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在病房里醒来后便立马回到了家中,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面,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表现得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不过周围散发着一片仿佛看得见的戾气。
学校又重建好后,她才会一大早独自出门,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学校里面,她也似乎远离所有人,就连她的好闺蜜洞木光也不怎么见,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午餐时间,她只是一个人去往附近的小卖部里将速食汉堡和沙拉买下来后就坐在操场里的大树树荫下吃着,看着天台上嘻嘻哈哈的众人,她的表情只是更加得焦躁和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将手中的垃圾袋猛地丢进垃圾桶里泄气,也许还会多补上几脚。
放学后,她也是急匆匆地离开了学校,所有人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如风般消散的背影,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要干什么去?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无奈。
其实她只是每天定时定点来到医院楼下,盯着一扇一直紧闭的窗户,然后绕着整个医院建筑来回转悠,像似蓄力似得,只要那扇窗户能够开启,如同发射指令般让自己可以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楼去,不过一直没有等到而已。
当整个城市被夜幕笼盖,还是如往常一样等了个空。她只能离开来到了地铁站,等着回家的地铁,只不过一失声,竟来到了反方向的站台。
“真倒霉!”她心中腹诽道,随后刚要下地下通道时,眼神的余光便瞥到了对面站台的二人——零和有说有笑的真嗣,看样子他们也是刚从医院里出来往家回的。她的脚步也顿时停止了,眼神警惕地盯着他们,尤其是那个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的零。
“那个家伙,和藤野一起被困在EVA中这么久完好无损地就出来了,还好意思这么开心地在这里说笑,真是不要脸!”她嘴里低语着,语气里尽带着斥责和贬低的意味,“还有那个女人,现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实际恨不得把我给杀了,也是一个假模假样的货!”
“你们都让人觉得恶心!”
......
晚上,家(如果还能算是家的话)的晚餐上,原本热闹的拌嘴氛围都没有了,美里只是盯着二人,静静地喝着手中的啤酒。明日香身上的戾气并没有消散,依然一脸严肃不屑地拿着筷子将食物放在自己的口中,真嗣和pENEpN在一起倒是聊得起来,虽然也不知道聊些什么,但也算是一种莫名少见的活泼。
“啪!”明日香将筷子整齐地拍在桌子上面,快速地站了起来:
“我吃好了!”她说着,转身又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中。
“叮铃铃——”座机电话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住了。
“明日香。”美里叫住了要将自己重新锁在自己屋子里的明日香,但是这惹得她一阵不高兴:
“我才不会帮你接电话!估计是杏子她叫你去喝酒了,又或者是加持先生打电话给你......我反正不想知道你的这些烂事!”
“那些事情,已经不可能了。”美里将啤酒又送入口中,平淡地喃喃道。
明日香瞪大眼睛看着美里,似乎一下子没有理解她刚才说的那句话语。不过碇真嗣快被这糟糕压抑的气氛给弄得有些许不悦,他放下喂pENpEN的器具,站了起来向着电话走去。看着真嗣那副不爽的表情,明日香似乎很是得意,嘴里碎碎念着:
“真是的,我们的快乐男孩真嗣君这么快就认输了,忍耐力还真是不行呢~小乖孩子~”
真嗣没有管她,而是拿起了电话开始了询问,这让明日香带着些许的不爽,低声诽谤道:
“无视我,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一个比我都比不过的臭小鬼,现在估计都恨透我了,还装得一脸善相,真是装模作样!”
“明日香,这是你的电话,好像是你的母亲。”真嗣将电话拿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和善到让她恐慌,只不过很快她便转换为咄咄逼人的姿态,将电话抢了过来,走到客厅里进行着通话,只不过用着的并不是现在所说的日语,而是德语。
真嗣依靠在拐角处的墙壁上,看着明日香那副高调且炫耀的姿态,心中担心地想道:
“果然,如零所说的,明日香的状态已经到达了一种极其纠结的程度了吗?”
过了些许时间,电话终于结束,真嗣也适时地走上前去高兴地说道:
“与家人之间谈话感觉还是挺好的嘛~真羡慕你。
“事实却是,我只是在附和着她的说辞,并不想要有过多的交流。她只是我的继母而已,我也不愿意将她认成我的亲生母亲。她现在打电话来也就只是想要祝贺我一下拿到了德国的国家英雄勋章罢了......”明日香一瞬间将原本温和语气又变为了严肃斥责,“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来听我的故事!”
“对不起......”真嗣下意识地道歉道。
“我告诉你的这些故事要是引得你同情起来,可是让我觉得十分恶心的!尤其是现在的你,能不能收拾收拾你的笑容,你真想笑吗?”
“对不起......”真嗣继续如此说道。
“呃——我真是受不了你了!”明日香说着,跑回进了自己的房间中。
......
夜晚,在城市灯光的照耀下,两个明晃晃的人偶在天空中摆动——明日香自己的随身的布娃娃玩偶和上次在社团日从零那抢来的粉红色兔子玩偶。
“小姐,小姐,这是我给你献上的勋章,我可是千辛万苦为你寻来的。”兔子拿着个勋章,恭恭敬敬地献给布娃娃,布娃娃则骄傲地将勋章拿了过来,然后用它拍了拍兔子的脸:
“你在说什么呢?这本来是本小姐自己的努力,你做了什么啊,这么想要献殷勤?!”
兔子做出扭扭捏捏的样貌,似乎表现得十分害羞地低头喃喃道:
“我......我只是......不好说......”
“你是喜欢我吧!”
“不......不是!”兔子倒是有些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但被布娃娃打断:
“那就是想要我的身体!这不就是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最喜欢的事情了!”
兔子又想要辩驳,但被布娃娃的大声话语夺去了主动权:
“你这个色狼!变态!人渣!你的目的真是玷污了这块勋章的价值!”说着,布娃娃开始疯狂地攻击兔子,随后兔子便上下来回砸向床铺,“乓乓”的响声在四周回荡,最后兔子和勋章被一下子甩了出去。兔子砸到门框上滑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面,而勋章则飞舞了一段距离后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兔子身上,锋利的边缘扎进了它的肚子里。这让明日香瞬间想起了那时的情景,整个人应激似地将正身彻底翻了个面,和玩偶一起埋在了床垫里,同时大声呐喊道:
“所有人都不是干净的,大家都恶心!这个家里也是,我的父母也是!讨厌死了!我受不了了!!!”她用力捶着,似乎靠这样来发泄心中那份挤压已久的情绪,“你也令人恶心!你做的一切都让人恶心!都是来折磨我的!你现在还不如死了算了!为什么?!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