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叶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语气里满是真心的欢喜:“那可真是恭喜你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儿,细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初怀孕时的情景,把做过的检查一五一十地告诉陆佳:“刚开始去,得查血常规、尿常规,还有b超,看看胎囊稳不稳,有没有胎心胎芽。过阵子大概四个月的时候,还得做唐筛,排查畸形。到了孕晚期,每周都要做胎心监护,听着孩子的心跳,心里才踏实……对了,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舒畅,可千万不能生气,对胎儿不好。花钱也得仔细着点,以后可不是一个人过日子了,柴米油盐,还有孩子的奶粉尿布,都得提前打算。”
陆佳连连点头,眼睛眨都不眨,装作听得十分认真的样子,时不时还“嗯”一声应和:“谢谢秋叶姐,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多讲究。我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以后肯定还得经常麻烦你,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啊。”
“看你说的,”冉秋叶笑着摆摆手,没多想别的,只当她是真的手足无措,需要人指点,“都是一个院的街坊邻居,客气啥。有啥不懂的尽管来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陆佳心里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从冉秋叶这儿套话,得慢慢来,先混个脸熟,让她放下戒心才行。她又笑着道了谢:“那我就不耽误你带孩子了,先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去医院。”
看着陆佳转身走远的背影,冉秋叶抱着孩子往回走。走了两步,她心里隐隐觉得陆佳今天有点不对劲——平时见面,陆佳说话总是大大咧咧的,今天却显得格外拘谨,那笑容也透着点不自然。
可转念一想,人家毕竟是刚查出怀孕,心里紧张也是难免的,满心都是孩子的事,哪还有别的心思?许是自己想多了。她轻轻拍了拍怀里女儿的后背,转身进了屋,没留意到门内的黑子依旧竖着耳朵,警惕地望着胡同口陆佳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又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冉秋叶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匆匆打了声招呼便往家赶,陆佳也跟着回了自己屋。何雨柱站在原地,手不自觉地在衣角上搓来搓去,脸上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紧张和期待,转身看向陆佳,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去医院检查,咱们得带些啥不?比如户口本啊、单位开的介绍信?我听人说办事都得带这些。”
陆佳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很:“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去医院就行。该做哪些检查,我心里大致有数,到了那儿听医生安排就成。”
何雨柱连忙回屋换了件干净的蓝布褂子,又端来一盆水,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擦得锃亮,车把上的锈迹都被他用布蹭掉了大半。他跨上车,载着陆佳往医院赶,一路上车铃“叮铃叮铃”响个不停,他蹬车的力气都比平时足了几分,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检查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等拿到化验单时,医生推了推眼镜,笑着对他俩说:“恭喜啊,是怀孕了,大概六周左右,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
何雨柱接过化验单,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盏挂在门口的大红灯笼,攥着单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激动得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看向陆佳,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陆佳!你放心!以后我跟贾家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彻底了断!四合院的那些是非,我再也不掺和了!咱们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一定好好疼你,好好疼孩子!”
陆佳看着他喜不自胜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话锋却忽然一转,语气严肃了些:“这话说得不错,但有件事得先说明白——咱们跟顾南家的关系,以后不能再这么僵着了,明白吗?”
何雨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这……顾南他之前……”话没说完,但那点芥蒂显而易见。
陆佳早料到他会犟,耐着性子劝道:“柱子,你得往长远了想。现在顾南是轧钢厂的副厂长,手里握着不少实权,咱们犯不着跟他硬碰硬。以前的事就算了,往后好好缓和关系,对咱们、对孩子都有好处。你总不想孩子出生后,当爹的在厂里受委屈吧?”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想到陆佳怀着孕,又想到未来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终究是松了口,脸上带着几分愧疚:“真的是对不起啊,要不是我之前冲动,也不会闹成这样。你放心,以后我绝不再主动得罪顾南,能让着就让着,绝不给你和孩子添堵。”
陆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上班了,你也赶紧去厂里吧,别迟到了。”
何雨柱连忙应声:“好,好,我这就去!中午我给你从食堂带红烧肉,肥瘦相间的那种,你得多补补!”
看着何雨柱兴冲冲蹬着自行车离去的背影,陆佳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敛去,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其实刚才在医院候诊时,她无意间听到两个护士闲聊,说三楼住着个“特殊病人”,好像跟肖豹有点关系。肖豹的下落一直是她的心头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没直接去单位,而是悄悄转身回了医院。一楼大厅人来人往,挂号的、取药的、搀扶着病人的,闹哄哄的。她装作闲逛的样子,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往三楼走。刚到三楼楼梯口,就见走廊尽头一间病房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人,腰杆挺得笔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来往的人,一看就是专门负责看守的,气场严肃得让人不敢靠近。
陆佳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下意识地放慢,刚想再往前挪两步,就被其中一人拦住了:“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陆佳立刻挤出一副焦急的笑容,语气也带着几分急切:“哦,我是来做孕检的,我丈夫刚才说去抽烟,这都半天没回来,我寻思着他是不是在这儿附近歇脚了,过来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