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一个衣着破旧的白发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小巷里，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看模样最多四五岁，眼下正躲在老头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的看着众人。
领头壮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们的秘密绝不能被人知道。
“老头，你不该来这。”
拎着刀走到老头身前，壮汉眼里的杀意丝毫不做掩饰。
老头身后的女孩被这壮汉的眼神吓到，一缩头躲到了老头身后。
白发老头一只手护住骨瘦如柴的女孩，身体微微发抖，却仍挺直了腰杆颤声道。
“你们想进那库房，我有办法。”
壮汉身形一滞，眼中杀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说看，若是能成，我给你十两黄金。”
壮汉说着冲身后小弟使了一个眼色，那汉子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解开袋子，里面瞬间发出亮闪闪的金光。
看着布袋里的金子，老头咽了口唾沫紧张道。
“能否先给我一些吃食。”
壮汉本以为老头会提出什么要求，却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只是要吃的。
很快，老头和女孩都抱着干粮大嚼特嚼，女孩甚至因为吃的太急，好几次差点噎住。
“说出你的办法。”
见两人好似饿死鬼一般，壮汉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他时间有限，耗不起。
老头吃干抹净，擦了擦嘴，脸上写满了满足。
“我告诉你们，那库房在修建之初，西边有一处墙角因为地动出现过塌陷，后来虽然几经修补，却还是十分脆弱，每逢大雨，那处墙角都会渗水。”
壮汉听完老头的描述顿时喜出望外，不过他依旧留了一个心眼，凑近追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本是工坊里的匠户，因为年老体衰被长吏扫地出门，不得已流落街头，十年前我曾参与修缮过那座库房，当时就发现墙角有问题，我当时便上报上官，只是后来上官嫌推倒重建开销太大，便只是草草加固，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只有我知道，那砖墙内部早已腐坏不堪。”
老头讲完过去经历，壮汉便已信了七八分，他知道官府工坊里面是什么情况，像这白发老头一样因为干不了活而被赶出门自生自灭的匠户不在少数。
“你现在带我们去那处墙角，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二十两黄金。”
老头没有拒绝，只是冲女孩挥了挥手，示意女孩离开。
几个手握兵刃的汉子本想阻止，却在那领头壮汉的命令下让开了道路。
一刻钟后，军械库西面，一处不起眼的墙角外，这里因为墙体高大厚重，再加上附近民居甚多，因此守卫士兵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墙体外围，这处墙角附近只有廖廖几个士兵看护。
“动手。”
嗖！
伴随几声锐器破空声，几个端着枪巡逻的汉军士兵捂着喉咙挣扎着瘫倒在地。
几道黑影迅速窜到墙角一侧的阴影里，随后一个填满黑火药的包裹被放置在墙角下沿的凹陷里。
数十息过后，一道剧烈的爆炸声轰然炸响，橙红色的火光瞬间吞没墙体，被炸碎的砖石四处飞溅。
看似坚固的砖石外墙瞬间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崩塌，十多个正在附近巡逻的汉军士兵来不及躲避，瞬间被倒塌的砖墙淹没。
“发信号，杀进去！”
壮汉拎着倭刀，带头冲了进去。
身后一个手下引弓搭箭，一枚绑着烟花的羽箭嗖的一下窜上高空，很快空中响起一声炸响，一朵橘红色的烟火在空中闪现。
很快，军械库附近响起无数喊杀声，数百名百姓打扮的江湖人借着爆炸烟雾的掩护杀向军械库。
“列队，开火！”
军械库正门，数十名汉军士兵在军官的命令下齐齐扣动扳机，枪口喷吐火蛇，数十枚铅弹在空中形成一道弹幕，瞬间撞在冲锋的人群里，溅起一道道血花。
“啊！”
“救救我！”
“好疼。”
……
被铅弹击中的江湖人纷纷倒地，有些被击中要害的当场毙命，有些被打中四肢，一时半会死不了的则躺在地上不住哀嚎。
“第二排上，继续射击，决不能让他们进军械库。”
指挥刀高高扬起，每一次下劈都伴随着一阵齐射轰鸣。
正面冲击的江湖人死伤惨重，丢下一地尸体后很快败退下去。
眼见敌人冲锋被打退，军官刚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回军械库内部署防御，却听见军械库内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
军官脸上瞬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长官！敌人把墙炸塌了，他们从后面杀进军械库了，弟兄们伤亡惨重，快挡不住了！”
一个胳膊上缠满纱布的士兵踉跄着冲到军官面前，指着军械库悲声道。
“怎么可能？里面可是有两百人！”
军官满脸的不可置信，事前部署防御的时候他就想到过可能有人从后方偷袭，因此特地留了两百人守卫内库。
“长官，那些人都是练家子，内库里全是火药，弟兄们不敢开枪，只能以刺刀对敌。”
士兵满脸悲怆，说出了战友节节败退的缘由。
“玛德，都跟我来。”
军官顾不上悲伤，一把扔掉指挥刀，拔出手铳带头朝内库冲去。
“老子今天就是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身后数十名汉军士兵没有丝毫犹豫，紧紧跟在军官身后朝交战正酣的内库杀去。
很快军械库内枪声大作，枪声，爆炸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内库中，倭刀壮汉一个闪身躲过刺来的刺刀，随后一刀斩向对面的黑衣士兵，那士兵躲闪不及，脖颈中刀，下一秒便捂着脖子瘫软倒地，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
砰！
一声枪响，壮汉身后一个汉子胸前炸开一朵血花，瞬间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杀光这些黑皮兵！”
倭刀壮汉吼着朝开枪那人杀去。
开枪的人正是驻守军械库汉军的长官，这军官也是老兵，眼看壮汉朝自己杀过来，直接扔掉打空的手铳，捡起地上阵亡士兵的火枪对敌。
叮的一声，火光闪现，刺刀和倭刀撞在一起，下一秒壮汉借着刺刀被弹开的缝隙欺身而上，一肘撞在了军官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