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身侧的副将与传令兵闻言,赶忙离去传令。
两人都清楚,今日一战,对于张奇将军来说,何其重要。
这可是在王爷面前立下了军令状。
若是就此退走,那么自己这些人,都要跟着一起遭殃。
只是让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仅仅是拆除这些拒马与鹿角。
前前后后加起来,就让张奇损失了近三千的当刀盾兵。
特别是拆除在最后阶段的时候,更是拿人命上去填。
箭塔上弩弓射出的箭矢漫天飞舞,即便有盾牌的防御,也总会有忽略到的地方。
而在越是往里,就进入了投石机覆盖的范围之内。
而自己这边的投石机却暂时还运不进来。
更为厉害的便是三弓床弩射出那手臂粗的弩箭。
这种重弩射出的弩箭,至少也要穿透三四个人才会力竭而停下。
也正是这种伤亡,让张奇麾下士卒的士气锐减。
两军还没有正式交锋,就已经有士卒开始怯战。
让廖振邦和杨兵遗憾的是,敌军主将一直龟缩在军阵后方。
完全没有机会将其灭掉。
而仅仅是拆掉白石渡前的这些防御之物,张奇不仅丢掉了三千士卒。
还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直至傍晚时分,张奇所部付出了巨大的损失之后,终于将所有的拒马与鹿角拆完。
原本以为拆完之后,就可以直接冲击集镇。
只是那些犬牙交错的陷坑,又让张奇犯了难。
若是不将那些陷坑填上。
骑兵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
而步卒也会在前进的时候,因为要绕过陷坑,而被动挨打。
一想到这场仗的憋屈,张奇就不由得气得心肝疼。
这些狗曰的,也太难缠了。
难怪能够拿下西疆三郡。
还能够将狼族蛮贼全部剿灭,看来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啊!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眼下这种情况,自己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他大喝一声,“让所有步卒挖土装袋,填平陷坑。”
“告诉兄弟们,只要填平了陷坑,一切优势在我。”
“到时候先攻破集镇的兄弟,官升一级赏百银。”
张奇此时不得不用升官发财这种手段,为那些已经怯战的士卒打气。
不得不说,这种手段的确有效。
明显可以发现士卒的士气涨了不少。
为了填堵陷坑,一队队刀盾兵,结成盾阵,顶着顶着箭矢和石块、火油向前缓缓推进。
而后在陷坑的位置停下,为身后回填陷坑的袍泽挡下飞射的箭矢。
临时堆叠和双层铁皮盾牌,一定程度上能够起到抵御弩弓箭矢的作用。
不过却根本抵挡不了三弓床弩与投石机的攻击。
白石渡集镇中的右骑军,此时熟练地操作着三弓床弩与投石机。
一支支巨大的箭矢飞射而出,即便是双层盾牌。
在三弓床弩的疾射下,也不堪一击。
巨大的弩,射穿盾牌的同时,也毫不留情地射穿了后面的刀盾兵。
小臂粗的弩箭,巨大的惯性,带着刀盾兵向着其身后疾飞。
直到射穿两三个士卒之后,才会停下来。
伴随着被洞穿的士卒哀嚎,他们口吐血沫,鲜血四溅,场面惨不忍睹。
然而,在张奇的军令下,哪里被弩弓射出了缺口,就立马会被后面的刀盾兵堵上。
张奇麾下的步卒,也就地取材。
将那些拖拽出来的拒马鹿角拖拽回去。
回填在那些被提前挖出来的陷坑之中。
而后又铺上从附近山林中折回来的树木枝桠。
最后在那些青色的枝桠上铺上从附近挖掘而来的泥土或者石块。
甚至有些被弩弓射死的士卒,也被填入了陷坑之中。
张奇怎么都没有想到,从拆除拒马鹿角,到回填陷坑,竟然就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不仅如此,前前后后在这个集镇口,自己就损失了近四千多的步卒。
带出来的两万步卒,仅仅是开道就损失了近三成的样子。
可以说损失巨大。
而且这期间,自己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要不是在距离推进之后,有己方弓箭手的压制。
恐怕自己还要损失不少人手。
光是想想,就让他感到很是窝火。
此时夜幕笼罩着大地,黑夜降临。
不管是集镇内还是集镇外,都亮起来无数的火光。
不一样的是,张奇麾下使用的是火把。
谁拿着火把,谁就会成为弩弓手们的活靶子。
廖振邦所部就完全不一样。
而夜战更是荡寇军的拿手好戏。
他们所使用的是器械坊最新给他们配备的气死风灯。
所谓气死风灯,也是另一个时空所使用的马灯。
气死风灯中间是一个透明的圆形玻璃罩,上方有一个提手。
可以手提,也可以悬挂于高处。
由于使用玻璃罩将灯光封住,不惧怕被风刮灭。
因此而得名气死风灯。
这也是西疆商会下一步推出的一项拳头产品。
这种气死风灯,制造起来没有什么难度。
而贵就贵在中间的圆形透明玻璃罩。
那些明亮的气死风灯被悬挂在箭塔和角楼之下,让张奇麾下的士卒根本看不见荡寇军的身影。
而他们手中的火把,就如同是夜晚中的明灯一般。
随着一支支箭矢精准地射杀已方士卒。
张奇不得已,只能让麾下士卒灭掉了火把。
然而,廖振邦的右骑军却是向夜空中射出了一支的火箭。
照亮集镇口的刹那间,响亮的破空声接连响起。
一支支巨大的弩箭,再次精准地射进了张奇所部的军阵之中。
张奇郁闷不已。
夜战显然于己方十分不利。
不得已,他不得不下达撤退的命令。
那些士卒听到他的命令,一个个如蒙大赦。
竟然争先恐后地向后退却,一时间乱作一团,毫无阵型可言。
在一众将领的呵斥与怒骂之下。
才好不容易止住了乱成一团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