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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均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爷爷此举分明就是故意利用外部压力,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暗中给方宗敬施加压力,为方于南开脱。

方均微微沉吟,问道:

“那你这边停止调查之前,进展如何?可有什么关键证据在手?”

方宗敬不慌不忙地回答:

“回太上二长老,进展还算顺利,调查进行得七七八八了。那些关键证据,我已经交予家主妥善保存,应该万无一失。”

方均点了点头,对方宗敬的办事能力颇为放心。

不过,他一想到爷爷随时都可能干预,心中有些不安,说道:

“爷爷可曾有更深入的干涉?”

方宗敬回答道:“那倒没有。”

方均放下心来,想了想,又问道:

“如果我保证人证的安全,你到时候重启调查,还需要多久,能将事情完全调查清楚,包括找到全部确凿无疑的证据?”

方宗敬略一思索,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以目前的线索和证据为基础,只要人证都在,最多三天,我便能将所有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确凿无疑。”

方均对方宗敬的能力再次表示了肯定,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很好,宗敬你的能力,我一直是信得过的。那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按照爷爷的话办。

“爷爷说得没错,我们方家目前确实面临外部的很大压力,你优先处理与外部威胁相关的事宜。

“在我们方家解除外部威胁之前,你先保持现状,不要打草惊蛇,只要确保证据的安全就好。不过……

“我觉得,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在我这里保留一份证据副本比较好。这样,即使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也能有备无患。”

方宗敬闻言,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明白,太上二长老考虑周全,我会照做的。证据副本我会尽快整理一份,亲自送到这里来。”

方均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你到时候直接交给睿霖。他会妥善处理的。”

方宗敬说道:“是,我知道了。”

方均笑了笑,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

他知道,有了方宗敬的这份保证,即使爷爷方治业真的有什么动作,他也能有足够的准备应对。

他又问道:“宗敬,除了刚刚所说之事,你可还有其它问题?”

方宗敬欲言又止,终于说道:“没……没什么。”

方均看出有问题,脸色一冷:

“什么事尽管说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出于你口,入于我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方宗敬闻言,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

“太上二长老,实不相瞒,正常情况下,我们处理此事只需要两三天即可。太上大长老以外部威胁为由来干预,其实是很勉强的。

“当然,这也许不是太大的问题。可问题在于,按照太上大长老以往的习惯,他只要一干预,就会干预到底。我担心后续会有更多干预……”

方均听出了方宗敬话语中的深意,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说道:

“宗敬,我就直白点跟你说吧:我既已决定让你查下去,就一定能查下去。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我们按照家法家规办事。”

方宗敬听出了方均话语中的决然与自信,眼中闪过一丝安心与振奋,点点头道:

“如果能有太上二长老的鼎力支持,其它事自然不是问题。”

方均微微一笑,说道:

“宗敬,你放心去做便是,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我可以向你保证,此事我们只要按照家法家规去办,即使是老祖出面干扰,我也一定会为方家的秩序与之抗争到底。”

方宗敬听出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

老祖方景谦是方家资历最老、修为最高、地位也最高的人,超然于方家所有人——包括方治业和方均之上的存在。

方均直接拿最高的存在做例子,说自己会抗争到底,自然就不会在任何其他人面前让步。

任何其他人,毫无疑问,也包含太上大长老方治业在内。

方宗敬感受到方均的决心,连忙起身,恭敬行礼道:

“多谢太上二长老的信任与支持,我一定不辱使命,将此事一查到底,直到水落石出为止!”

然后两人又聊了几句,话题围绕着家族的治理与发展。

方均问了一些方家的往事。

不出他所料,爷爷向来有依据自身好恶而做出不必要干预的习惯。

方宗敬,包括方宗鼎他们这些实际管理方家的人,在很多方面,都会受到过多的制约。

爷爷方治业当年治理方家确实十分厉害,但已经很久没有深入一线。

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对一些事物的判断,远没有以前准确。

方宗敬相对隐晦地表示,如果少一些不必要的干涉,方家的很多方面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完全能再上一个台阶。

方均听到方宗敬的这些话,想起了以前青阳门的事,顿时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

不过,这个构想还不够成熟,他暂时没有跟方宗敬讨论。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过去不少,方均见该说的都已说完,便微笑着说道:

“宗敬,今日就聊到这儿吧。你事务繁忙,我也不多留你了。”

方宗敬起身行礼:

“是,太上二长老,那我就告退了。”

…………

令方均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十多天。

按道理,明望能、汪亦双、彭运晗、庾启桢等人早就该到了。

非但这些援兵没到,画眉赌坊的人也没有消息。

方均正在想这些事,忽然收到方治业召见的消息。

方治业召见他,有要事相商。

方均收到消息后,猜到跟丹源派的援兵有关,于是径直前往方治业的院落。

方治业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着,和另外一个人说着话——正是方宗鼎。

方均走到石桌前,恭敬地躬身行礼:

“见过爷爷,大堂兄。”

方治业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抬手示意方均坐下,说道:

“小均,来,坐下说。”

方均应了一声,走到石桌旁,和方治业面对面坐了下来,等待他的说话。

方治业目视方均,说道:

“数日前,甄太上供奉传来消息,说丹源派的援兵到了。算算时间,明天就能抵达嘉陵城。”

方均听到这个消息,微微松了口气,笑道:

“他们总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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