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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风流俏佳人 >   第546章 睽

潘简若见诸事尘埃落定,再不耽搁片时,扬手便将金花卫整肃如列。但闻令旗一展,马蹄踏踏声中,潘简若引军暂入殿前司大营休整,这个是非之地她是一刻也不想待。

杨炯见此,目光在耶律拔芹与王修面上逡巡。却见耶律拔芹抱臂斜睨,王修则闷头踢着地上碎石,两人活像两尊泥塑对峙,半晌不发一言。

杨炯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心下已然明了:这两人定是又起了龃龉,闹了别扭。

杨炯冷着脸,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当即冷冷骂道:“你俩就作吧!有本事回家当着爹娘的面闹,让二老也瞧瞧自个儿儿媳的好模样!”

耶律拔芹斜倚着绸缎庄的朱漆廊柱,指尖绕着鬓边金步摇轻晃,眼波流转间尽是嘲讽:“哟,你可别抬举我了。按大华规矩,我这小妾连吃饭都上不得桌,哪敢称儿媳呢?是不是呀?船娘子?”

尾音婉转如丝,字字藏针。

王修倏然挺直脊背,杏眼圆睁:“我是倭国女子,不懂大华章程。只晓得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养,往后要给杨家绵延子嗣,总不能蹲茅房用膳吧?”

这般说着,她忽地凑近耶律拔芹,鼻尖几乎相触:“姐姐若是爱蹲茅房,妹妹绝不拦着,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哈,夫君可不喜欢臭豆腐!”

耶律拔芹闻言,愣了一瞬,胸口剧烈起伏:“你……”

她万万没料到这看似柔弱病态的倭女简直就是个无赖,论起装傻充愣,撒泼打滚,真是无人能及。

耶律拔芹柳眉倒竖,刚要张口唤杨炯帮忙,杨炯早从她眼底翻涌的怒意瞧出端倪。这几日里明争暗斗的戏码,他已看得头疼,哪敢再蹚浑水?

当下双腿一夹马腹,乌云似通人意,扬蹄嘶鸣着窜入街角,三转两绕便隐入熙攘人流。

杨炯抹了把额角冷汗,放缓缰绳任马踱步。耳边虽没了聒噪,太阳穴却仍突突直跳。

想起晨起时王修嬉笑怒骂、昨夜耶律拔芹的阴言怪气,他就忍不住长叹:“这些红颜个个冰雪聪明,偏生将他的软肋摸得透透的。今日使个小性,明日闹场醋海,手段翻着花样来,倒比朝堂权谋更难应付。

“罢了罢了。” 他轻拍马颈自嘲,忽见廊桥飞檐掠过眼前。

西园街的松针筛下斑驳日影,桥边垂柳拂过水面,总算让紧绷的神经松泛些。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沿着西园街来到了廊桥。

未行多远,忽听得斜刺里传来破锣般的呼救:“杨少卿!救命 ——!”

循声望去,只见青石板路上烟尘骤起,一灰袍老道跌跌撞撞奔来,腰间葫芦叮当作响,活像被追魂索命的野鬼。

还未及他反应,黑影已 “嗖” 地掠过马前。

那老道竟纵身扑向乌云,枯枝般的双手死死抱住马头,涕泪横流:杨少卿行行好!你家公主发了雷霆,把老道这卦摊砸得稀烂!你还管不管哟!”

话音未落,老道涎水已滴在马鬃上。乌云鼻孔喷气,四蹄不安地刨着地面,马眼瞪得浑圆,分明是嫌恶至极。

杨炯见状暗叫不妙,慌忙探身去拽老道:“松手!”

指尖刚触到老道的破袖,胯下骏马已人立而起,长嘶声震得街边酒旗乱颤。

林庚白却似咬定救命稻草,一个骨碌滚到马腹下,双臂如铁钳般箍住马腿,破锣嗓子扯得更响:“杨少卿不能见死不救啊!那琉璃盏、龟甲卦……全碎成渣啦!那可是我新置办的家当呀!”

老道头顶道髻散落,莲花冠歪斜一侧,灰白长发沾满尘土,哪里还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模样,倒更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冤魂。

杨炯见此,心头猛地一紧,这乌云可是其其格所赠,性子却比赠礼的人更烈三分。初见时它便咬断了缰绳要跑回家,直到自己亲手喂了七日苜蓿,才肯屈尊让人靠近。

犹记前几日,他带王修试骑,乌云当场人立而起,将王修掀翻在地,气得王修连着三日不肯同他说话。

此刻乌云骢鼻孔喷气如雷,四蹄不安地刨着青石板,琥珀色的马眼瞪得浑圆,脖颈鬃毛根根倒竖。

杨炯刚伸手去拽老道,胯下乌云已是立起,前蹄悬在老道头顶,作势就要踩踏下去。

杨炯见乌云后腿肌肉紧绷,知它就要使出 “连环踢” 的狠招,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当下,他立刻翻身下马,安抚好乌云后,一把拉起林庚白,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我家公主?我家哪来的公主?”

