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
陈最早早的穿衣走出房间，来到后面慕容泊琂的院子，直接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慕容泊琂安安静静的窝在被窝里，脸蛋微红，睡得正香。
“琂琂，起床了，”陈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声唤道。
“唔...”
慕容泊琂睫毛颤了颤，半睁着眼，蒙眬的视线定在陈最脸上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辨清人，他没立刻起来，反而往被窝里又缩了缩，鼻尖都快埋进枕头上，带着刚睡醒的黏糊劲儿撒娇：“爸爸，困……”
陈最被他这模样逗笑，指尖蹭了蹭他泛红的耳垂，“要不要陪爸爸锻炼身体？”
“....要...”
“要就快点起来，” 陈最帮他把被角往下拉了拉，露出小半张脸，“活动完身体，咱们就该贴对联了，”
慕容泊琂慢吞吞抬手揉了揉眼睛，小幅度点了点头，从被窝里坐起来，抱住陈最的腰蹭了蹭，仰起头笑了，“爸爸，琂琂会打拳了哦，”
“是吗，”
陈最揉了揉他的头，“起床，打给爸爸看，”
“嗯嗯，”
慕容泊琂从床上爬下来，穿着拖鞋走进卫生间洗漱。
“琂琂，你慢慢收拾，爸爸去看看弟弟，”
“好的爸爸，”
团团和软软还小的时候，都是跟白幼倾夫妻住一个院子。
等两个孩子满了三岁，陈最便让人在慕容泊琂的院子收拾出一间套间，特意摆了两张并排的小床，让他们慢慢学着自己睡。
这几天慕容洧钧不在家，白幼倾晚上常把软软抱去自己房里睡，软乎乎的小身子贴在身边，她睡得更踏实些。
院里的佣人看到陈最，走上前，“三爷，”
“团团醒了吗，”
佣人道：“天刚亮的时候，带小少爷上了个厕所，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他还在睡...”
陈最嗯了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团团没老实躺着，小身子歪向床的一侧，被子被踹开大半，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身上的睡衣皱巴巴堆在腰上，像团柔软的棉花。
小脑袋也歪着，后脑勺的头发软软贴在枕头上，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浅浅的呼吸轻轻晃动。
他大概是做了什么好梦，小嘴微微张着，偶尔会无意识地咂两下，小拳头还攥着枕边玩偶的一只耳朵，指节泛着淡淡的粉，连脚趾头都露在外面，蜷成小小的一团，透着股没长开的软嫩劲儿。
房间里的火墙暖烘烘地散着热，把满室烘得温热如春，即便不盖被子，也绝不会着凉。
陈最的目光落在团团圆滚滚的小肚子上，指尖轻轻给他把皱巴巴的睡衣往下拉了拉，刚好盖住露在外面的小肚脐。
肚脐不能露在外面，这是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坚持。
他又顺手帮孩子拢了拢踢到一边的薄被，动作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没吵醒熟睡的小家伙，转身悄声走了出去。
对着等候在门外的佣人，陈最低声嘱咐：“再让他睡半小时，到点叫醒他，带他出来跟我们一起贴对联。”
“好的三爷。” 佣人恭敬应下。
刚交代完，慕容泊琂就穿得整整齐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刚收拾好的清爽，脆生生喊：“爸爸，我好了！”
“嗯，走吧，去小花园。” 陈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小花园的空地上开阔向阳，晨光铺洒在青砖上，暖融融的。
陈最站在一旁，看着慕容泊琂站定身姿，眼中带着笑意：“开始吧，爸爸看看你的本事。”
慕容泊琂点点头，小手攥紧又松开，深吸一口气后迈开小步子。
抬手抱拳，小小的身影立刻绷出几分认真。
按照教过的招式，一拳一拳慢慢打出，动作虽稚嫩，却一丝不苟的专注。
出拳时小胳膊绷得笔直，收拳时脚步稳稳落地，晨光落在他认真的脸上，连额角冒出的细密汗珠都闪着光。
陈最勾唇笑了笑，不错，有模有样了。
耍拳的时候，身子稳稳的，没有一丝晃荡，这证明底盘练得很扎实。
就算动作有些许差错，也立刻抿着嘴调整姿势，小脸绷得认认真真，额角很快沁出一层薄汗，却半点没懈怠，一招一式都透着股不服输的认真劲儿。
陈最走上前，捏了捏他的肩膀，小小年纪，肩膀竟已能绷住些力道，不是软塌塌的模样。
形体和马步没白练。
陈最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他给慕容泊琂擦擦汗，笑着说：“琂琂很棒哦，”
“爸爸很满意，”
慕容泊琂被夸得眼睛亮起来，嘴角咧开，露出小小的梨涡，笑声里满是雀跃：“…谢谢爸爸！”
“站在一边歇歇，看爸爸打....”
陈最站在空地上，起势后，他周身气质变了，刚才的温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凌厉，抬手出拳时带起风，拳路刚劲利落，每一招落下都稳如磐石，连衣摆扫过地面的弧度都透着力量感。
慕容泊琂乖乖站在廊下，小手攥着帕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看着看着，他眼底渐渐盛满光，有孺慕，更有藏不住的惊叹，小声嘟囔着：“爸爸好厉害哦……”
比教他打拳的叔叔们厉害多了，以后他也要练得这么棒才行。
这么厉害的爸爸，是他的呢。
上补习班的时候，班里有个同学的爸爸是部长，他就在班级里一个劲的炫耀多么多么厉害。
想到这儿，慕容泊琂露出个不屑的嗤笑，不自觉地抬起小下巴，嘴角偷偷往上扬，小模样里满是自得的傲娇，部长算什么，肯定没有他爸爸这么厉害。
陈最刚收势，慕容泊琂就攥着帕子跑了过来，小跑到他跟前仰着脖子：“爸爸，擦汗！”
陈最接过帕子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指尖还带着打拳后的热意，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贴对联。”
“好哦，”
两人并排往回走的途中，慕容泊琂突然抬起头，说道：“爸爸，昨天长歌跟我说，我总扎马步没用，说这样的功夫杀不死人。”
“哦？他都教你什么了？”
“他送给我一把刀....”
陈最把帕子随手塞进口袋，揉了揉他的头，“他教你的招式可以学，但是道理不要听，”
“好的爸爸，”
洛长歌一个杀人的刺客，学的当然是杀人技。
慕容泊琂可不一样，他学武从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淬炼心性、强健体魄，护好自己，也护好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