝然有一种想将林惜歌丢下去的冲动。
开始将他当做出租车司机就算了。
这会儿又将他当做鸭子！
嘴角抽搐着，慕朝然开口：“你想点我？”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而是顺着林惜歌的话说了下去。
他想听听，她还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有点想。”林惜歌应道，“哪怕只是看着，都赏心悦目啊……你这么帅，怎么不考虑去当个网红，或者是明星模特之类的？可惜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有点想摸一摸他。
但她又觉得这样不好，于是手顿在半空中。
慕朝然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他瞥了一眼她的手，冷哼着：“想摸？”
“想。”林惜歌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这会儿看不出一点醉态，“就是……贵不贵？万一我钱不够。”
“所以你的迟疑，只是想先知道我的价格？”
“对。再说，万一你卖艺不卖身，我太唐突了吓到你，多不好啊。”
“呵。”
原来林惜歌的胆子，还挺大的！
这会儿要真是个酒吧男模，她就砸钱点了，开始享受了是吧！
一想到那个场景那个画面，慕朝然心底就蹭的窜起一股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