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明捻了下指尖，歪头无所谓道：“这就是我留下唐文石的原因。”
“他至今依旧是玩家身份，这个副本没有结束。”
“副本和外界时间流速不同。”
“《异变游戏》将这里作为【诡仆餐厅】的特色副本，不会用一次便放弃，所以肯定有善后措施。”
“用来保证副本不会遭受npc所处世界的破坏。”
“另外和粉红色猫咪小姐达成合作，没有彻底消灭对方，也是为了方便靠谱的李寒大哥哥方便善后。”
李助理听到这里，被“大哥哥”几个字弄得欲言又止，不过他知道赵修明的恶趣味，只当听不见。
思考片刻确认了自己猜测，才道：“难怪会故意留一个。”
李寒助理直接道：“你的意思是我直接和服务生小姐对接工作，善后全权交给我处理？”
“那么，我还需要更改监控，网络聊天，人类记忆的道具，还有……衣服。”
赵修明鼓掌道：“真贴心呢。”
李寒助理没要好处，他明白此次副本倘若不是赵修明，他很可能也会成为玩家狩猎目标。
以他一人之力去对付玩家的话，并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赵修明不知想起什么，无理取闹般的要求：“大虎兄弟两个的消息不要抹除，脏水倒在他们身上，不用怕牵扯我。”
李助理嘴角扯了下，张雪雅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两人的意思：“你要干什么？”
赵修明“嗯”了一声，非常诚实道：“对小乖下手。”
“什么？”张雪雅以为自己听错了，好端端的同那个不露脸的非人类作对，并不是明智的举动。
且小乖好像是己方，赵修明的所作所为都在小乖的基础上，两人若是反目成仇吃亏的会是赵修明。
除非两者之间的关系并非情侣那么简单，张雪雅向来不信爱情，她甚至怀疑赵修明在支开所有人一人面对小乖。
这家伙……
李助理同样不解，他不同于张雪雅与赵修明有那么几分感情基础，于是问道：“会影响我们的合作吗？”
赵修明肯定道：“不会。”
“只是验证下自己的想法。”
“又不会搞死他。”
缩成一团的小乖还没站起来，他那么大只早就把蹲姿改成了坐姿，两条大长腿盘着撑起手臂，十分无聊的掰着碎玻璃。
闻声侧头看向赵修明，低沉清冷的声音带着笑意：“哥想做什么都可以。”
赵修明脑海里忽然冒出系统清冷的少年音，分外恶劣：【能被哥弄死的话。】
【太爽了吧。】
赵修明目光投向小乖，小乖老实开口：“是我。”
赵修明挑了下眉毛，无论是眼下还是脑海中，都没有回复。
张雪雅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赵修明你别把自己玩死了。”
“玩家难道是你们互相试探的一环吗？”
“还有，他和梓轩之间……他把梓轩吃了吗？”
“所以你才想对付他？”
“我就知道这家伙嫉妒心重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不过我上辈子的事情你也知道，所以我对占有欲强的人没好感。”
“你自己掂量一下。”
张雪雅能冒犯到这种地步，算是对赵修明的提醒。
她就差指着赵修明的鼻子明示：小心变态。
默不作声小乖“啧”了一声，没有反驳，有些病态的开口：“没有吃掉梓轩。”
接着学着赵修明的样子双手食指指尖在嘴角画出笑脸，不同的是：赵修明只是画出笑容，小乖的嘴角是真会裂开，直接撕扯下颌直到耳垂。
怪物的嘴巴一张一合：“我会把哥吃掉。”
说着去拉赵修明的手，扒开手套轻舔一口。
赵修明没抽小乖，用戴手套的手捏住对方的舌头，仿佛脾气很好的样子，淡淡的揭过去：“我很困。”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不是说这次以后不再来往吗？”
张雪雅沉默很久，她摆手放弃道：“我真觉得自己选择此次副本结束后不再和你来往这件事，是你算计好的。”
“我的确有意远离你，你也有意避开大家。”
张雪雅苦笑道：“有种拉不住你的感觉。”
