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老家来人
“好嘞。多谢军爷，多谢军爷。”赵就拍着守门兵卒的手，喜笑颜开。
趁四周没人迅速把几两碎银子塞进兵卒怀里，乐呵呵恭维：“几位军爷当差辛苦，买点酒水润润喉。”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兵卒暗戳戳瞄了眼怀里的银子，连连笑道：“客气了。快进城吧，别耽误了侯爷的事。”
“兄弟们清清路，让马车先过去。小哥注意点脚下，慢走哈。”
“哎，哎，多谢军爷。”赵就转身挥手示意，“咱们进城。”
马车启动，慢慢走个城门往沧州城内走去。四人分列四角，依旧左右扫视四周，看着很是小心谨慎。
城门左手侧，茶摊摊主跟喝着茶的老人听到有马车进城，相继停下手上动作，斜眼用余光贼溜溜轻瞄两眼。
摊主皱皱眉，问：“老拐，这马车有问题吗？”
被叫做“老拐”的老人微微抬起头，没理会摊主的问话，自顾自喃喃：“脚步平稳、步调一致；呼吸悠长有力；眼神里带着杀气；周身气势凌厉，蚊虫不侵。”
“高手，绝对是高手！不会低于一品。”
“老拐你说啥呢？”摊主看见他嘴巴张合不断，急忙问道。
但老拐只是抬起手往下压压，等马车从视线里消失才轻声说：“如果拉得是一尊坐相玉佛，加上莲座一起，少说也有两三百斤。从重量上看，没什么问题……”
“但那头肥猪也有个两百来斤，所以我啊看不好。”
摊主撇撇嘴，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他犹豫几息，建议道：“要不咱们跟上去，看看他们在哪里落脚，今晚再摸进去一探究竟？”
“嗯，好。你回去禀报，我跟上去瞧瞧吧。四人都是高手，人多容易引起怀疑。”老拐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拿起桌子旁的拐杖，扮作要饭乞丐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行。”摊主同样一口喝完碗里的茶，迅速收起茶摊，朝反方向走去。
路上，四人紧贴着马车，目光不善扫向四周，吓得路上行人纷纷避让，唯恐惹祸上身。
走出一段距离，青龙疑惑开口：“老九，这么招摇合适吗？我数了数，一路上盯着我们的眼睛可不少。”
“就是要他们盯着。我们越是有恃无恐，越不会引起怀疑。”赵就早有预料，语气里没有多少担心，反而显得无比轻松。
“你心里有底就行。咱们接下来是找家客栈休息，还是直接往北走？”青龙继续问道。
赵就想了想，“找家客栈休息吧。我们一副风尘仆仆模样，着急赶路反而会引起更多注意。”
“好。”三人没有异议。
由于刻意为之，马车走得很缓慢，午时才找到一家稍大点的客栈。
按路上商量好的，三人一动不动站在马车旁，赵就前去和掌柜交谈。
“掌柜的，你也看到了，我们四人要贴身护送马车里的东西，所以上房我们就不要了。去后院收拾两间柴房吧，按上房的价格算账。”
要求虽然奇怪，但合理。这么大个马车确实抬不进楼上，再加上人家愿意按上房的价格给钱，掌柜秉持着有钱不赚王八蛋。
连忙指挥马车往后院走，“四位客官请，我马上让小厮收拾好柴房，保证您住得舒舒服服。”
“要快，我们劳累了好几天，身心俱疲呀。”赵就故作疲态，不耐烦的催促。
“马上，马上。”掌柜不想上门的生意白白溜走，边安抚赵就边高声催促屋内小厮，“手脚都快点啊！搬几垛柴火而已，拖拖拉拉的。”
连续催促之下，两间柴房很快收拾干净。掌柜走在前面引路，“客官，您看看合适不合适？”
“嗯。就这样吧。”赵就面无表情。
回头招呼道：“哥几个，抬进来吧。”
四人相互点点头，各自附身拔出卡死马车车厢的楔子，齐齐发力将车厢一步步抬进柴房中间小心放下。
不理会掌柜呆滞的眼神，赵就掏出一锭银子吩咐道：“掌柜的，哥几个的身手你也看得到。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人心思不纯，好奇窥视，可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掌柜早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忙不迭点头应允：“四位大侠放心，保证不会有人不知轻重，眼睛乱瞄。”
“这就好，予人方便就是予己方便嘛。”赵就拍拍他的肩膀，又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我们走了一路，腹里空空，还要麻烦掌柜送桌饭菜过来。另外，马也得喂足咯。”
“好，好。”掌柜接过银子，喜声笑道。
“去吧。”赵就没有过多废话，走进柴房“啪”得一声关上门。
等掌柜的将饭菜送来，赵就先让他挨个吃一口，确定里面无毒才叫上青龙三人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四人斜靠着车厢坐下，闭目休息，一直等到天黑才轮流洗漱。
外边一片漆黑，柴房里却没有点灯，也是黑乎乎。赵就站在小窗边，仔细听着屋外声音，直到四周寂静无声才抬脚往屋中央的车厢走。
刚想打开车厢，门外又响起敲门声。三人对视一眼，各自站在车厢旁，死死盯着门口。赵就朝他们点点头，直起身体往门外走去。
“谁？”他没好气问道。
听到屋里传来声音，敲门声霎时停顿，随后一道声音飘进来：“家住江南河湖边，孤身一人远尘烟。忙时拄杖雪山巅，闲时垂纶换酒钱。”
只听前两句，赵就已经猜到来人的身份。但出于谨慎他还是继续问道：“原来是老家的人啊。那个，我家门前的七枝梅花开了没有？”
“哪有梅花在八月开花啊？再说了您门前哪有七枝梅花？分明是六枝！”门外的人乐呵呵道。
“哦。记差了，记差了。”赵就朝身后摆摆手，慢慢拉开房门。
看到来人面容，他不禁笑了起来。那憨憨的模样，不正是汴州时，六指身后那人吗！
“九哥好。”来人打了个招呼，侧身走进屋里。
给他拉过来一把椅子，赵就急忙问道：“六爷呢？怎么是你？”
顾不得坐下，来人压低声音，“六爷遇到了点事，特意嘱托我来跟你通个气。”
“沧州城内有鬼？”赵就隐晦问。
来人明白，赵就的意思是问沧州城内有没有杀手。他咽咽唾沫，感叹：“岂止有鬼，简直成地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