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君剿匪失利，夺取雷家兄弟兵权的计划也随之破碎。
岐国文武集团不兼容，才是对李韫最有利的局面。
岐军继续依照李韫的计划，对黑虎寨采取围而不攻之策。
倒是张桐，对李韫的监视越发紧密，就连出行都会暗派春生君的死士尾随跟踪。
当然，这些监视是徒劳无功的。
李韫看破不说破，也允许被监视，因为张桐的行踪，他总能快一步通过马小星获取。
事实上，就算他明着造反又如何呢？
眼下的局势，戎国随时都可能对岐国开战，岐国的军事重心，绝不可能放在北燕。
若不管李韫，岐国丢的只是北燕。
若不管戎国，岐国将会面临亡国。
孰轻孰重，岐国人应该看得很清楚。
李韫若想起兵，随时都可下令。
他只是想再等等，等战马配备更充足，等戎国与岐国真正开战，那样才能更有把握。
九月初，深秋时节。
燕州百姓已统一换上棉衣御寒。
寒冬飘雪，已经不远。
“彩儿，小轩，水有些凉了，再添几把柴火。”
屏风后传来姜雨桐的呼唤。
“好嘞！”
彩儿与小轩，带着两个同龄的小侍女，各抱着一捆柴火，往壁炉里加柴烧水。
小侍女是新招纳进王府的，乖巧懂事，勤劳能干。
如今的王府，主仆一共加起来，有将近六十人，人情味儿要比以前充足太多。
“唉，这么舒服的池水，泡得人身体软绵绵的，皮都快皱了，可就是不想出去。”
水雾缭绕的屏风后，姜雨桐慵懒靠在温泉池一角，用毛巾捂着眼睛，微微仰头，挺起胸脯，时不时抬起玉腿敲打池水。
自打李韫这人工温泉池落成后，早上泡，中午泡，晚上泡，脱了衣服就往里跳。
她不仅自己泡，还要李韫陪着泡，不仅要陪着泡，还要陪着打一炮。
李韫总感觉自己有一天会死在这池子里。
“行了，温泉泡久了反而有害，咱们该出去走走才是。”
李韫招呼道。
“外面这么冷，大家没事都待在家，去哪儿走？”
姜雨桐摇了摇脑袋。
“书院已落成了，应当去看看的。”
不错，
经过众多举人的努力，李韫“投资”的书院即将正式运营。
他还给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清华书苑”。
在现代你可能上不了北大清华，但在古代几乎没有门槛儿，几乎想来便能来！
李韫办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文盲率，为自己的封地上培养人才。
学院不同于科举，不论是地主，还是庶民，只要符合年龄条件，智力没有缺陷，都可以入学。
当然，清华书苑只是一所“小学”。
古代办学并不同于现代，没有小初高大这么多等级划分，
古代只有“小学”与“大学”两个阶段。
古代的小学生，适龄八至十五岁，学的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古代的大学生，适龄十五岁往上，又称之为“太学”，学的就是那些，修身，治国，平邦等更高深的学问。
总之，太学修哲学，小学修通识与礼节。
清华书苑的老师，都只是举人出身，教资实在不够太学，只能以小学招生。
其实小学能学好，就已相当不错。
少年强则国强，从小孩教育抓起，是最基础的强国之道。
“哈？学院这么快就建好啦？”
姜雨桐扯下脸上的毛巾，露出一双带有惊喜的眼睛。
李韫说道:“学院就是用住宅改建而来，放些书桌便能成为学堂，花不了多少时间。”
“那应当去看看，我最喜欢听到森森学子们的朗朗书声了。”
姜雨桐跳出浴池，擦去娇躯上的水渍，兴奋穿起衣服。
“只是，你确定会有人报名入学么？要知道，很多百姓家庭，宁愿让孩子放牛做生意，都不愿让他们读书的。”她突然问道。
这倒是个问题，在古代文盲率之所以那么高，一是读不起书，二是读书无用。
对于农民而言，根本不觉得自己的孩子能读书出人头地。与其浪费读书的时间，不如抡锄头干活儿。
“嗯……所以我搞了个‘七年义务教育’，只要报名入学的孩子，都可享受免费教育，
不需要缴纳学杂费，好学者，衣食住行皆由学院出资。”
几万人的军队都养得起，别说是一批小学生了。
但凡能培养出几个人才，真金白银便花得不亏。
“有你这样的王爷，可真是北燕学子的福气。”
“这份夸张，我毫不吝啬地收下了。”
二人穿好衣服，走出屏风，让小轩备了辆马车，就此前往书院。
清华书苑明面上是一所学府，实际是李韫准备的“小朝廷”，因此书院离王府并不远，就坐落于城北。
刚到书院门口，围了不少人。
“哟，比咱俩店铺开张大吉时都热闹，看来本王这个学院很受欢迎嘛！”
李韫撩着窗帘，看门口那么热闹，自豪发笑。
姜雨桐却摇了摇头，“你可瞧仔细了，那是在吵架吧？都撸袖子，快要大打出手了！”
学院门口，除了围观看热闹的，还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王道远，霍元刚等北燕举人组成。
另一派则是昔日在乡试上作弊的吴明立等岐国考生。
“就凭你们？一群侥幸上榜的举人，也配开学院！真是让天下学子笑掉大牙！”
“也总比你们岐国人用下三滥手段作弊得好！”
“呵……笑话，我们是作弊了，那你们就没有么？”
吴明立高声道:“谁不知道你们是燕王徇私提拔上榜的啊？”
“对啊，燕王将郑大人逼得吐血，无法审阅考题，这才让你们这些北燕秀才钻了空子！”
“下匾关门！下匾关门！”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给我打！”
双方怒气拉满，抡着拳头大打出手！
原来读书人也会打架啊？
“你们这些北燕举人，就是燕王养的一条狗！”
吴明立边打边骂。
“放肆！”
“那你又是谁养的狗？！”
李韫的车驾，急停在学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