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使劲捶打下后脑勺，语气里满是遗憾：
“啊呀，真是奇怪，昨夜的事儿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竟然毫无印象。”
“麓七，王爷送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麓七扑哧一笑：
“嘻嘻，王爷可是亲自抱着您回来的，还贴心地将他的裘皮大氅紧紧裹在您身上，生怕您着凉。”
“他说了呀，说您温柔乖巧、说您懂事听话……”
“公主，昨夜一定很累吧。”
“嗯？”扶摇扶着腮、仰起头使劲回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任何细节的东西。
只记得她被萧衍结实的腹肌迷住了，然后貌似又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对，那正是王爷的伤疤。
扶摇气得敲打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道：
“哎呀，我真是煞风景，王爷行军打仗，身上有几道难看的疤太正常了，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怎么能如此没出息地昏过去。”
麓七咧着嘴角，满是好奇地探过身子：“公主，您在说什么，是不是害羞了？”
扶摇转过身，她也要脸的，无论如何不能让麓七知道她昨夜其实只是昏睡了一夜。
根本无事发生。
麓七见她是这种反应，以为只是羞涩，于是更加开心：
“嗯嗯……奴婢不问了，嘻嘻。”
扶摇觉得窘迫，挣扎起身时突然后脑再次袭来一阵难忍的疼痛。
她伏低身子：“麓七，你帮我看看……我脑袋怎么了？”
麓七趴过去一瞧，只见王妃脑后红肿、还隐约鼓起了一个包，一看就是磕到了。
麓七若有所思地笑笑……
“没事，只是有些轻微红肿，奴婢一会儿帮您擦药……”
她走到柜子旁，伸手从上方取下一个木制的檀木盒子，里面有从西凉带来的专治损伤跌打的药膏。
边翻找边小声嘀咕：“看来昨夜战况一定很激烈……”
扶摇顿时无语，越发觉得自己没出息，她暗暗发誓一定另找机会找萧衍侍寝。
此时麓七心里十分开心。
他们从西凉出发前，西凉国主就特意叮嘱她，要协助公主尽快诞下北寒王的子嗣。
如今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寒风阁。
疾风皱着眉：
“王爷，王妃真是好功夫，睡着了还有防身术。方才她若不胡乱挣扎，在门框处便不会磕那一下了，属下听着都疼。”
萧衍冷笑：
“她身上确实有些微不足道的野路子，不过身为女子，放着一大堆该学的不学，却净学这些粗鄙东西。西凉王室不过如此，真是拿不上台面。”
“只有像孟月那样的女子，才惹人喜欢……”
说到孟月，疾风打抱不平地皱眉：“王爷，您昨日对孟……对她是否过分了些。”
他是指萧衍和王妃一起朝孟月射箭的事。
萧衍敛眉：“王妃刚入府，本王怎么也要做做恩爱的样子吧？”
疾风略微激动：“所以您就拿孟皇后当靶子？！她就不无辜吗。”
“她罪有应得。”
萧衍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然后狠狠攥紧了拳头，咬牙道：
“她只要一天待在北寒王府，就绝不许动逃跑的心思，否则就是背叛本王。”
萧衍发了会儿呆，然后想到了扶摇公主，不由暗自嗤笑。
他万万没想到，本应端庄大气的一国公主，昨夜竟然这么主动，哪像公主、更像个娼妇。
但王妃无论如何折腾，到头来恐怕都是白忙一场。既然她是和亲女子，那萧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诞下子嗣。
他才不会让自己给别人留下任何软肋和把柄。
秋水院。
王妃简单用过早饭，无聊地坐在摇椅上愣神。
秋水院的炭火烧得很旺，房间内暖烘烘的，让她忍不住一直犯困，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麓七笑道：“公主，您昨夜太累了，要不再去睡会儿吧。”
扶摇白她一眼：“不累…呵呵，不累。”
她手指在大腿上有节奏地敲打，半晌后幽幽道：“麓七，本妃想见见那个贱婢了。”
“你去将她给我叫来。”
麓七不解：“公主，您好端端惹她干嘛，王爷如此厌恶她，您也离她远点吧。”
扶摇得意地摇晃下脑袋：
“哼，她可是前皇后啊，本公主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被大胤的皇后服侍，是种什么滋味呢？”
“麓七，你想知道吗？”
“嗯嗯，想……”
麓七兴奋地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海棠院。
“哐”的一声，孟月的房门被踹开了，麓七掐着腰、一脸蛮横地进来。
孟月躺在床上，忍不住冷笑几声。
这门真是可怜，总这么被人踹来踹去，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她坐起身子，盯着麓七一直打量，认出她就是西凉王妃身边的婢女。
麓七一脸不耐烦：“哎，你这奴婢看什么看，王妃唤你去秋水院伺候，立即马上！”
“穿上衣服，赶快跟我走。”
孟月面色显出不满：
“这位妹妹，你们新入府有所不知，我是王爷的贴身侍婢，只服侍王爷一人。”
“请你家王妃另寻他人吧。”
麓七瞬间炸裂，她二话不说就上前薅孟月的头发，边扯边喊：
“你再说一遍试试？什么叫只服侍王爷一人？！王爷待见你吗，啊？！”
麓七边说边使劲捶打孟月的后脑勺，与平时比完全变了副样子。
“王妃和王爷本为一体，王爷的贴身奴婢就是我家王妃的贴身奴婢，有何伺候不得？！”
“赶紧跟我走，否则要你好看。”
孟月拖着虚弱的身子挣扎了会儿，奈何在体力上完全不是麓七的对手。
只能任由着她揉来搓去……
“哟呵，听说你是先帝的皇后是吧？怎么混成这样了。我要是你，早就随便找块大石头一头撞死算了，哪还有脸在世上苟活。”
“你瞧瞧你这倒霉样儿，王妃肯让你伺候那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赶紧穿上衣服跟我走！”
“哎……”空气中传来一声悠长凄凉的叹息声。
孟月噙了噙泪，随即又不甘心地咬咬牙：“去就去，只是我怕王妃用不起。”
麓七“啪”得甩她一巴掌：“用不用得起，去了就知道了。”
随即扯着她朝秋水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