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有假不成?”
冬生“嗖”的一下抽出刀,肚子一挺,小胡子就被挺翻在地。接着他一个翻身跨上去,举起刀“噗”的一声又扎了下去。
这一刀扎的可不是肚子,而是胸口哦。小胡子下意识的用手去抓刀,那可不行,刀不仅割破了手,还插进了胸口。
“大哥饶命啊,别扎了,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以后各走各的路,你放过我吧。”
这场景把石颂文和谢治平吓得够呛,两人也不扭打了。尤其是小胡子的求饶声,让石颂文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赶紧甩开谢治平,跑过去拉住冬生。
“冬生哥,别捅了,要出人命的。”
“他奶奶的,我就是要他的命。”
冬生杀红了眼,举起刀又扎下去。
“啊!”
小胡子发出一声惨叫,脑袋“哐当”一下歪到一边,再也没了动静,也不吭声了。
见此情景,谢治平连滚带爬,扯着嗓子大喊。
“杀人啦,快来人啊。”
“让你叫,看我不弄死你。”
冬生本来又举起了刀,一听谢治平叫,就不扎小胡子了,而是“嗖”的一下扔向了谢治平。
这一刀横着打在谢治平身上,疼不疼不知道,反正没扎进身体里。不过就这一下,谢治平立马就闭嘴了,像屁股着火似的,“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罗念也赶紧过去拉冬生,吓得不轻。
“冬生哥,闯大祸了,怎么办啊?”
谢治平跑了,小胡子也没了动静,没了对手的冬生停了手,也有点慌了,不过他还是嘴硬,故作轻松地说:
“闯什么大祸,死了就扔去喂野狗。”
“这里是县城,哪来的野狗啊,等会儿就被人发现了。”
石颂文更慌了,左瞧右瞧,生怕有人突然冒出来。
说到会不会被人发现,冬生自己也左瞧右瞧的。
“看看哪里能把他藏起来。”
罗念伸手在小胡子鼻子前探了探,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他还有气呢,没死。”
冬生自己也伸手试了试,却不敢太高兴。
“就这么点气,离死也不远。”
石颂文已经跑到那棵古榕树下,指着古榕根的一个大树缝,朝这边喊道:
“冬生哥,这里有个洞,把人抬到这儿来。”
罗念和冬生两人又抬又拽,把人弄到了古榕下。那古榕的大裂缝可真够大,里面光溜溜的,夏天肯定有好多小孩钻进去捉迷藏。他们把血迹斑斑的小胡子塞进了树缝里,小胡子好像还有点气,痛苦地哼哼着。
这也就是稍微掩人耳目一下,从刚才杀小胡子的地方到大榕树根,拖了长长的一道血迹,想不被人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这树缝也没什么东西能堵住,就算有,冬生也没心思留下来弄了。
“走,赶紧离开这儿,可别被人发现了。”
三人撒开腿就跑,慌里慌张的。跑了一段路,到了人多的地方,又不敢跑了,怕引起别人注意。
看着街道上那些人,好像人人都在盯着他们看,石颂文有点心虚,小声地说:
“谢治平认识我们,他肯定会去报官的,怎么办啊?”
是啊,留了活口,肯定会被发现,冬生一狠心,推了两人一把。
“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杀的,跟你们没关系。我得跑了,等那个谢狗带人去找你们,你们就说我逃回龙湾镇了,给我争取点时间,我好跑得远远的。”
“冬生哥,你要跑去哪儿呀?”
这事儿变得也太快了,罗念赶紧拉住冬生的手,舍不得松开。
“我也不知道,西边、东边、北边都有日本鬼子,哎呀!不管了,先跑出去再说,能活就活,活不了就认命咯。”
现在的冬生啊,还真有点后悔刚才没去追谢治平呢,如果追上了,把谢治平也给干掉,那肯定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情况紧急,冬生赶紧跑路才是正事儿。石颂文把身上的零花钱一股脑儿全掏了出来,塞进了冬生的衣服口袋里。
“冬生哥,这点钱你拿着,以后不管我有没有能耐,你家里的事就是我家里的事,我肯定不会不管的。”
罗念没什么零花钱,身上就只有两张五元的,也赶紧掏出来塞给冬生。
“冬生哥,你先躲上几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我们不会忘了你的。”
“好兄弟!”
冬生把两人紧紧抱在怀里,在他们的背上重重拍了一下,然后一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石颂文和罗念跑回了文贤欢的家,心里慌得很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文心见和赵依萍回来了,问起冬生,他们就说回龙湾镇了。
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谢治平肯定会带人来抓人的,虽说杀人的是冬生,但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呀,等警察来了,该怎么面对呢,这可真是个大问题。
俩人提心吊胆的,一直挨到了晚上,既没等来谢治平,也没等来警察,这反而让他们更加的坐立不安。
他们如嚼糠一般吃过了晚饭,又熬过了一个晚上。彻夜不眠,翻来覆去,可到了天亮,依然没有人来拍门。
心里预计着的事情没有到来,这是最磨人心的。他们害怕啊,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眼窝都有点陷下去了。
石宽带文心见他们来县城,是提早两天来的,明天才是开学的时间,明天才带孩子们去报名。
昨天陪赵姐夫一天,今天就该去看看陈县长和马世友了。虽然现在决定不建水库了,但是关系可不能断,新年里头来到县城,自然是要去走动走动的。
和陈县长喝了一顿,又到马世友家一趟,回到文贤欢家时,已经是下午。他有些酒气,便回房休息。
傍晚时分,听到有人“吱呀”一声推开门,紧接着是脚步声走到床前,有人轻推着他晃了晃。
“姨丈,得吃晚饭了,起来洗把脸吃晚饭吧。”
这是赵仲能的声音,石宽赶紧掀开被子弹坐起来,搓了搓脸。
“这酒喝不得,一睡就睡到了现在,呵呵……”
“姨丈,表弟和那个罗念不知道去哪,这么晚也不见回来。”
赵仲能言语中有些担忧,他今天一天都在家,最后一次见到石颂文和罗念,还是早上吃早饭时,后来就没见过。
石宽也有些愣,甩腿下床穿鞋,嘀咕道:
“这俩小崽子,这么晚不回来,太不像话了,心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