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两个爷们儿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还想怎么着啊，人家可是保卫科的科长，虽说现在是副的。
但是普通人哪儿知道那么多弯弯绕。
在他这个年纪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
不是头上有人，那便是个人能力出众。
光这两点，无论是哪个。
都不是自己这看自行车的普通职工能够得罪的。
眼下这李阳还给了自己一人一盒烟。
已经算够可以的了。
若是之前李怀德在的时候。
别说给烟了，不从自己这边儿找点儿茬，就算是烧高香了……
而李阳见状，也只是笑笑。
并没有多说什么。
两盒烟收买人心，倒也不甚昂贵。
也是托了这个时代的福。
眼下香烟这玩意儿和猪肉什么的。
呈现出鲜明的反比。
猪肉是有价无市，每天都得排队。
而卖烟的地方，倒看不见人排队。
一切都是因为，买猪肉的时候。
供应十分有限，再加上计划经济。
每个人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指标。
而烟倒是没有指标这一说。
但计划经济时代。
除了便宜的水果硬糖之外。
所有东西只要你想买都需要票据。
香烟也不例外，而烟票恰恰十分难得。
多少人烟瘾犯了，只能找背地里卖散烟的人买上一根，抽上一抽，解解瘾。
所以说，现在李阳送出的这两盒香山，倒也不算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李阳没有继续跟两人多说什么。
指挥着其他人将自行车依次归还。
旋即带着一众人等。
浩浩荡荡地朝着办公区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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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楼，人事科。
“周科长，麻烦您了可真是，有空了，等有空了到时候我一定请您喝顿酒……”李阳嘴角含笑，伸手握着面前男人的手，不住的摇晃。
“你看看你这说的，这不就外道了吗…咱都是一个单位的，互相之间有什么忙需要帮，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嘛……”周科长穿着干部服，带着黑框眼镜，一股属于知识分子的气质扑面而来。
但身在这红星轧钢厂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身上也是沾染了些许官僚气息。
“不过李科长，你这也算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这么多人同时入职，这也不是上级指标，我这…权限不够，也很难办啊……”
周科长抽出一张手绢，轻轻地擦拭了下鬓角淌下的汗珠。
面前这李阳平日里接触的少。
但他的凶名，可是传遍了整个厂子。
别的不提，就他那个本家，李怀德。
不就是被这李阳一手搞倒的。
所以这周科长跟李阳说话的时候。
还真就不敢对着李阳摆什么谱。
李阳明白周科长的顾虑，旋即笑容满面地说道：“周科长，您比我大上不少，这要是在外面遇到了，说不得我还得喊你一声周叔叔……”
“一家人呢，我也不说两家话了，这事儿呢，用不着什么上面给指标，您就直接给我办了就成。”
前半段话，周科长干脆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面子话，没什么非要听的。
只是后半段话，里面的内容有些让人细思极恐。
没等周科长想明白其中包含的深意。
李阳又道，只是声音轻了几分，“我不妨给您交个实底儿，也不让您难做…这次除了我带来的这些人之外，保卫科还有一部分人要走。”
“不管是调岗，还是怎么处理，到时候可免不了麻烦您呢……”
听到李阳这番话，周科长神色变得郑重了许多。
这可是件大事儿。
现在这年头只要是份工作。
那可都是香饽饽。
更别提工厂保卫科的工作了。
这要是张扬出去，说不得要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李科长，这事儿事关重大，我一个人实在是做不了主……”周科长皱着眉头，考虑着措辞，“这样吧，我现在就去一趟厂长办公室，只要是杨厂长同意了这件事儿，我……”
话没说完，李阳摆了摆手。
“周科长，这事儿我看您就别麻烦杨厂长了吧。”说到这儿，李阳眼神闪烁几下，旋即伸出手揽住周科长的臂膀，“周科长，咱们这边说话……”
周科长不明所以，但没有挣脱李阳的手臂，随着李阳，两人来到了窗前。
看着窗外厂区道路上，路灯昏黄。
不时来往的身穿蓝色工装的工人。
脸上的表情一个个热情洋溢。
仿佛对着明天，对着生活，有着无比的盼头。
“李科长，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窗外的景色倒映在周科长的眼镜片上，旋即正色开口说道。
李阳叹了口气，“周科长，这事儿在上面没下通知之前，我可是只告诉了你一人，你可不能到处乱说去啊……”
周科长听到李阳说得这么严肃，喉头不由得滚动一下，“李科长，若是涉及到机密，我不听也罢。”
说着，周科长抬腿就要离开。
李阳哪儿会放过他，再次一把将其揽过，“别急着走，倒也不是什么机密，只是现在上面没给通知，不知道处理结果到底是什么……”
见周科长眼睛瞪得溜圆。
李阳嘴角浮现些许的笑意。
“杨厂长这次怕是要蹈李主任的覆辙咯……”
这番话一出口，对于周科长来说。
无疑是石破天惊，在心底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但他很快就稳定了下来，眼睛更是滴溜溜直转，见没人听得到这里的谈话声，旋即开口追问。
“李科长，这话咱可不能胡说，不是闹着玩的……”
李阳眉头一竖，脸色不快道：“周科长，你把我李阳看成什么人了这是。”
“我李阳虽说年纪不大，但也不是傻子，这种话我敢随便的说？”
随即，李阳便把昨晚的事儿言简意赅地告知给了周科长。
当然，这其中有关其他人的事儿。
李阳也不会闲得没事儿干告诉给周科长这无关紧要的人。
只是捡着其中有关杨厂长的事儿全盘托出。
此时的外面，走廊里挤满了人。
不时有来去的文员满脸好奇。
却看到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
也不敢多做停留，脚步匆匆。
过了走廊转角，便凑到一堆叽叽喳喳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