林庚白袖口蹭过脸颊,在灰扑扑的脸上抹出两道白痕,颤巍巍的手指猛地指向廊桥:“那不就是!”

杨炯抬眼望去,但见廊桥朱栏边,李淑掐着裙边,桃花眸似淬了冰,冷冽目光扫过杨炯时,隐隐有警告锋芒。

她身后数十内卫正扯着卦布,签筒 “哗啦” 摔在青石板上,竹签骨碌碌滚得满地都是。周遭百姓早躲到茶棚后头,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混着瓜子壳落地声,窃窃私语之声不绝。

“你明知她是公主,何苦招惹?” 杨炯眉头拧成个结,拽着林庚白的破袖便要走。

林庚白听了,突然扯开嗓子大喊:“杨少卿!你晓得我规矩,一日三卦,前两卦已解,今日特意给你留了一卦!可她非逼我给她算卦!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他气得白胡子乱颤,腰间葫芦晃得叮当作响,“不算就说要押我进诏狱,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杨炯松了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你当真给她算了?下下签?”

“嗯!” 林庚白梗着脖子应得干脆。

“那确实该砸。”杨炯脱口而出。

“好哇!” 老道蹦得三尺高,破鞋差点甩飞,“你夫妻俩穿一条裤子!我好心留卦,她偏要插队,算完又翻脸!我林庚白走南闯北二十年,哪受过这腌臜气!”

杨炯望着满地狼藉的卦摊,忽而笑出声,伸手拍了拍老道沾着尘土的肩头:“老林啊,你这榆木脑袋该开窍了。给公主算卦,递支上上签哄她开心,哪至于赔了卦摊?”

林庚白的破鞋刚落地,闻言猛地挺直佝偻的背,浑浊老眼里炸开两簇火苗:“杨少卿莫要打趣!我清徽派批命算卦,向来讲究一个‘诚’字,哪能睁眼说瞎话?”

他攥着腰间葫芦的指节发白,金镶玉的道冠随着动作微微摇晃,“若为奉承改卦,往后还如何有脸回清徽?”

杨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暗道这老道是真犟,当下忍不住揶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是道门大贤,行了吧!”

他轻叹一声,瞥向廊桥台阶上正款步而下的绛色身影,李淑眉梢眼角的阴鸷藏都藏不住,当下也没了和他打趣的心思,赶忙道:“你这摊子也该换换了,回去我让人送你两百两,就当给清徽派添的香火钱,还不快溜?”

老道浑浊的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扯住杨炯的袖口,低声道:“这话当真?可不许算在陆姑娘今春的香资里!”

老道方才还义正言辞的模样荡然无存,倒像个讨价还价的市井小贩。

“你可真是个老财迷!” 杨炯被拽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地甩开他的手,“再不走,李淑的诏狱怕是要给你腾单间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内卫们已按上腰间刀柄,心下一紧,狠命推了把林庚白的后背,示意他赶紧跑。

林庚白被推得踉跄几步,却突然转身,朝杨炯深深一揖。灰白长发在风中散开,倒显出几分仙风道骨:“杨少卿仗义!改日定当补上那支天机卦!”

说罢撩起道袍,跌跌撞撞地扎进巷口。

杨炯望着老道消失的方向摇头苦笑,忽觉后颈发凉。转头正迎上李淑似笑非笑的目光:“你跟他很熟吗?”

“还行,算是故交。你一个公主,别跟他一般见识,有失身份。”杨炯手掌抚过乌云起伏的脖颈,指腹蹭过马鬃打结处,继续安抚显然还没有平静的乌云。

李淑冷笑一声,朱唇轻启:“你可知他算的什么命?便急着当这和事佬。”

“他一个道士能说什么?你找他算命,信不信都由着你,吓唬吓唬就得了,砸了人家吃饭的脸面,实在不好。”杨炯轻轻拍了拍乌云,皱眉回应。

“哼,你倒是会装好人!”李淑轻哼一声,缓步转身,朝翠微湖方向走去。

杨炯也懒得去探究李淑发什么疯,当下扣上马镫,后脚用力,作势就要翻身上马。

“你要走?不想救你那些兄弟同窗的命了?”李淑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砸在杨炯耳中,让他刚抬起的左脚又放了回去。

杨炯看着李淑的背影,没想到自己刚解决完宣德门的事,李淑就找了过来,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来不及细想,在老爷子的谋划中,首先就是要先弄明白李淑在整件事中的态度如何?做了什么?如今她这明显是有话要说,当下杨炯只得牵着乌云,快步追上了悠闲四望的李淑。

“马不错。”李淑撇了眼杨炯身旁的乌云,随口说道。

“朋友送的。”

“女朋友?”

