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黑虎。” 张倩挨着他坐下,递给他一块烤得金黄的肉干,“平时对谁都凶巴巴的,现在却任由灵猴在它背上蹦跳。”
清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有几只调皮的灵猴,正踩着黑虎的背,将荧光浆果挂在它的耳朵上。黑虎只是微微晃了晃脑袋,没有驱赶,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纵容。当一只小灵猴不小心滑落到白虎身边时,黑虎立刻用爪子轻轻将它推回同伴身边,动作小心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篝火突然 “噼啪” 作响,爆出一串火星。火光照在清华脸上,映出他眼底的笑意,那是一种卸下重担后的轻松,一种对未来的期许。张倩靠在他肩上,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与篝火的跳动、歌声的节奏、兽群的呼吸完美融合,像一首无声的交响乐。
深夜时分,欢闹渐渐平息,篝火变成温暖的余烬。士兵们三三两两地靠在一起睡去,脸上还带着笑意;兽群们也各自找了舒适的位置,沼鳄围成一圈,将人类护在中间,飞狼们则趴在最外侧,担任起警戒的任务。
黑虎轻轻起身,走到篝火旁,对着清华低吼一声。清华明白它的意思,跟着它走到巢穴边。白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腹部的金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谢谢你。” 清华蹲下身,轻轻抚摸黑虎的额头,螺旋纹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让我们在这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黑虎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手心,随后转身,对着能量河的方向低吼一声。片刻后,水面泛起涟漪,一只银辉构成的萤火虫从河对岸飞来,停在白虎的巢穴边缘,发出柔和的光芒。
“是王送来的祝福。” 张倩也走了过来,看着那只萤火虫,“它虽然没来,但一直都在分享这份喜悦。”
萤火虫突然化作一道光,融入白虎腹部的金光中,那里的光芒瞬间明亮了几分,随后又恢复了柔和的节奏。黑虎立刻凑过去,用脸颊贴在白虎的腹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在与未出生的孩子交流。
清华和张倩没有打扰它们,悄悄退回篝火旁。张倩靠在清华怀里,看着巢穴中温馨的一幕,轻声说:“等战争结束了,我们也在这里建一个真正的家吧。”
清华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好,就建在能量河边,能看到黑虎和它的孩子们玩耍,能听到七域生物的歌声。”
余烬的温度透过地面传来,暖烘烘的。远处,能量河的水流声像温柔的摇篮曲,议事坪里,人类的鼾声、兽群的呼吸、黑虎的低吟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安宁的画卷。
清华望着星空(虽然地心没有真正的星空,但能量河的光芒足以媲美),脸上的笑容从未如此真切。他知道,未来的挑战依旧存在,地心之王的考验不会停止,地面的战争也远未结束。但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希望。
因为在这里,在这片充满奇迹的土地上,新的生命即将诞生,新的家园正在构建,而他和身边的每个人、每只兽,都在为了这份美好,共同守护,共同期盼。
能量河的潮汐涨落了不知多少回,议事坪的篝火燃了又熄,熄了又燃。最初用来记录时间的岩壁,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刻痕覆盖,后来连清华都懒得再添新的印记 —— 在地心,时间失去了地表的紧迫感,像能量河的水流般缓缓淌过,温润而绵长。
人类和野兽们早已适应了这里的节奏。士兵们学会了用晶簇的光芒辨别方向,用沼鳄的粘液制作防水涂层,甚至能听懂飞狼不同吼声的含义。兽群们也习惯了人类的存在,沼鳄会主动为巡逻的士兵开辟水路,火蜥蜴的幼崽常围着士兵的靴子打转,黑虎的孩子们(三只皮毛黑中带金的小虎)更是把人类的营地当成了游乐场,时常叼着士兵的手套跑来跑去。
清晨的微光刚透过能量河的雾气,张倩就在菜园里忙碌了。这片由人类与沼鳄共同开辟的菜园,种着从地面带来的蔬菜种子,在地心特有的土壤里长得格外茂盛。清华蹲在她身边,帮她搭起藤蔓架,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像无数个平凡的清晨一样,带着默契的温柔。
不远处的空地上,黑虎正带着小虎们练习捕猎。它用爪子按住一只挣扎的荧光甲虫,示意小虎们如何精准地咬住猎物的要害。白虎卧在一旁的绒草堆上,看着孩子们笨拙的动作,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有只调皮的小虎跑错了方向,一头撞进清华的怀里,被他顺势抱起,小家伙不满地蹬着腿,却在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后,乖乖地蜷缩起来。
黑虎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上前,只是对着清华低吼一声,像是在叮嘱 “轻点抱”。这种信任,在最初的日子里是难以想象的。
地心之王就在这片安宁中存在着。它不再以具体的生物形态显现,而是化作一种近乎虚无的能量流,有时是能量河面上一缕流动的银光,有时是议事坪上空一团若有若无的雾气,有时甚至只是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
它的形态依旧在变幻,却不再带有试探的意味。当清华和张倩坐在能量河边钓鱼(用发光藤蔓做饵,能钓到流光鱼),它会让水流变得平缓,让鱼儿更容易上钩;当小虎们追逐打闹,险些撞到尖锐的水晶簇时,它会让水晶表面瞬间变得柔软;当人类的孩子们(有几名士兵的家人在地心诞生了新生命)围着篝火唱歌,它会让火焰的光芒随着歌声变幻色彩。
这天午后,清华在观测站调试设备,张倩抱着刚织好的小毯子(用飞狼的绒毛和植物纤维混合织成),走向白虎的巢穴。白虎正给小虎们喂奶,黑虎趴在旁边,用舌头舔掉孩子们嘴边的奶渍。张倩把毯子轻轻盖在白虎身上,指尖刚触碰到它的皮毛,周围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 —— 那是地心之王的虚无形态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