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做可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想了很久才定下的。
第一，这种时候，就算韩牧再聪明，也绝对猜不到他会杀回来——因为这跟送死没啥区别。
谁会往刚暴露的地方再闯一次？正常人都不会。
第二，他要想完成自己的计划，就必须回来。
低头看了眼手表。
之前折腾了一轮，耗掉差不多两个小时。现在离41小时时限，还剩十五个多小时。
这个时间点，说喜也喜，说忧也忧。
喜的是，大半时间过去了，总算熬过最难的部分。
忧的是，直到现在，关于最后两条规则，他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所以，他只能动手实施那个冒险的计划。
要是这步棋走得通，或许他就能摸到那剩下两条规则的边了。
这么一想，柳休没吭声，身子一转，钻进了边上一条黑乎乎的小胡同。
异能者总部那边早就认定他和李涛已经蹽了，可韩牧压根没松劲儿，守得还是死死的。
这一片儿照样全是来回穿插的特战队员，像蜘蛛网一样布得密不透风。
这些人，正是柳休盯上的路子。
他在巷子里猫着，足足等了四个钟头，直熬到天彻底黑透，才等到一个落单的队员——这家伙离开队列，拐进角落方便去了。
柳休动作轻得像影子，一记手刀下去，人当场软倒。
他利索地扒下对方衣服套上身，头盔一戴，混进队伍里，脚步都没差半分。
同样的法子再用一遍，谁会想到呢？
十来分钟后，这队人完成巡查，准备收工回营。
柳休吸了口气，低着头，不动声色地跟着大部队，一步步朝着异能者总部的大门走去……外面闹得鸡飞狗跳，一进总部，空气都像松了口气似的。
柳休能感觉出来，身边那几个特战队员，连走路都轻了两分，像是终于能把憋了几天的那口气吐出来。
谁都不是铁打的。追了他这么久，不光他紧绷，这些人也早被压得喘不过气。
“行了，都滚回去睡觉！”队长甩下这句话，一群人立马像鸟雀散林，各回各窝。
柳休故意磨蹭到最后，等队长一推门进屋，他立马跟上去，轻敲两下门，压着嗓子喊：“队长。”
门“唰”地拉开，队长满脸不耐烦：“干嘛？老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柳休二话不说，手里突然多出一把枪，顶在他胸口。
“你……你竟然……”队长脸色刷白。
“闭嘴。”柳休嗓音冷得像冰，“动一下，你就成标本。”
他一把拽着队长拖进屋，反手咔哒锁门。
屋里是双人间，没别人，完美。
队长深吸两口气，勉强稳住：“你想干嘛？要杀我，刚才就动手了。”
“弹药库在哪？”柳休问得直接。
队长一僵：“你疯了吧？！”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柳休没废话，枪口一挪，稳稳顶住他太阳穴。
队长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嘴唇发干：“叶部长房间……往里头走，再拐个弯，就是弹药库入口。”
柳休皱了眉。
他现在这屋，跟叶紫宁那边完全是反方向。正常走过去，少说六七分钟。
这还是一路平安的假设。真要遇上巡岗、开门、查身份……他未必能撑到地方。
队长看他在发愣，小心翼翼补了句：“你其实现在走，没人拦你。韩部长早知道抓不到你们，压根就没派人追。”
柳休没接话，只盯着他：“说说那门。什么材质？怎么开？锁几层？”
队长咽了咽，立马倒豆子：“外层是合金双扉，放的都是常规家伙事儿——能量枪、雷管、炸药。门天天敞着，但二十四个小时轮班盯着。内层……我真没进去过。听聂海提过一句，那玩意儿要是炸了，半径几十里，全得变平地。”
柳休眼睛一眯：“那内层的门，怎么开？”
“不知道。”队长摇头，“那地方，连提都不敢提。听说……必须两个部长一块儿在场，指纹+密钥，俩人都认了，门才开。”
柳休心头一沉。
一个部长还好说，叶紫宁现在躺床上，说不定能唬一唬。两个？别说制服，他连靠近都难。
他盯着队长，忽然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活！”回答快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带你去弹药库，事成之后，我放你走，你还能领个‘协助缉凶’的大功劳。”
柳休收了枪。
队长一脸怀疑，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咬牙起身带路。
有他领着，好办多了。穿走廊不突兀，遇到人还能搪塞几句。
——
没多久，俩人到了弹药库门口。
“赵队？这么晚来换头盔？”门口两个特战兵打了个哈欠。
赵队长咧嘴一笑，顺手摘了头盔递过去：“对，老毛病，一跑就响。”
他手一伸，柳休身影已如鬼魅般闪进大门。
“啪！啪！”两记闷响，两个守卫连哼都没哼，直挺挺栽了下去。
赵队长苦笑摇头。
这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
柳休踢开俩人，顺口问：“韩牧的异能，是啥？”
“……读心。”赵队长脱口而出。
柳休一怔：“真有这事？”
“谁都没见过他真用，但私下传得玄乎。说他能听见你脑子里的声音。”赵队长声音压低，“不过，真不真，谁也说不准。”
柳休点点头，目光扫向墙面：“内层在哪？”
“这儿。”
赵队长伸手，按下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咔——”
左右两个武器架悄无声息往两边滑开，一扇厚重的合金门缓缓显露。
门两侧，各嵌着一个掌纹识别器。
柳休走近，眯眼瞧了瞧。
不是普通锁。
得先输密码，对了，才验掌纹。
密码+生物认证，缺一不可。
他盯着那两台机器，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这门该不会得靠电流才能撬开吧？）
柳休嘀咕了一句，抬手按在合金墙上，左手一抖，右臂一拧，两股细密的电流像蛇一样，顺着墙缝直接钻了进去。
没过几秒，他眼睛一眯，转头冲赵队长喊：“赶紧去跟韩牧报信儿，就说——我闯进弹药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