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尺的纽约城郊，犀利吧？”家辉哥领着徐老怪，在片场穿梭。这街道的布景也是半实景，有部分应该是窗户、灯牌等位置上裹着绿布——这技术陈燔搞《八佰》的时候还没那么成熟，眼下却够用了。
老怪物点着头。《巨齿鲨》杀青后就和人没啥关系了，眼下他把激情全部投入了《一人之下》。剧本初稿已经完成，马上就要进入了选角阶段，徐老怪有好多事儿想和陈燔聊，又听说人推荐的男一号也在这个组，于是直接杀来了片场。
“今天你冇戏？”
“有啊，不过没开始，陈导演还在教演员……对了，晚上的更精彩。”佳辉哥忽然对着老怪物挤眉弄眼，“那场戏很有趣的，你要有兴趣，可以留下来观摩一下啦。”
“咩戏？床戏？”
“冰菓，准确一点讲，是沙发戏！”
“哇，那我要恭喜你啊，你上次演亲热戏已经过去很久了吧？”
“不是我啦，我到时候只是躲在茶几底下，而且还不止我一个！”
“对了，那是谁和谁演？”徐老怪一拍屁股：玩这么大？难怪要保密......
“丫丫和阿闻。”
“喔。”不是俩美女贴贴，徐老怪表示兴趣一般。
但想想又不对——这陈燔不是小心眼儿么，他居然会拍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的激情戏？
.......
“基情，基情懂吗？”陈燔这头这在给老蔡讲戏，“你上来一定尺度得大，大到超过朋友边界，让彭彭还有看到的人都觉得略有不适的地步......中间顿一顿，等你自己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再后退一步。”
老蔡想了想，犹犹豫豫的开口：“就像......恩尼斯遇见杰克？”
“差不多，初见那样，不用太露骨......我们要让观众觉得你可能是GAY，但又确定不了的那种程度。”陈燔忽然闭嘴，这套路就算专业演员也够呛，老蔡虽然表演天赋不错，但毕竟只是半路出家。
所以，应该咋指导呢？
让人去东单公园转一圈体验体验？时间也来不及。
“雄性喜欢雄性，雄性认为自己是雌性所以喜欢雄性，这是两种状态；你这个人物是前者，而且是那种我喜欢你，但你既然对我没意思我就不缠着的类型，和普通的男女相处没啥区别……”
陈燔一边说一边看着老蔡的脸色……嘛也没看出来。
他想了想，决定换种说法，“这样，你可以参考下胡君在《蓝宇》里的表现；至于克制，我推荐你看看《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里，蒂莫西的演绎；这俩片子我电脑里就有......我们时间不多，你不用全看完，我给几个时间节点你挑着看，注意眼神！”陈燔把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示意人赶紧练起来。
“oK,oK!”
老蔡退下了。
一边的彭彭挠挠头，问上了身边的卜姑娘：“冠姐，这招陈导怎么没和我说过？早知道我看碟片就够了，现在去美国吃胖了一圈。”
“模仿是初学者的基本功，这是速成的方法，深入理解人物才是正道。”卜姑娘一挑眉，“你们上戏老师没说过？”
彭彭讪笑两下：我不造啊，我只是个傀儡师。
“她讲得对，吃一时还是吃一世……你还有得学！”熟悉的声音从俩小青年的身后响起，俩人一回头，看到家辉哥，身后还跟着个清奇老头。
“徐导来了？”陈燔过来和老熟人打招呼，又给人介绍道，“这个就是彭彭，身边的是卜冠今，我中戏的学妹。”
梁家辉在耳边小声补充：“这俩孩子都不错，一个天赋好，一个基本功好……”
彭彭是张楚岚，这也是比较早就定下的演员；卜姑娘也在陈燔的推荐名单上，具体角色待定——这版《一人之下》肯定不能走523的老路，而是直接罗天大醮起步，中间穿插部分人物回忆用来补完世界观的设定。
演员大多启用年轻人和实力派，节省成本；少数得靠人友情出演——比如勃哥，他已经答应客串张西林，家辉哥演张天师。
“冇急……这一场拍什么？”
“家庭聚餐。”
“我还记得，那时候去唐人街放街头电影，人家请吃我们中餐。；菜也很新奇，香菇要用胡萝卜代替……炒饭倒是很正宗，反而现在听说有一大堆的酱油拌饭当成中餐……”许老怪有留美经验，可惜已经过去了快四十余年，印象依旧深刻，“那户人家好像是潮州还是哪里的，吃饭前也学着人做祷告，不过拜得却是关公。”
“巧了，我这个戏也有类似的情况，不过拜得是妈祖！”
陈燔直拍腿，这不是呼应上了吗！
......
剧情里这段戏说得是儿子女儿‘恐吓’雇主成功，拿到了预定的报酬，于是一家人小小的庆祝了一下，半途儿子的好基友登场，顺势切入主线。
原片里就是干喝啤酒，连盘花生米都没有。
这就很韩国，人部队食堂还不如北方兄弟家的监狱餐。
而且就算有钱人吃得也不咋地，也就是多几种泡菜，什么带松露的，带鱼子酱的之类，价格倒是上去了，可味道吧......
眼下人物背景换了，细节自然也跟着换。桌上摆着的是饺子，胡萝卜猪肉馅。另有两美元的临期特价炸鸡。
还是那话，在老美，只要你没彻底流落街头，那卡路里还是能管够。
啤酒是廉价的蓝带啤酒，25美元能买30瓶，和国内的啤酒价格差不多。
没有左宗棠鸡，没有李鸿章杂碎。
但有幸运饼干。
“今天我们庆祝下顺利拿到工钱，以及......重新连接上了wIFI。”家辉哥端着杯子，穷酸中带着骄傲，好像刚刚率领三人大军在某山村登基的帝王。
“干杯！”x4。
这动静惊动了气窗边的猫咪（奶茶友情客串），小东西喵呜了两下，背着光，一时分不出颜色。
彭彭撕了块鸡肉丢过去，那家伙不领情，转身跑了。
“又浪费！”颜炳燕抱怨一句。
彭彭讪讪：“黑猫，象征运气的，讨好下也不坏么！”
“可我看着像是白的？”卜姑娘扭头看看窗外，却正好看见一个蹒跚的白人醉汉正冲着的墙角嘘嘘......
“那家伙又来了，这次天都没黑，已经这样了。”家辉哥语气平淡，全然不顾人家尿尿的位置就在离自家气窗不到一米的位置。
卜姑娘皱眉：“你好歹吼一声？”
“不要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远处一辆摩托车轰鸣而过停在路边，老蔡摘下头盔冲着白人吼：“hey man，那不是厕所！”
白人收好腰带摇摇晃晃的转身：“黑鬼，你说什么？”
老蔡直接舍了摩托，上去就是一个电炮......
“乔帮主就是猛啊！”卜姑娘感慨一句。
(老菜的英文名是mekael，一般发音是michael差不多，都是迈克尔，大致相当于英文中的异体字。)
……
这场戏淡了一点，老怪物对演员的表现不置可否，还是等晚上的戏再研究研究。
（晚上拍床戏的部分略过，没啥意思，我猜你们也都是正经人，不爱看这个。
还有，明天我表弟结婚，我得去现场帮忙，周日停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