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笑了笑,可是转头就看到安朔脖子上的项圈居然和自己戴得很“相似”。
“这项圈有什么说话吗?”蓝曦的手摩挲了一下自己脖子上饰品。
说法,自然是有的,这可是夫妻款呢!
只不过,安朔不打算这会儿就点明,只说道:“姐弟的东西,一般都带着家族的特征和标志,有些像也是正常的。”
这个理由好像也说得通,蓝曦没有再纠结。
芦笙会的会场就设在镇子东头一处开阔的坝子上,这两人并肩而行,不消片刻便到了此处。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清新气息。
两人刚刚走近,便听到远处已经有隐约的芦笙曲调传来——悠扬且空灵。
蓝曦倒是没听过这一类的乐器演奏的乐曲,所以她难得有些好奇地向着会场的方向张望。
越靠近会场,人声便越是喧闹。
等蓝曦和安朔走到坝子边缘时,他们眼前已是人头攒动,一片欢腾情景。
坝子中央,数十名身着对襟短衣、腰束彩带的青年男子正手持长短不一的芦笙,围成圆圈,一边吹奏,一边踏着节奏变换队形。
那芦笙发出的声音,低沉时如大地呼吸,高亢时如山泉击石,人多乐器多,一时间竟好似汇成一股强大的声浪,直冲云霄。
而周围是盛装打扮的姑娘们,她们则随着乐曲轻盈起舞,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与芦笙乐声交织成一曲动人的歌曲。
随着蓝曦的到来,许多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本就容貌出众,此刻又身着格外华美苗族盛装,蓝曦在人群中显得光彩照人。
还有不少人认出了她身边的安朔,纷纷投来惊讶和好奇的目光,低声议论着。
“安朔身边那个姑娘是谁家的?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好像是镇上新来的医生,长得可真俊俏!”
“安朔这小子,以前请他多少次都不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以前还有人说安朔可能有点那啥,现在看来人就是眼光太高了!”
安朔对周围的议论恍若未闻,他将蓝曦引到一处视野较好的高地,低声嘱咐道:“曦儿,你在这里稍等,不要乱走。”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那群吹奏芦笙的青年后生走去。
安朔的出现,立刻在芦笙队里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人笑着给他让出位置,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朔接过同伴递来的一支芦笙,试了试音色后,随即神情一正,指尖在音孔上熟练地舞动了起来,加入了这些青年的合奏。
他的身姿挺拔,吹奏时更是神情专注,那动人的曲调从安朔手中的芦笙流淌而出,竟是丝毫不逊于周围的伙伴。
这一幕让许多熟悉这位安家少爷的人都感到十分诧异。
谁不知道安家这小子性子冷得很,往年这种带有联谊性质的芦笙会,安朔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可是今天他不仅来了,还主动上场吹起了芦笙——诶!是要“求偶”?
蓝曦站在那处高地,看着人群中那个吹奏芦笙的挺拔身影,心里也有些微的触动——这人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了。
平日里那个沉稳、偶尔流露出几分强势的苗医传人,如今看来也只是个不过刚过二十的苗族少年。
今日份的安朔多了几分少年气,看着还怪有活力的。
就在蓝曦微微愣神的时候,吴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笑嘻嘻地挽住她的胳膊:“蓝医生,光看着多没意思,来,跟我一起跳!”
“啊?我……我不会跳。”蓝曦有些慌乱地想要推拒。
可是
“很简单,并没有固定的动作,只要跟着节奏,踩着步子就行啦!你看大家,都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吴樱不由分说,拉着蓝曦就融入了那些跳着舞的少女中。
起初蓝曦还有些笨拙和拘谨,但周围热烈的气氛倒是很快感染了她。
周围的姑娘们更是用善意的笑容鼓励她,再加上那富有感染力的芦笙乐曲仿佛敲击在她的心坎上。
蓝曦渐渐放松下来,学着旁边人的样子随音乐,轻轻摆动身体——银冠下的流苏轻晃,项圈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到她的人大概都会觉得蓝曦就该是这般模样。
随着加入人越来越多,芦笙队和舞蹈队的距离在慢慢接近。
偶然抬头看了芦笙队的位置一眼,蓝曦就对上安朔投来的目光。
隔着人群,安朔的眼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仿佛他演奏的乐曲不是因为这次活动,而是为了场中翩翩起舞的某一个人而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