赵修明笑起来，无辜单纯的眼眸变得清澈：“又不是见不到了。”
张雪雅不再缠着赵修明要说法，她瞥了一眼小乖，反而直接和李助理商量起来：“更改监控是指把我们和玩家共同出现的场合全部消除或者更改？”
“你不会想改我和周清颜的记忆吧？”
“衣服是怎么回事……”
两人边说边走，声音逐渐远去。
赵修明松了口气，放开小乖，拍拍对方的脸：“起来。”
小乖自己捂着嘴巴，露在外面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别有意图的用剩下那只手握住赵修明的小腿。
赵修明垂眸看向眼旁边的女粉丝：“抱歉，我准备把你的记忆清除。”
女粉丝只是惊恐的看着对面两人，尤其是那个不露脸的非人类，对方身体开始雾化尽情的缠绕在赵修明周围，隐约分散成三个不同的诡影，明目张胆的挨着赵修明侵扰。
梓轩的诡影小小一只，靠着赵修明的双腿，垂着脑袋流眼泪。
从未见过的少年体型看不清面容，伸出利爪似的双手仿佛随时都能割断赵修明的腰肢。
最高大的那个从身后而来，伸手捏着赵修明的脖颈，溢出笑声。
眼下的情形脱离了女粉丝的认知，她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也不知道为什么赵修明会如此冷静。
眼前的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关系不重要，应该诧异的是……他们还是人吗？
自从清醒后女粉丝隐约得知，叫做“小乖”的非人类服从于赵修明。
不仅对赵修明言听计从像条狗一样，还没什么自我意识只会为赵修明服务。
可面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又不是这样的，女粉丝没办法为对面两人的关系下定论。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思考这些，可眼下的场景太具有冲击力：
抱住赵修明腿的小男孩留着半长的头发，像哭泣一般：“哥哥……”
“不要丢下我……”
少年音的诡影故意捏着嗓子撒娇，竟然是系统的声音：【哥全部都知道吧。】
【哥也在等这一天。】
高大的男人手按住赵修明的头顶，委屈道：“我不说话忍的很辛苦。”
“怎么办……”
“好喜欢你。”
不同的声音同时细语，期期艾艾的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情意。
温柔的，悲伤的，霸道的，哀求的……
女粉丝什么内容也听不清，只觉得禁忌感扑面而来，听话的狗在反噬主人。
那个本以为是操纵者的主人，才是无路可逃的网中雀。
可以用来兜底的底牌化身为疯癫到极致的变态，占据着目标所有物的大脑，影子和人生。
原来听话的非人类从来不是什么没有自我意识的附庸，他在一点点的渗透，入侵，直到对方在不知不觉里陷入其中。
小乖所有的乖顺理智，那些讨人欢心的爱意，看似退让的体贴，全部在为自身疯狂的底色遮掩。
“为什么不看我的脸？”
赵修明觉得答案显而易见，只是在推迟揭开谜底，失去兴趣的时间罢了。
直到三个副本结束，答案显而易见，以至清晰到无法自我欺骗。
即便如此还是承认了对方男友的身份。
两人之间的关系是驯服和博弈吗？
不。
赵修明觉得应该是同样疯狂的接纳。
毕竟同小乖的相处是没有现实的限制，只有诡异虚幻的沉沦，两人共脑般的不言而喻。
“哈哈哈。”
一个突破对方装乖的假面，一个深知对方所做的试探。
小乖此刻的表现，何尝不是意识到赵修明接下来的摊牌。
“我都知道。”
赵修明再次重复，他仰头虚弱的靠在对方的胸膛。
双手抓着着少年系统的头发，赵修明脸上弥漫出喝醉般的红晕与迷离，眼神有病态：“坏东西。”
赵修明的嘴角扬起弧度，轻笑起来：“我一无所有。”
“我只有我自己。”
“你很强大。”
“强大的你在拯救我吗？”
“你也太可怜了吧。”
赵修明眼神逐渐清明，笑容也消失殆尽：“喂，狗东西。”
“做点让我开心的事。”
