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芽本以为裹挟着凛冽气息的劲风是朝着自己而来的,当即就要躲开。
可下一瞬发生的事却让她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谁又能想到,那道攻击竟然不是冲着岳芽来的呢。
本来就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的男子,直接被击中了一侧的脑袋,直接打飞出去了百米外。
而在那股劲风靠近束缚男子的法阵的刹那,裹在周围的黑气被驱散,岳芽也是看清了那到底是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那东西竟然是个比岳芽胳膊还要粗的千足虫。
那密密麻麻脚,以及那圆筒一样锃光瓦亮的虫身,岳芽又怎么可能看错。
可是......
谁家好人会把一条比胳膊还粗的千足虫拿来当鞭子抽人啊啊啊!!!
岳芽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抽飞出去老远的男子,又眨了眨眼看向那周身黑雾慢慢褪去的千足虫。
一张看什么都淡然的面部表情终于是有些维持不住,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讲真,别看岳芽也现在也是混到了这个实力,但她依旧对腿特别多的虫子喜欢不起来。
害怕也谈不上,但要是见到,就有一种本能远离的冲动。
眼下她就是这么个心情,可她现在却走不了的。
因为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看上去只有一米四左右的小老头,趁着岳芽愣神的时候直接飞扑到了她的脚边,包住了她的腿就是不肯撒手。
“姐姐!真的是姐姐!呜哇哇!这不是我要死前的幻想!真的是太好了!”
小老头沟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不知道的,还以为岳芽把他怎么着了呢。
岳芽有些茫然的看着抱着自己腿不肯撒手的小老头。
余光里刚好看见那刚刚被当做鞭子使的千足虫,支起了上半身,甩了甩脑袋。
倒挖着的储蓄抖了抖,确认了岳芽的方向便速度飞快的朝这边爬来。
岳芽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下意识的就要掐诀直接neng死那小可爱。
也就在这时,识海里沉寂许久的因果树终于是动了一下,与此同时,浅银色的瞳孔陡然发亮,将她的潜意识拉回了从前。
那是多少年前,岳芽早已记不清了。
与其说记不清,倒不如说她是懒得去记那些。
总之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被换骨,身边还有着一个整天叽叽喳喳的孤魂。
她跟跟那孤魂一起去了一个非常偏僻的村落。
在那里她曾经被吸取掉了寿元,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得到了恢复,到最后甚至还比最开始年轻了不少。
她现在还在用的红色发绳就是从那里得来的。
还有,她在那里认识一个小孩儿,好像也是这么哭的撕心裂肺来着。
岳芽紧紧皱着眉头努力翻腾着自己的记忆。
垂眸看着还在哭泣的小老头,恍惚间,记忆里大哭的小孩儿竟然与现实中的小老头重合在了一起。
抛开花白的头发与那脸上的皱纹,别说,还真与那小孩儿的眉眼对上了。
“苗......”
岳芽尝试叫出她从记忆的角落挖出来的姓,还没等她说全,那小老头就兴奋的抬起头来:
“对!是我!我是苗辛!苗辛啊!”
“苗......辛......”
苗辛,是可以号令无数虫子的苗村圣子,曾经被封印了所有圣子之力,导致无法长大。
可后来即便你那封印解除,也给身体带来了一些不可逆的副作用,导致他到老个子都没长多少。
而已经过来小心翼翼用触角小心翼翼触碰她衣摆的千足虫,就是她离开前,把给小苗辛的一些谢礼的储物袋挂在一千足虫上,让送去的那只。
岳芽彻底想起了那段记忆。
重复了一遍着有些陌生的名字,将已经掐了一半的诀从不动声色的藏进了宽袖当中。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没真的动手。】
面上的表情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起来说话。”
苗辛不肯起,还是那千足虫看不过去,用一只虫足勾住了他的后脖领子,然后支起了上半身,将其提溜了起来。
“阿公?”
刚被千足虫抽飞的男子,听见自家阿公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发蒙的脑袋,从百米外迅速闪身回来。
“敢欺负我阿公!我打死你!”
男子的话还带着浓浓的口音,又快又饶舌。
虽说听不太懂,不过只凭着他的的动作,就能将他的大概意思猜的七七八八。
“你这崽子!跟谁没大没小呢!”
不过还没等岳芽做什么,苗辛那小老头便不乐意了。
顺手抓起身旁的千足虫就往那男子身上抽,这期间还能看到那千足虫暗中将自己的爪爪们全部竖了起来,一下就把那男子的后背上留下好几道血痕。
此时的男子全然没了与岳芽对峙时的戾气,整个就一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动的傻大个儿。
看着岳芽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那个......”
最后她还是不忍心,率先出声打断了爷孙俩个的......额......互动。
小老头苗辛真的是把岳芽的话当了圣旨,见她出声,立马扔了手上的千足虫。
千足虫似乎也爽了,甩了甩自己的脑袋,重新爬回了苗辛的身边,主动支起上半身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他的手下,做起了拐杖。
岳芽:......
【那是你孙子不是仇人吧?这么个打法真的好吗?】
【你一个被当做工具的千足虫怎么也是一脸爽到了的表情?
我看到你还特意把爪子立起来!】
【你个小老头为什么要拿条虫子抽人?用着很顺手吗?昂?】
此时的她真的很像吐槽。
但奈何身边早已没了那些个可以不吐不快的人。
想到此,她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去,重重的吐了口气后,再次恢复到了心静如水,没有意思波澜的模样。
此时的小老头被累的气喘吁吁站不稳,刚好那千足虫主动过来做了他的支撑。
待他喘匀了气后,才重新开口:
“姐姐莫怪,我这孙子打娘胎里就染了死气,儿媳妇熬了整整三天才生下来。
村子里的接生婆字说是在肚子闷了太久,闷傻了。
反应总是照别人满上那么一些的,只认死理,但并不坏。”
说话间,小老头察觉到了那那男子小心翼翼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男子肩膀一抖,再次把脑袋埋进了臂弯。
小老头叹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沧桑的脸,也不知知道他这一生经历了什么。
岳芽对小老头的解释并没有多在意,她晃了晃手里装着虫子的罐罐:
“若是我没记错,这虫子应该叫做嗜脑蛊吧。
钻入大脑后,就会毫不客气的蚕食寄生者的大脑,同时还会分泌出一种能够麻痹寄生者,并会使其产生幻觉,让即将迎来死亡的寄生者在幻境中实现内心中最为渴望的。
被寄生的人到死嘴角都是带着笑容的。
当初中州刚刚解禁的时,那些个主动挖出自己的内脏,向深处走去的大能修士,就是这玩应所为吧。”
她毫不留情的话直接把小老头说的无地自容,变得塌肩驼背,本就矮小的个子又矮下去了一大截。
可岳芽并没有为他那可怜的样动容:
“上来就对我这个故人用杀招......
苗辛......
呵......”
冷笑了一下继续道:
“你爷孙两个心挺黑啊。”