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还能用无常的天象解释,可之后发生的事,就透着股邪劲儿。”青衫书生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那副由几个壮汉抬着的棺材,竟像被灌了铅般沉重,任凭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分毫,棺材直直垂落在地,当时大家脸色就不好了。”
他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目光扫过酒楼里熙攘的宾客,压低声音道:
“后来,又加了三倍的人手,足足二十几个汉子啊,才勉强将棺材抬至墓地。我们虽·····但也是跟了上去的。可诡异的事一件接一件——先是香怎么也点不着,纸钱刚烧就浮现血色纹路,青石墓碑像被谁泼了鸡血似的往下淌红水·····最后张家族老做主,将棺木抬回了灵堂,清了附近法师来做法。”
好吧,听完后,牧成夏已经确定乔絮绝对在里面掺了一手了。
宗师便能通过一些手段弄出小片区域的风雨,至于重量,力盖千钧的功法少吗?
香点不着?石碑渗血?呵,江湖骗子的小把戏罢了。
至于用火烧纸有字浮现,这分明是清清给他们展示过,他又秀给于景胜的小招数。
虽然展示这招数浮现的是黑字,可调个血色难吗?
老于啊老于,没想到你用我耍给你看的小把戏哄女孩子了。
所以他就说这信得寄,于景胜在这件事里起码一半责任。
青衫男子说完了,公山凉便招呼着人,“兄弟快坐,光顾着给我们讲事,都没怎么吃,我让小二哥再上一桌招牌菜。”
青衫男子摆摆手,他其实本就吃得差不多了,又讲得很是满足,“不必不必,我已吃完,这便要走了。两位小兄弟,如今张府正忙,也没心思待客,你们若有心,便找一清静处,念着张公名字遥相祭拜便可。”
说罢,起身拱手告辞。
公山凉冲掌柜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快步追了出去。
公山凉和牧成夏上楼,正逢伙计们鱼贯而入,将精心备好的菜肴齐齐端上桌,先前特意叮嘱过,务必一道不落一起上。
因大家都在专心听‘故事’,也没注意小二哥的出现,或者说听到了,没来的及让夏渺遮掩面容。
夏渺听得入神,并未留意小二的出现,也未曾及时掩了面纱。
剩下两个小二端着菜盘,刚准备报菜名,目光扫过包厢中央的少女,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盘子险些脱手。
窗棂间漏下的阳光落在少女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恍若九天谪仙。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画面,却又忍不住眨了眨眼,唯恐这只是刹那间的幻象。
“咳咳,咳咳咳!”
公山凉连声咳嗽,这才将两人的神志拉回。
两个小二面红耳赤,心中惊涛骇浪:这……这竟是真的?东家竟带了位如此绝色佳人?!
他们偷偷瞄了一眼夏渺,却见她冲二人弯起眉眼,浅浅一笑。
二人只觉心脏猛地一停,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公山凉快步上前,一手提一个领子,将呆愣的小二提溜到门外,关上门,隔绝了他们傻愣愣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