“嗯!”杨炯点头,如实回应。

李淑沉默半晌,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抬眸看向躲着自己老远的百姓,目光幽深,继续道:“听说你杀了辽皇?”

“呃……实际上我只是攻入了析津府皇城,他先被人下了毒,自己故意撞上了我的刀。”杨炯尽量将事情说得简短,省得解释起来没完没了。

李淑点点头,转头认真问道:“这么说,你跟耶律南仙闹掰了?那她是否会……”

“不会,前五年辽国没能力对大华兴兵,后五年大华元气恢复,她即便想要兴兵,也不占优势。”杨炯直接摆手打断李淑的话,无比笃定的回应。

“嗯,没被女色迷惑,于你来说,倒是不容易!”李淑轻笑着揶揄道。

杨炯翻了个白眼,将乌云散在湖边灌木丛,沉默着同李淑来到一处僻静湖湾。

二人并肩而立,一同看着午后波光粼粼的湖面,天气渐暖,春意渐苏。

“念初长大了不少,估计很快就有我膝盖这么高了,吃得也比你送来的时候要多了许多,不过还是笨笨的,不认人呢。”李淑嘴角挂着温婉的笑意,周身气质陡然一变,比那暖阳还要让人暖上三分。

杨炯闻言一愣,转头看向李淑的眼眸,良久良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怎么说变就变?到底哪个才是你?”

李淑见他这模样,噗哧一笑,白了他一眼后,柔声嗔道:“你比念初还笨。”

杨炯愣愣的看着自己记忆深处的李淑,轻叹一声,道:“你刚才廊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谋划的命案?”

李淑听了这话,轻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幽怨和惆怅,旋即迅速被一抹冰冷所取代,声音也不似之前温柔:“你觉得是不是我?”

“应该不是,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这么蠢的同时得罪三位国公,更不会处处都留下破绽。想来你应该是有参与其中,或者说是后知后觉,做了些推波助澜的事罢了。”杨炯对李淑的转变渐渐适应,沉声分析回应。

李淑并不解释,直入主题道:“我说什么于你而言都是假话,不过我有一句话要说与你听,你若敢去帮李漟,我就让宗人府那些权贵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你可以试试看。”

杨炯气息一滞,转头看向李淑,冷漠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李淑轻哼一声,旋即转身,瞪着她那双绝美的桃花眸子,切齿道,“你给我拎清楚一点,你我既有夫妻之名,更有夫妻之实,你不帮我,我不怨你,可你若是去帮外人,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呵,你怎么对我不客气?”杨炯好整以暇,故意激怒李淑。

李淑见杨炯跟自己耍混,气得胸膛激烈起伏,半晌,她突然一笑,眼底满是疯狂之色,玉手覆盖上杨炯的脸颊,轻轻摩挲,语气平淡却冷得吓人:“知道林庚白说了什么吗?”

杨炯拨开她手,皱眉道:“有话直说!”

李淑笑意更甚,盯着杨炯的眼眸,毫无生气道:“睽卦,下下签。双株同蒂犯孤辰,朔望交辉影自分。血沁冰绡摧玉骨,魂散玉壶碎金樽。”

杨炯听完,嗤笑道:“就因为这话,你就要砸人家摊子?这说的不就是你跟李漟那点事儿嘛,有什么特别吗?”

说着,杨炯背着手,解释道:睽卦,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

双株同蒂不就是你们姐妹?红梅映血为离火之相,白梅凝霜属坎水之形,然离坎本相冲,梅开两度,各占春光。正是日月同宫,必有一伤。

红梅应心宿,商星主杀,白梅应房宿,仁星主生,恰合商房不相见之忌。双星同现命宫,恰应阴阳差错,骨肉分离。

赤者得势则雪融成灾,白者逞强则火熄为患。更暗合双生花煞,若强行合契,必致赤梅癫狂焚天地,白梅零落葬九泉。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批命,全长安乃至全天下,谁不知道你们姐妹不对付,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就这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也值得你生气?你也够可以的!”

李淑听了他这无所谓的言语,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愤而转身,一脚踢飞身前的枯木,冷冷骂道:“真是个笨蛋!”

