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明问起京城之行的目的，朱然伏低身子，把嘴凑到赵明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后面坐着的陈导，刚刚转为正职，目前正要推出一档新的选秀节目。台里资金紧张，不肯向他倾斜，他要自己去京城找钱。
这对我来说是个机会，我想争取一下。
跟那些年轻小姑娘一起竞争，我在外形上没有太大优势。如果能帮上陈导的忙，拉来有钱的客户，我竞选为节目主持人的几率就大了。”
赵明稍稍转头，就见到朱然水润的眼眸，那里面满是期待和憧憬。
朱然说得轻松，赵明却猜到，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有钱人凭什么给你撒钱？一个尚处于酝酿中的节目，一个之前在业内没什么名气的导演，广告商的投资收益怎么保证？
谢启明、丁艺涵和朱然，三人的作用显而易见。用帅哥美女开道，陪着客户喝酒吃饭唱歌，这都算是小儿科。
搞不好还要陪玩陪睡。
作为主持人的朱然，最擅长引导观众的情绪，根据观众的反应，调整自己的说话方式。赵明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让她感到心里暖暖的。
“别觉得姐可怜，自从端起主持人这碗饭，姐就把这张脸舍出去了。如果给人敬杯酒说说好话，就能重新回到台前，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朱然轻轻拍了拍赵明的手臂，好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要是客户提出，让你陪着过夜呢？”赵明问出了最尖锐的问题。
他想知道朱然的底线在哪里。假如她是个把自己身体当做筹码的女人，赵明就不想再跟她聊下去了。
“你想什么呢！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朱然伸手在赵明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低声呵斥道。
……
坐在后面的陈导自恃身份，没有怎么搭理身边的新人。丁艺涵就把身子靠向另一边的谢启明。
“嗨，启明哥哥，你说朱然姐和那个穷酸，嘀嘀咕咕的聊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人家乐意跟乡下人套近乎，也不想跟我挨着坐，金牌主持人的想法，让人猜不透啊。”谢启明说话时，双目妒火中烧的看着前排方向。
如果他的目光具有穿透力，赵明早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了。
“朱然姐的喜好还真是另类，我不一样，我就喜欢，跟启明哥哥坐在一起。”丁艺涵挺了挺胸，身子贴过去，声音嗲嗲的，挠得谢启明心头发痒。
搞不到熟女，吃个青苹果也不错。谢启明把手，覆在丁艺涵的手上，轻轻抚摸。
年轻女孩的手很滑，跟他的手一样滑。
“我入行比你早，经历的事比较多。有时间咱们单独聊聊，我给你传授一些经验。”谢启明的话，说得很露骨，丁艺涵不会听不出来。
“我最爱学习啦，你可不要糊弄我。”丁艺涵任凭谢启明摸来摸去，仿佛这才是她的正确打开方式。
“我可以跟你保证，给你的全是干货。”谢启明把干货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暧昧的意思，听得陈导暗自摇头。年轻人太急色了，这样不好。
……
被人说成穷酸，让赵明心生反感。我一个意气风发年少多金的修仙者，看起来很衰吗？
你们打情骂俏，不要带上我好不好。
赵明忽然拔高声音说道：“然姐好样的，女人就应该洁身自好。不要学某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把廉价两个字写在脸上。”
朱然目瞪口呆，小弟弟，你要搞哪样？没事搭理她干什么，你这是等同于开战啦。
果然，正在享受爱抚的丁艺涵，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豁然起身，气急败坏的喊道：“你把话说清楚，本小姐哪里廉价了？你出门不带眼睛吗？”
跟不讲理的人讲道理，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赵明连头都没有回，冷声说道：“我说谁，谁自己知道！不要用自己可怜的智商，随意去评判别人。”
“我说你怎么了？穿着怪里怪气的，还不让人说啦？”丁艺涵自觉丢了面子，不依不饶的，非要跟赵明理论清楚不可。
陈导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伸手拉了一下丁艺涵的手臂，低声劝道：“艺涵，不要说啦，快坐下来。你想没出名，就把自己的公众形象毁掉吗？”
空姐听到争吵声，正往这边走来。机舱里的其他乘客，发现有热闹看，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被陈导出言提醒，丁艺涵吓了一跳。妈呀，今天的争吵，如果传到网上，还没出道，她的名气就该臭了。
于是，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心中既气恼又忐忑。
旁边的谢启明，在丁艺涵刚刚发作时，就给自己戴上一副墨镜。他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被人注意到。
瞥见丁艺涵的表情，谢启明暗自好笑：这妹子居然还当真了，你倒是想被人报道呢。连曝光度都没有，狗仔队才不会为你浪费笔墨。
后面暂时消停下来，朱然靠近赵明，两人的身体几乎挨在一起，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
“你闲得蛋疼是不，跟她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姐跟你说，出门在外什么人都有，凡事不能太认真。要学会隐忍，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你可以去网上搜一搜，对我的评价褒贬不一，说什么的都有。我骄傲了吗？我在意了吗？
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我管不着。只要他们还在看我的节目，哪怕一边看一边骂，都不是问题。反正收视率是有了，哈哈哈。”
说到最后，朱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身子一抖一抖的。胸前幽深诱人的沟壑，晃得赵明眼睛发直，好大啊。
“又不老实了，现在的学生怎么这样。我们上学那会，班里男生跟女生说句话，脸都会红上半天。”
朱然摸摸赵明的手臂，穿着冬衣不好掐，移到赵明的手背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哎呀，好痛！刚你不是说，主持人长得好看，就是给人看的吗？”赵明收回手揉了揉，好像很疼的样子，口中不服的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