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医院——
白欢欢头疼欲裂的清醒过来，觉得浑身都疼，难以呼吸。
她口渴……想要坐起来喝杯水，但是她刚刚一动，就惊醒了身旁的厉训。
他正在床沿小憩，睡得很轻，一感受到动静立刻睁眼。
他看到白欢欢醒来，悬着的心也总算彻底放下了。
见她醒来，才算彻底安心。
他按了呼叫铃，让医生过来检查，其实他也能看出来，但他毕竟没带工具，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让医生观察一番。
白欢欢并无大碍，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厉……厉训……”
待人离去后，她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她也算是死里逃生，还能再见他，真是太幸福了。
她投入厉训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厉训身子微微僵硬，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他是如何看待白欢欢的。
到底是妹妹，还是别的什么？
他深思片刻，最后大手轻柔的抚拍在她的后背上，轻声道：“欢欢不要害怕，哥哥在这儿，哥哥会保护你的。”
“我……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的陶瓷娃娃呢？我辛辛苦苦做的，我想要送给你，陶瓷娃娃呢？”
“已经碎了。”
“什么？”白欢欢有些心疼，她做了很久，不知道失败过多少次：“对不起……我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我昏迷多久了，你怎么在我这儿？微微姐……大嫂呢？”
“我和顾微婚礼取消了，听到你出事，我立刻赶了过来。”厉训没有隐瞒。
白欢欢听到这话，有些震惊，呆呆的看着厉训。
他从婚礼现场跑出来了，这代表什么？
厉训心里是有自己的，听到自己危险，连婚礼也顾不上，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所以……你和顾微没有结婚，你……你还是一个人？”
“是的。”
“那……那就好，我也认为顾微不适合你，你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
白欢欢松了一口气，他们没结婚，那她就还有机会。
她不会放弃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深爱他这么多年，也应该有一个结果了。
她正准备表达自己的感情，没想到厉训却先开口。
“欢欢，你对我……是男女之情，不是兄妹之爱，对吗？”
“你……你都知道了？”
“很多人看得都比我透彻，可是我……我却像个傻子，分不清你对我的感情。我一直以为你是心理疾病，却不想都是真的。”
厉训苦涩一笑，如果他早点认清，或许就不会陷入如今两难的地步了。
“是……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年了！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欢女爱！”
既然他已经挑明，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她鼓起勇气，捏紧小手，大声说了出来，字字铿锵有力。
厉训闻言，嘴角有些苦涩。
原来，是真的。
她喜欢自己，妹妹……喜欢上了哥哥。
“哥，我是最适合你的，顾微……她不适合你！”她紧张的说道，将自己的一颗心，直接的捧在厉训面前。
“她就是最好的，如果她不适合我，那全世界就找不到第二个适合我的了。”厉训一字一顿的说道。
白欢欢听到这话，心脏狠狠一疼，急道：
“怎么会呢？你和她才认识多久，怎么会最适合你呢？顾微强势，做事有自己的主见，这样的女人，你怎么会喜欢呢？你喜欢开朗一点的小女人，难道不是吗？”
“那是很早之前的想法了，那时候我有一个天真烂漫的妹妹，我喜欢看她甜甜的笑，看她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当叔叔要替她安排大学志愿的时候，我拼了命的拦了下来，只希望她不用从事这种危险的工作，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白欢欢听着，喉头梗塞。
这个妹妹就是她啊。
他也记得自己当初为她付出的点点滴滴不是吗？难道这还比不过顾微吗？
厉训继续说道：“我那个时候在想，我要是找个伴侣，一定要像妹妹一样，不需要懂得太多，会跟我笑会跟我闹，让我好好保护她就好了。想想，都有一种大男子主义的成就感。但后来，我遇到了顾微，她的确强势有主见，很难控制。她就像是个小辣椒，喜欢鲜艳的颜色，做事风风火火，果断麻利，从不拖泥带水。这一点，像极了顾寒州。”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她比我小两届，是大一新生。我看到她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到你，你如果上了大学，也是这般鲜艳的模样。我以为她会一直这样，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我面前有所内敛，变得乖巧可人，喜欢征询我的意见，总是学长长学长短的叫我。后来我考上军区军医研究生，还没毕业她也来了，而其实跳级来的。她用三年的时间，学满了医生五年的学分，提早毕业，就为了和我一起读研。”
“我当时还笑她，医生这个专业是无法急功求进的。很多课堂上的知识很有用，不是她理论学分填满就能够学到的。她当时站在我面前，笑着说没关系，会有我教会她这些。此后，我的确教会了她。”
“她跟着我一起毕业，一起分配。她是女生，却在满是男人的军营里生活下来。她很讨人喜欢，部队里很多人追求她，但是她都不答应。她也从未说过喜欢我，要我和她在一起之类的话。其实我很早就明白，她对我的心意，只是我那个时候一心扑在事业上，并没有想太多。”
“她从不逼我，硬生生的从小辣椒变成乖巧的白玫瑰，是我身后那不曾消失的月光。”
“欢欢，你我是兄妹，即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待你也只是妹妹。你明白吗？”
厉训回顾这几年和顾微一路走来，很辛苦，也很艰险。
但是她却从未离开过自己，也不诉苦，默默陪伴。
细水长流，相濡以沫，这才是他现在想要的。
年少无知，想找个甜美热闹的小女孩。
如今成熟长大，知道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
欢欢二十一岁，微微二十六岁。
顾微二十一岁的模样，和白欢欢如出一辙。
可如今，她二十六岁，内敛很多。
他喜欢她内敛的模样，也深爱她朝气蓬勃的样子。
厉训想到顾微，嘴角勾笑，最后笑容慢慢变得苦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