孩童的笑声，少年音撒娇般的喟叹，成熟低沉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混沌不堪的回应道：“好。”
女粉丝听不懂，被迎面而来的眩晕惊得瞳孔巨震。
眼里早已看不清对面两人的面孔，只有在黑暗中模糊的白与红……
她整个身体向后倒去，被巨大的力道击打在胸膛，耳朵里灌入胶水般凝固，恍惚中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
好听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心。”
女粉丝顺着力道起身，大口呼吸着。
她面前是个没见过的年轻男人，对方身上穿着件深色的外套，宽大的衣服袖口掩盖着手腕。
这个男孩子长得比自己打赏的所有男主播都要有特色，半长的头发随意扎起来，皮肤白皙到不正常，个子很高。
女粉丝自认为不是个一见面便紧盯对方外貌的人，可她控制不住的去看，仿佛自己被迫欣赏过似的。
回过神的女粉丝强迫自己把视线放在对方脸上，发觉男生眼底浮现着淡淡的倦色，过于漂亮的眼睛显得气质太无害了。
唇色也红得刺人，导致女粉丝的目光又不自觉的停留在上面。
“啊！”女粉丝尖叫一声：“我记得有人在……”
对面好看年轻男孩挑眉，温柔道：“在什么？”
“在……”女粉丝噎住，她记得自己和一个男粉丝私下同主播徐向晨见面，准备拍摄灵异冒险类视频。
结果来到这个火锅店后才发现里面有很多人，也不开灯，其中一部分人并不是主播请来的演员。
女粉丝觉得不对劲，于是跟着两个女孩子以及对方的男同伴离开。
眼下她们不仅走出火锅店，还来到了街口。
刚才是自己不小心摔倒，被人家男大扶了一把。
女粉丝不好意思道：“没人接吻，我记错了。”
一边那个长相格外清纯的女孩子发出嗤笑：“呵。”
另外一个面容甜美的女孩子不好意思道：“抱歉，雪雅她不是在笑你，她在笑赵同学。”
女粉丝觉得面前几人很眼熟，尤其是两个女孩子：“没关系。”
“刚才那个火锅店看起来很不对劲，幸亏你们带了男同学过来，说起来你们真不是主播找的演员吗？”
“你们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周清颜为人善良，并不想让对面这个女孩子没人接话：“当然不是。”
“你也好看。”
“其实我们被偷拍了，刚才偷拍那人约我们在火锅店和解，我们觉得不放心就找了两个男同学过来。”
“说起来我们也觉得很奇怪，那个店明明没开张，怎么那么多人进去。”
女粉丝见有人接话，立马高兴的迎合着。
她长的不错又有钱，有意同那位半扎头发的男大认识一下，可心底忍不住惶恐，潜意识疯狂的告诫她绝对不可以。
女粉丝无法控制心跳，她一时间分辨不出到底是心动还是害怕。
“我可以请你们吃东西吗？”女粉丝开口道：“我待会让朋友来接我，可我又不敢一个人待着。”
周清颜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傻兮兮的看向张雪雅。
张雪雅笑靥如花：“可以啊。”
“修明，哲寒，我们一起吧。”
进入火锅店不到15分钟，几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街道附近的摄像头里。
用餐的餐厅里也有五人吃饭的记录，监控里赵修明在犯困，他支着下巴没吃几口，打着呵欠时眼角红红的，分外懒散。
叫做李哲寒的男生则是不停看手机，还外出接听过几个电话，他直接买了杯咖啡，吃东西时只吃生食，并且还是第一个向众人告别离开餐厅的人。
三个女孩子关系融洽，互相交换过联系方式后，愉悦的交谈着。
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没有问题。
15分钟不足以构成惨案，不过并非没有疑点。
(改了部分，我真没有写不该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