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的王妃入京,就在陈王府住下。
皇后时常召王妃入宫,闲话家常。
对皇后的生母,皇帝给予了极大的尊重。
至于王妃有些隐晦的求援,皇帝也给予了明确的响应。
内阁!
几位学士针对扩军的阶段性成果,组织了一次闭门会议。
此次扩军,受益最大的,应该是那些世袭罔替的勋贵。
他们的祖先靠着军功,给后人铺就了一条金光大道。
继承了爵位的后人,自然也不会让祖传的本事荒废。
他们子弟可以骄奢淫逸,但一定不能成为废物。
所以,随着军队的扩充,这些豪门子弟迅速填充了军中的职位。
尽管官职不高不低,不过汇总来看,却是一股了不得的力量。
文官与勋贵一向是互不来往,几位学士在经过深入的探讨后,决定再观察一段时日。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除了诸侯的威胁还没有解除,也与这群勋贵的忠心有着莫大的关系。
两百余年来,既然文官集团的前辈们能将那些勋贵赶回府邸。如今,学士们也就有信心再重演一次。
除了这个议题, 他们更多的,是在讨论皇帝的立场。
他们虽然感激皇帝的信任,但是皇帝对军队的支持,也让他们心惊不已。
文官集团追求的,仅仅是完成帝国实质上的统一。可皇帝的目光,早已没有局限在帝国的境内。
西方、东北,还有南边猴子的地界——
皇帝若是想经营帝国边界之外的土地,往往就意味着对外征伐。
文官集团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出现一位穷兵黩武的皇帝。
帝国的疆域,已经足够辽阔了!
探讨的结果——
不得而知!
内务府中,平亲王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两位侯爵府起了冲突,最后演变为械斗。
一死两伤!
原本,这种事情很好解决,该抓抓,该罚罚,最后各打五十大板完事。
但是这一次,有一家侯府——
是安阳侯府。
如今的安阳侯,是安阳公的长子。
在内务府中枯坐许久,平亲王终于捕捉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递牌子入宫,平亲王打算恭请圣裁。
等到他出现在乾清宫中,皇帝正在同赵院长品茶。
平亲王上前,规规矩矩的行礼。
皇帝笑着命他坐下泡茶。
赵院长猜测平亲王有要事奏禀,于是起身告退。
皇帝不允!
赵院长只得重新落座,随后冲平亲王挤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何事?”
欣赏着平亲王泡茶的手艺,皇帝开口询问。
平亲王说出心中的疑问,但是双手不停。
“安阳侯最近异常低调,朕还鼓励他要出门会友,怎就与人起了冲突?”皇帝面带微笑。
此事涉及宗室勋贵,赵院长坐一旁沉默不语。
“刚开始,臣认为是安阳公作乱,得罪了不少府邸,北通侯这是在借机寻仇。可不知为何,臣始终觉得有些蹊跷。”平亲王微微皱眉。
北通侯,就是同安阳侯起了冲突的宗室。
“北通侯——”
听到平亲王的回话,皇帝开始在脑海中搜索起这位贵族的信息。
“陛下,北通侯是绵郡王一脉,他的亲家卷入到安阳公一案。”平亲王主动介绍起来。
坐镇内务府数年,皇城内这些府邸之间的关联,早已刻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皇帝轻轻点头。
“北通侯素来低调,安阳侯更是小心谨慎,臣——实在是有些费解。”
双手有了片刻的空闲,平亲王自然的搁在了自己的腿上。
“告诉慎刑司,抓人!”
略一思索,皇帝给出了旨意。
“陛下——”
平亲王看向皇帝,满脸的错愕。
“你想到哪里去了?朕没让你动两位侯爵,不过这两家当时在场的,全部送到慎刑司去。”皇帝笑着补充了几句。
平亲王明白过来,急忙欠身应下。
“你怎么看?”
皇帝的视线,转移到赵院长的身上。
“陛下,下官听说慎刑司又在调查安阳侯一案?”赵院长冲皇帝拱手。
“这是朕的意思!”皇帝没有否认。
赵院长心中一惊,不过面上不显。
“或许是慎刑司的调查,让北通侯看到扳倒安阳侯的希望。”
赵院长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看法。
“若真是这样,三弟就不会犹豫不决了!”皇帝依旧面带微笑。
对赵院长表现出来的圆滑,皇帝并无不悦。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朕对安阳侯多加关注。”
说完后,皇帝的目光从二人的脸上扫过。
“他们?”平亲王面露疑惑。
“他们无非是想借安阳侯的人头,在宗室勋贵中间制造恐慌,然后集结对朕不满的力量。”
泉水在壶内翻腾,皇帝示意平亲王继续。
平亲王的双手继续忙碌起来。
皇帝的措辞还算温和,那哪是不满?分明就是打算造反!
“如今内阁全力支持陛下,军队又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一小撮贵族,能掀起什么波澜?”赵院长在一旁主动开口。
皇帝看了赵院长一眼。
是深深的看了赵院长一眼!
这些老家伙,果真都是修炼成精的狐狸!
皇帝在心底发出了一声浓重的叹息。
赵院长的这几句话,蕴藏着无比丰富的信息!
平亲王似懂非懂,在一旁专心泡茶。
“居安思危,朕会做出一些安排。”
须臾,皇帝的声音传入到二人的耳中。
“陛下圣明!”
赵院长冲皇帝拱手,暗地里终于松了口气。
这几句话的弦外之音,他早就憋在心里,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皇帝将赵院长从田间地头请回到朝堂之上,他早已将忠心献给了皇帝。
很快,三人面前各自出现了一杯香茗。
皇帝不再言语,开始专心品茶。
内务府!
慎刑司!
看着面前的尸体,党副总管神色凝重。
这尸体,是两家发生冲突时,死掉的那位倒霉蛋。
“死因?”
见仵作忙活完毕,党副总管沉声问道。
这仵作是慎刑司的老人,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托盘,示意党副总管上前查看。
党副总管上前,发现托盘内有一根细细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