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宗。
法阵上空,血修定睛看到了慕天青的举动,而后视线落在南心月身上。
“想走?”
话落,庞大血色帝身陡然翻腾起浓郁血雾。
“轰!!”
一拳落下,本就摇摇欲坠的法阵,终于是再也经受不住,“砰”的一声化作漫天碎屑。
法阵下方的人群,传来一阵惨叫,无数强者皆是吐血而飞。
为首的静云,林玄衣以及剑痴三人,更是闷哼一声,连连后退。
“副谷主,我们已经尽力了。”林玄衣抬手擦去嘴角血渍。
静云气息有些紊乱,重重深吸几口气,而后回头看向后方的天玄宗众人。
慕天青艰难上前,胸前衣襟处,被鲜血染的通红。
他平静望向静云,也已经猜到了什么,并未过多言语,只是朝着静云几人,深深的弯了弯腰。
见状,静云嘴巴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却没能说出来,最终只是长叹口气,抬手回礼。
青霞谷,已经尽力。
但今日的劫难,她们无力阻止。
随即,就见静云抬手划过虚空,道道铭文融入虚空之中,隐约间勾勒出一道法阵来。
天际的血色帝身顷刻间消失,化为血修的本宗。
见此情形,他只是冷笑一声。
“现在才想走,未免太晚了,你还真当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么?”
话落,就见抬手一挥,身后花玉龙等人更是随之出手,顷刻间就幻化出一道庞大法阵,笼罩了整座天玄宗,将这里的空间全部封锁。
静云几人脸色微变,凝聚成型的空间法阵也荡然无存。
“既如此,那便只能拼死一战了。”
静云深吸口气,气势逐渐开始攀登。
“青霞谷的人,交给你们,待我先擒住那玄冰女。”
血修笑了笑,而后身形闪动,转瞬就朝着远处南心月追去。
“拦住他!!”
慕天青怒喝一声,与一旁的其他天玄宗众强者,追击上前。
“烦人的苍蝇。”
血修眉头一皱,只是隔空轻挥。
“轰!!”
强大威压顿时笼罩了慕天青等人,将他们死死压制,无法动弹分毫。
至于静云三人,更是被花玉龙等人死死缠住,全然分身不得。
眼看着花玉龙逐渐逼近南心月,慕天青以及天玄宗其他强者,都是拼尽全力想要站起身来,即便身体已经被那恐怖威压撕裂。
远处,灵力已然彻底枯竭的南心月,视线已然开始模糊。
但她仍旧看的真切,那一张张关切的面庞。
原本空荡的内心,在这一刻,好像被某种东西塞满。
她好像明白了江辰的用意。
原来,她的身后早就有了如此多的伙伴……只是,向来孤傲切自我封闭的她,不曾驻足回头看上一眼罢了。
血修狞笑着伸出手来,隔空轻握。
慕天青用来保护南心月的灵力屏障,顷刻间消散。
“噗哧!”
气息压迫下,南心月脸色越发苍白,一口心血喷了出来,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朝着血修飞去。
见此情形,天玄宗众人越发急躁。
“结束了。”
血修的手掌张开,朝着南心月抓去。
然,南心月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用仅存的力气,艰难拂过纳戒。
一枚玉简出现在掌心。
破界符,当初北神山天才大比时,江辰赠予南心月的最后保命底牌,只是她从未使用过而已。
“垂死挣扎着罢了,这里的空间都已经被封锁,你又如何能……”
没等血修的话说完,就见南心月将玉简捏碎。
奇异空间波动包裹着南心月,只是眨眼间,就化作虚无,消失的无影无踪。
血修抓了个空,眉头拧做一团。
“此地的空间都被封锁,即便是再高阶的空间玉简也不可能撕裂空间传送。莫非,是隐匿在了虚空之中?”
他缓缓闭眼,神识笼罩了整个天玄宗,一番搜寻,却全然没有感知到南心月的踪迹。
不过片刻,血修的脸色便是阴沉下来。
“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血修不甘心,几乎是将每一处虚空都探查个遍,却依旧没有任何南心月的气息。
破界符,出自系统,可无视任何限制,强行撕裂虚空传送,即便是血修联合其他几名准帝封锁了空间,却也奈何不得破界符。
“该死!该死该死!!”
血修好一阵无能狂怒,抬手间挥出几道灵力,将远处几座山峰轰成了碎渣。
发泄完心中怒火后,他这才回头看向身后的天玄宗众人,眼中闪过一抹狞笑。
……
星岚宗旧址。
一片残破废墟之地。
“嗒……嗒……”
一身上沾满泥泞与血污的身影,步履蹒跚的行走在废墟中。
南心月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
每迈出一步,她的嘴角都会溢出一抹血渍。
终于,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星岚宗的残破山门。
她艰难前行,却是被脚下一颗凸起的石块绊倒,重重摔落在地。
锋利的石块划破了她的手掌。
她艰难抬起头来,颤抖着双腿,极为缓慢的站起身来。
儿时的她,为村子,为爷爷奶奶带来了灾难,她本该死在那场大火中,是爷爷奶奶用性命,换来她的存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她,同样为宗门带来的灾难。
好不容易才不用孤身一人……她不想,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羁绊。
慕天青,陈知玄,苏落,王道林,小安安……还有那一张张熟悉面孔,在她脑海中飞快闪过。
他们……不该死……也不能死!
分明只有百米,可南心月却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密室外。
南心月步伐摇晃的上前,掌心处闪烁着江辰的本源印记,她颤颤巍巍的抬手引在法阵上,打开一条通道。
“嘎……嘎吱。”
迷失的门缓缓打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无比浓郁的灵力,这让体内灵力枯竭的她,得到了些许缓解。
她看到了江辰。
不知怎么的,那集聚在心中的复杂情绪,顷刻间爆发开来,她鼻子有些酸楚。
“江……辰……”
她唤着他的名字,缓步上前。
可此时的江辰,却仍旧是入定状态,全然感知不到外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