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盖着 “朱记” 火漆印的密函从东瀛加急送来。
留守日本的朱大超字迹潦草,透着焦虑:“大帅,日本诸大名日益跋扈,对平民横征暴敛,私养家丁过万。近日更有传闻,萨摩、长州等藩密谋自立。恳请大帅早做决断,废除大名制,改设行省,直接管辖,以免养虎为患......”
李奇反复摩挲着密函,想起东渡时的雄心壮志。
那时,四周局势未稳,自己假借大明总督东南府之名四处征战,摊子太大,军力不足。日本国内各大名势力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为了不刺激这些顽固的大名势力,李奇采用了怀柔政策。
后来把绿水书院建到各地,以书院为行政管理,让绿水书院培养的学子融入社会,本欲以文雅的文化浸润岛国,怎料却无法教化野蛮之人,局势失控至此。
他提笔批复:“着朱大超集结绿水书院精锐,密切监视大名动向。速派使者与天皇商议改制事宜,若有不从,可相机行事......”
日本仙台城下,寒风卷起漫天黄沙。
绸缎商人伊藤正雄跪在大名府衙前,怀里紧紧护着账本:“大人!这月已是第三次征税,小店实在无力承担!”
肥头大耳的大名松本清彦把玩着武士刀, 脸上的横肉一抽一抽的说道:“无力承担?你的绸缎卖给大明商人可赚得盆满钵满,本藩不过取些蝇头小利。”
话音未落,刀鞘狠狠砸在伊藤背上,“况且,这是大明大帅定下的商税,你敢质疑?”
“大帅定的是二十税一!” 伊藤挣扎着抬头,嘴角渗出鲜血,“您却要收五成!这分明是......”
“聒噪!” 松本清彦一脚将人踹翻,转头对家丁喝道:“把他的铺子封了!敢阻拦收税?给我狠狠打!”
街角处,绿水书院的护卫队队员握紧腰间长刀,看着这商人被打得头破血流,眼中喷火:“大人,我们不能再忍了!”
仙台城的石板路上,鲜血混着泥浆蜿蜒流淌。
绿水书院的十余名军士手持火铳,呈扇形将商人伊藤护在身后。
小队长陈武寒着脸,火铳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松本大人,大明律法严禁私刑,还请立刻放人。”
松本清彦把玩着镶金的烟杆,肥胖的脸上堆满轻蔑:“绿水书院?不过是教几个孩童识字的花架子!”
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转身对围观的民众振臂高呼:“这些明军打着‘教化’的旗号,却要断了我们的活路!商税加征是为修缮城池,他们倒好,偏袒奸商!”
人群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骚动。一名老妇颤巍巍地喊道:“我们缴了税连米都买不起!明军凭什么管闲事?”
松本清彦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暗中示意家丁混入人群推搡。
混乱中,不知谁高喊:“明军打人啦!” 石块裹挟着烂菜叶朝着军士们砸来。
陈武握紧火铳的手青筋暴起,却强压怒火:“都冷静!我们是来主持公道......” 话未说完,一名家丁故意撞向火铳,随着 “砰” 的一声枪响,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松本清彦夸张地捂住手臂,惨叫着倒在地上:“看!他们果然动手杀人!”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
三日后,三千明军精锐抵达仙台城下。
主将周正雄站在战车上,望着城头瑟瑟发抖的松本清彦,高声道:“松本清彦煽动暴民、伪造血案,触犯大明律例!即刻投降,可免全城百姓受牵连!”
松本清彦却仗着城下町负隅顽抗:“明军敢攻城,我就把仙台化作火海!” 话音未落,城头突然竖起数十架改良后的 “神火飞鸦”。
周正雄冷笑一声,令旗一挥,明军火炮齐鸣,震得城墙簌簌掉土。
不到半个时辰,各城下町便纷纷投降,那简易的仙台城门便被轰出大洞。
明军入城后进行军管,只要听从管教的平民并没有过度为难,却将松本清彦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
账房里搜出的密信显示,他不仅私吞八成商税,还与萨摩藩主暗中往来。
公审那日,仙台广场挤满了百姓。
当师爷念出松本清彦 “欺上瞒下、草菅人命” 的二十条罪状时,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唾骂声。
“判处松本清彦斩立决!其余从犯,发配贝加尔湖垦荒!” 周正雄的声音响彻云霄。
随着刽子手的鬼头刀落下,台下百姓纷纷跪地高呼:“大明威武!”
而此时,被押往刑场的家丁们才哭嚎着求饶:“饶命啊!都是松本大人逼我们的......”
仙台的雷霆手段,让日本列岛为之震动。
萨摩、长州两地大名连夜密会,萨摩藩主岛津义久拍案而起:“明军这是要连根拔起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举兵!”
长州藩主毛利元就却捻着胡须沉吟:“明军火器犀利,硬拼恐难取胜......”
“火器?我们也有!” 岛津义久猛地掀开帷幕,院中数百名武士正围着葡萄牙商人调试火绳枪,“大明能买,我们也能买!三日后,兵发江户!”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全然不顾毛利元就欲言又止的神情 —— 此刻的江户,早有两千绿水书院的精锐严阵以待,他们手中的改进型 “鲁密铳”,射程又远又准,根本不是以前的鸟枪能比的。
消息传回广州,李奇盯着加急战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镇纸。
书房外,三叔又在念叨着 “成家方能立业”,但他的心思早已飘向了东瀛。
“传令周正雄,按既定方略行事。” 他提笔批复,“另外,让朱大超在九州岛布下天罗地网......”
窗外,珠江的浪潮拍打着堤岸,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