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口外，雾气已散。
第一波敌人如潮水般涌入，带着试探和搜捕的冷意。
他们步伐不快，却极有秩序，每前进一步，都会留下一名压后观察员。
带头那人扫了一眼四周泥土翻动的痕迹，眼神一凝：“有动过手脚，小心陷阱。”
后方一人点头，蹲下查看：“是新痕，石屑未干，还有血。”
“他们就在不远。”那人低声，“快追。”
片刻后，整队黑衣人沉入隧道黑暗深处，毫无察觉自己已被包围在李二宝设计的圈套之中。
另一侧，李二宝带着栾西、老K、黄宇等人沿着通风道狭缝悄然移动。
前方越来越狭窄，有人擦破了手臂也不敢停，汗水混着血流进衣领，却没人吭声。
栾西低声问：“真能炸塌他们出口吗？”
“不能。”李二宝吐出一句，“那出口早就有人等着接他们了。”
“什么？”黄宇皱眉。
“第三批人，藤原的另一支突击小队。”李二宝冷冷说，“王远东的战力被这批人牵制住了，但他们可不是来送人情的。”
“他们要收割。”老K明白了。
“对。他们躲在我们后面，一旦藤原的私军失手，他们就会出手，把我们一起处理掉。”
“……真够狠。”黄宇低声骂了句。
李二宝眼神如钉，盯着昏暗前路：“没时间骂，现在只能赌。我们得先干掉藤原这一支，然后逼出第三波人——看谁更怕露头。”
“你想引他们动手？”
“他们要的不是我们，是东西。”李二宝沉声，“只要我们手里还有东西，他们就不会全力开打。但一旦我们露出虚弱，他们就会上来补刀。”
栾西擦了把脸：“那咱们这一步，是不是太冒险了？”
“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李二宝语气平静，“王远东不想让我们活，藤原的人想吞下我们，第三批人想趁火打劫。这局里，我们是唯一能打破平衡的那一方。”
黄宇低声道：“那……我们还怎么打？”
李二宝勾起一抹冷笑：“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前方，通风道尽头的石板被小心撬开，一道微光透进来。
那是老矿区废弃的铁轨道口，露天空间刚刚恢复安静，一阵风吹过，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所有人听令。”李二宝低声道，“分两队，从左右两翼绕后，打他们指挥位。”
“黄宇带人，主攻侧后方，务必打得干净利落。”
“我和栾西正面出击，把他们吸引进来。”
“这是我们唯一的翻身机会——不是为了跑，是要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他话音落下，众人默默点头。
下一秒，李二宝一抖战术服，重新扣紧背带，身形一转，率先跃出通风口。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打破了片刻宁静。
藤原系的私军终于察觉不对，开始向通风口方向搜索。
而就在他们大部队聚集之时，山腰处——一道红光闪过。
爆炸，震天动地。
李二宝低声道：“开打。”
晨曦未至，万琥寺后山，雾气未散。
山岭另一侧，一支全副武装的黑衣小队正隐伏在林间。
他们是王远东特调的第一梯猎手组，身着去标战衣，全副武装，却像石头般静默无声。
“鸫鸟”，脸颊一侧有道旧疤，眼神阴冷如蛇。
他蹲伏在一棵枯死松树下，望着山腰升起的黑烟，手里红外镜不断调整角度，反复扫描。
“门开过。”他低声说，语气干脆。
“脚印不深，刚走。”一名队员附和。
“追不追？”
鸫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冷笑一下：“根据在公海和黑樱会，在港城和老板的人战斗记录显示，李二宝不是那种会留破绽的人。他让我们看到这些，就代表他——不怕我们看。”
他语速极慢，却句句落地：“换句话说……他还在里头。”
耳麦里，另一名队员汇报：“前方塌方区域传来火光，藤原的人抢在我们前面动手了。”
鸫鸟目光微沉：“他们冲得太急。李二宝不会和他们硬碰，他会躲，会把猎物的味道抛出去。”
“他们的人很干净，战术上没破绽。”队员不服地说。
鸫鸟没回头，只是慢慢打开折叠地图，手指按在一条分岔道口：“可惜，他们不是来杀人的，是来抢东西的。”
“王先生已经收到信号。”耳麦里传来通报，“指示我们接管第二阶段，目标优先级为‘Z-23节点资料’。”
“呵。”鸫鸟低笑，“这群藤原的私兵，想拿人线情报去和王先生讨价还价？他们配吗。”
他一挥手：“分三线推进——南沟，北坡，东岭旧脉。李二宝是猎物，藤原是杂音，我们是刀。”
“那终端怎么处理？”
“拿回来。”鸫鸟眼神一冷，“不留手。”
队伍应声而散，迅速隐没进林海。
几分钟后，爆炸声自山腹传来，黑烟腾起，仿佛整片山体都在颤动。
鸫鸟站在林缘，望着那股黑烟，像是在注视一个深渊。
“他不会逃。”他低声说，“李二宝要逃，是不会留下热源信号的。”
另一人简报：“目标小队已分裂，四组行动，南向两组，东侧两组，均携包体，且有人伪装成重伤者。”
“典型调虎离山。”鸫鸟点头，“把诱饵送出去，真货藏起来……可惜——藏不住。”
他目光投向北坡未散的浓雾：“通知北线那边——别惊动，收网等我信号。”
“收到。”
鸫鸟转身，动作如猎豹般干净利落。他低声咕哝：“今晚的猎场，不止一个猎人，也不止一个目标。”
他走入林雾，整个人仿佛被吞噬。
“清点南沟小组伤亡。”
“报告：南沟交火激烈，折损八人，重伤三。目标带出的诱饵部队火力强悍，疑似李二宝本队。”
“东岭那边呢？”
“东岭刚刚与藤原系误撞，双方混战，爆炸波及车辆两台，我方死伤五人，对方估计七人。”
鸫鸟眼神沉了沉：“果然，藤原那边也中招了。”
“后备火力已在接近山脚，十五分钟内抵达。带了两组火力压制器和一批盾牌。”
“很好。”鸫鸟吐了口气，“够用了。”
他望着地图上的Z-23节点：“他们都以为，这里是终点。其实，是坟场。”
“藤原抢东西，李二宝玩火，我们清场。”
他一抬手：“所有猎手组穿插北坡，准备最终围剿——谁拎着终端，谁就是今晚的鱼。”
林海寂静，杀机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