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来今天是真回不去了。
禾沁心中绝望,身后的男人却没有认命的打算。
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便伸手去拽禾沁的后脖领,准备先将人带走再说。
可心知就算被带走也只有一个死路的禾沁怎会让他如愿。
若不是这人突然冒出来,她早就收拾好东西往回走了,既然要死,那不如一起死。
趁着男人扼住她脖子,准备将她带走的瞬间,禾沁轻轻动了动唯一能动的左边胳膊,手臂微转,对着此人的下三路偷偷发出了藏在腕间的长针。
这本是她发现总被骚扰后,为那些不规矩的流氓准备的。
只是她机灵,从未被真堵住过,便也没用,此时用在这修士身上,也不知道能起到多大效果。
事实上,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就听身后男人惨叫一声,与此同时她被甩飞了出去。
“啊!”
她狠狠撞在了远处的大树之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与此同时喉咙口漫出腥甜滋味。
禾沁只觉脑子一片空白,眼前除了满目的红,似乎还看见了光。
血从嘴角不停溢出,她只能费力的从胸腔挤出几声痛苦的“赫——赫——”声。
全世界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模糊,像是错觉。
不然,她怎么会听到那男人的惨叫,似乎......脑袋搬家了?
禾沁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死之前都是这种混乱的感受,只是那血腥的画面像是给了她某种慰藉,意识终于完全陷入了黑暗。
她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结局了。
所以再次睁开眼睛,看着那熟悉的屋顶时,还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她想,人死了,难道还要住原来的房子么?
那真可怜,她还是个穷鬼。
“哟。这是哪个小可怜。醒了就哭鼻子。”
熟悉的声音和腔调,一瞬间,就将她拉回了现实。
是刘师兄!
“刘叔?你怎么也死了?!”禾沁傻呆呆的。
“你个死丫头。少咒你刘叔。你死了你刘叔都不会死。”
刘师兄那满脸嘟嘟肉气的抖啊抖,但动作却轻柔的很。
他上前扶起禾沁,又端了药膳递到她嘴边,一勺勺喂给她喝。
直到这时候,禾沁才终于意识到,她居然没死,还回来了?
这究竟什么情况?
她满头问号,只吞了两口,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只是,刘师兄比她更疑惑,他还是下山来看这丫头,到了这巷口,遇到个住这边的邻居,告诉他这丫头满身是血的被送到了医馆,才匆匆赶去。
要是再晚一步,这丫头都要昏迷着给人丢出去了。
“你还问我呢。我还想问你怎么搞成这样的?”他没好气的盯着禾沁,语气里即是嫌弃,也有担忧,“哼!要不是我碰巧下山,你这把骨头都不晓得进哪个畜生肚子里去了。”
闻言,禾沁总算想起还有人要害自己这件事了。
这会是真难受了,小脸一垮,眼泪汪汪的就说起了自己被盯上,被跟踪,又差点被宰了的事。
越说越凄惨,说到后面,声音嘶哑,哭腔明显,还被压抑着,可谓是将坚强柔弱小可怜表现得是个淋漓尽致。
刘师兄没想到这这么一小姑娘还能引起这修士的觊觎,一时间半信半疑,最后还是禾沁贡献出了剩下的最后一壶米酒才让刘师兄相信。
可他也就扶仙宗一小小弟子,天赋不高,也就一手厨艺能让他在剑峰谋个厨房的差事。
没本事震得住这坊市中的散修,更别说,还不知道那修士是否就是个简单的散修。
可这小丫头,毕竟是他带来的,与他也有因果。
若是此次死在了外面,他不知晓倒也罢了,可如今,他必是不可能眼睁睁看她去死的。
眼珠子一转,想到了禾沁酿的那酒。
虽只是最低阶的灵酒,但口感极好,入口回香,最重要的是,竟能加快体内灵力运行。
也不怪会被修士盯上。
这东西,还是很有价值的。
就是不知道,这价值,能不能打动这杂役管事,若是能......或许能把这丫头弄到自己跟前。
刘师兄同她商议了此事,禾沁表示酒方可以给出去,她也愿意上山跟着刘师兄,于是便有如今。
飘远的思绪飘回,手下的萝卜已经全部成丝。
“嘿哟!又走神啦。”
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捻起一根细如发丝的萝卜丝,嫌弃的不行。
禾沁头也不回,将萝卜丝往装满清水的盆里一捧。
“刘师兄,别说我没有灵力,全都只能靠练习。就算是有,又哪有那么能容易就能练成您那出神入化的水平的呢。”
说着,转过头,将水盆往他怀里一塞:“拿着。我浇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