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凛口中的朱先生是一个巨人，独自支撑着岚州学宫。
可当他出现时，楚风却发现这位朱先生还没有十三岁的司空凛高。
其长相也很普通，有些其貌不扬。
“你就是楚风？”朱先生走到楚风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开口。
“小子楚风见过朱先生。”楚风恭敬地行了一礼。
“老夫注释过几本太古年间的观星记，多多少少识得一些罕见的星辰，或可帮你辨别。”
天空中的异象始终没有散去，朱先生抬头看了一眼，老脸上浮现出一抹憧憬。
“楚风，你的命运与众不同，你的命魂更是非凡。今日，我有意为你定下命魂的品阶。你可愿意，让我看看你的命魂？”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庄严和肃穆，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的话语。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楚风在原地盘膝坐下，昂首挺胸地看向这位老者。
朱先生伸出手，那只手掌白白净净的，和他身上其余露出的地方截然不同。
他的脸上满是皱纹，可手上却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差异甚大。
楚风猜测，这朱先生应当修有一门十分高深的手上宝术。
在这一刻，整个广场上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楚风闭上眼睛，他进入了内视状态。
在他的命宫位置，并没有全新的命魂出现。
对这一点，楚风完全不意外。
他全新的命魂，应在破碎命魂深处。
“放松心神，不要反抗。”
朱先生那洁白的手心里散发出一股圣洁的气息，从楚风的额头处没入，直接探入人体的命宫部位。
楚风没有命宫，朱先生看见了楚风破碎的命魂，也看见了命魂碎片间剩下的一滴仙血。
“传言不虚，没有命宫，先天命魂破碎，你的第二命魂何在？”
楚风知道，今日有些秘密是瞒不住了。
关于他命魂深处的秘密，义父陆百川曾百般叮嘱，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能被外人知晓。
楚风道：“据晚辈猜测，在第一命魂深处。”
朱先生闭合双目，以神识探查。
楚风只觉得命魂处一凉，似是有什么东西进入其中，一股圣洁的气息散发开来，浑身暖洋洋的。
朱先生的神识深入命魂深处，很快就发现了一片深渊。
继义父陆百川与圣遗女后，朱先生是第三个发现深渊的人。
“嗖”的一声，朱先生的神识进入那片深渊，深渊之内竟然是无垠混沌！
“混沌空间！”朱先生惊呼出声，他果然发现了楚风的秘密。
很多人闻言皆是一呆，什么意思？
方灵筠听得心惊肉跳，楚风竟然有一个体内空间？
司空杭也是一呆，他怎会有体内空间？那可是个废人啊！
“楚风的混沌空间里有什么？”方天鹤都不淡定了，只是让朱先生为楚风的命魂定品阶，怎么还查出来一个体内空间？
传说仙古时期的无上大能能够在命宫中孕育宇宙种子，但那只是个传说，比仙品命魂的传说还要久远，无法追溯。
楚风之所以没有命宫，是因为他的命宫早就化作了一个神秘的体内空间。
朱先生向着混沌空间的更深处前进，飞了许久才看见远处的一抹金光。
朱先生无法保持淡定，“广袤无边，何其深邃，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空间？”
神识不再深入，他感知到了危机。
朱先生的修为远远不及圣遗女，他无法深入那片区域。
“这个位置，应当能感应到。”
朱先生睁开眼睛，单指点在楚风额头，口中颂唱古法，随手祭出一面古镜。
“命魂现形！”
古镜之上光芒大放，一抹光影从古镜之内浮现而出。
一道星辰虚影漂浮在虚空中，周围是一片混沌，那星辰之上金色光辉黯淡，显得死气沉沉。
“出现了，真是命魂！”
“朱先生果然厉害！”
众人纷纷点头，和空中显现的异象是同一颗星辰，只是古镜上的展现要更加清晰。
朱先生即刻收手，神识归体，他的身体晃悠了两下，显然消耗了不少神识。
司空凛连忙扶住他，“先生，你没事吧？”
“怎会如此？”朱先生摆了摆手，抬头看向空中，眼中尽是惋惜。
楚风问道：“先生，怎么了？”
方家家主皱了皱眉，朱先生的脸色很难看，莫非有何变数？
吴公子道：“敢问先生，楚风的命魂究竟是什么？”
朱先生沉声道：“原以为天佑我姜国，终于出了一位仙品命魂，可于大劫中保住传承，不料竟是……”
“竟是什么？”楚风隐隐感到不妙，难道仙品命魂有巨大缺陷？
“这颗星辰原是宇宙中北极五星中的帝星，的确是仙品。”朱先生对宇宙星宿最是了解，他的话无人会质疑。
“竟是帝星！”四下里响起阵阵惊呼。
“不但是仙品，而且是大帝之姿吗？”万三千激动地跳了起来。
方天鹤冷静地问道：“朱先生，您的话还没说完吧？”
朱先生道：“宇宙中的所有星辰，都终有陨落的一天，即便是我们脚下的也不例外。当气运走到尽头，星辰便将陨落。楚风的这颗帝星，已经陨落了。”
楚风不解，“陨落，代表着什么？”
朱先生还未答话，却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任何星辰一旦陨落，都统称为陨星！就算陨落前是仙品，陨落后也只是凡品。”
众人循声看去，竟发现学宫的宫墙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老乞丐。
“命魂觉醒时，虽能让陨落前的光芒昙花一现，但凡品就是凡品，陨星命魂是最次的。”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路边脏兮兮的地上，他衣衫褴褛，头上的草帽和脚上的草鞋都破烂不堪。
老乞丐正翘着腿，晃悠着他的一只脚丫子，那破洞的草鞋里露出两根脚趾，那脚趾沟里的黑泥多得都能养蚯蚓了。
“哪里来的臭乞丐？”学宫弟子当即就想要赶他走。
方天鹤冷笑一声，“这老乞丐倒是有几分见识。朱先生，他说的都对吗？”
所谓陨星，即为宇宙诸天所有星辰内，最没用的一颗。
老乞丐的意思，是说楚风这颗仙古纪元的帝星，放在如今的时代只能算是个废品。
朱先生叹了口气，道：“帝星陨落，气运散尽。楚风，你的命魂为凡品，将无法正常修炼。”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楚风面如死灰。
凡品又称废品，在任何修炼势力内，废品都是要被放弃的。
吴公子和司空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其他人则是惊喜交加，议论纷纷。
方灵筠的脸上出现一抹狂喜之色，虽然过程曲折，这正是她要的结果！
楚风皱了皱眉，他这些日子的修行都不曾出现问题，而且修炼速度极快。
怎么朱先生和老乞丐都说他是废品？
究竟是他有问题，还是这些人的认知出现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