“啊?”杨炯见李淑这样子,疑惑不已:这睽卦本来就是这么解的呀,没错呀。

此刻的李淑突生一种对牛弹琴的郁闷之感,当下也来了脾气,大喊道:“我就是不许你帮她!你要是敢帮她,我就拉着你一起死!”

“你神经病吧!我帮个屁帮!我刚回来,都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再者说,怎么才算帮她?你到底干了啥?我全都不知道,你跟我发什么脾气!”杨炯被这疯女人弄得气愤不已,当即针锋相对的反怼出声。

李淑听见那句重话,心口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自从她掌权以来,日日都活在算计和被算计之中,周边除了念初,没有一个能同她说话的人。百官对她不是阿谀奉承就是嗤之以鼻,百姓更是不像最初那般笑脸相迎,见了自己仿佛是蛇蝎一般,避之不及。

她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同人说话了,每日回到冰冷的宸仙殿,除了对不会说话的念初说些无人知晓的心里话,心中一直盼着杨炯回来能好好同她说上几句话,可杨炯却每次都不让她如意,每次都让她的希望破碎。

这般想着,李淑悲从中来,数月来堆积的冷寂与委屈突然决堤,绛色裙裾翻飞间,整个人狠狠撞了上去。

杨炯猝不及防,直接被李淑扑倒在地,滚烫的泪瞬间洇湿了他的领口。李淑却是不发一言,只是一边流泪,一边挥拳朝杨炯脑袋捶打。

“你……” 杨炯的质问被淹没在呜咽声里。

李淑蜷在他怀中,素白指尖揪着他的衣襟,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浮木。发间梅花香混着咸涩的泪意让杨炯为之一愣,她闷声捶打着杨炯肩头,一下比一下更轻,最后化作颤抖的抽噎。

杨炯被她弄的莫名其妙,当即双手握住她的手腕,双腿夹住她腰身,胯下用力,一个翻身直接将她压倒在地,冷声骂道:“你少跟我发疯,你知道我的手段,逼急了我,你那什么侄子也不用出生了,你直接回扬州养胎去吧!”

“你……你……混蛋!”李淑整个人被气得剧烈颤抖,全天下,也就杨炯敢这么对自己,自己还毫无办法。

她与杨炯本就是名正言顺的钦定夫妻,更早有肌肤之亲。李淑深知他行事狠绝,若真做出那等事来,自己岂不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可这僵局却如铁网罩顶,她能躲一时,难道能躲一世?眼下朝堂波谲云诡,杨炯身为大华梁柱,掌兵揽政;其父杨文和权势滔天,朝野间堪比无冕帝王。

若杨家父子铁了心,她一介妇人又能如何?逃不过,争不得,连个喘息的缝隙都寻不见。

这般想着,李淑胸中郁气如沸水翻涌,眼眶瞬间充血。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刺破皮肉,喉头更是泛起腥甜。

她死死盯着杨炯,再不想被杨炯用这事威胁,当下心一横,大吼出声:“来!有本事你就来!你敢欺负我!我就敢打胎!”

话音未落,一声调笑陡然自岸边响起:“哎呦!夫君呀,这光天化日的干什么呢?真不知羞!”

“哼,这就是让你记忆深刻的桃花眸?疯桃花吧!”另一声讥笑紧接着响起。

李淑闻言,眼底血丝骤然褪去,颊边泛起薄红。她嗔怪地剜了杨炯一眼,这才转头望向发声处。

只见一女子姿容倾城,柳腰款摆间自有风流;身旁公子打扮者倚着树干,慵懒神态里透着三分娇俏,那一双葱白玉手晃在袖外,格外惹眼,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俏佳人。

李淑见此,忽地敛起神色,指尖轻叩杨炯肩头,唇角勾起笑意:“下去。”

手臂落时,腕间玉镯碰到杨炯腰间的玉佩,撞出声声清响,倒将方才眼底的癫狂掩了个干净。

杨炯被李淑这瞬息万变的态度弄得怔在当场,像根木桩似的从她身上直起身子。

李淑顺势瘫软在地,皓腕轻扬,玉指微蜷如兰。

眼波流转间,她直勾勾盯着杨炯,那目光勾得人心里直发颤。

杨炯霎时会意,忙攥住她柔荑,使力将人搀起。

未及开口,李淑已莲步轻移抢了先,嘴角挂着三分笑,话里却淬了冰碴:“这便是你新纳的美妾?”

“你说谁小妾?”耶律拔芹美眸圆瞪。

“你全家都是小妾!”王修跳脚大骂。

李淑置若罔闻,杨炯一头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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